乡音乡情（音频）|丁俊钦：童年在赣州——“食”篇（江西赣州官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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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GANZHOU州

图1 赣州老城区

肖茂如：童年在赣州

我们小的时候刚好碰到国家自然灾害，那几年，比较艰苦，粮食也不多，粮食都是按照人头来定量的。虽然条件很艰苦，但是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还是非常团结的，在父母的教养之下每个孩子都很谦让，到了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装了好了自己的饭，锅里面就还剩下了一点饭，大的兄弟就说：“哎，你去吃啊？”小的兄弟就说：“哥哥去吃啊，姐姐去吃啊”。谁都不愿意都再去加这一点饭，虽然大家肚子都还没有吃饱，但是还是互相谦让，到了最后都还会剩到一点点饭下来。早饭的话一般就是吃昨天的剩饭，煮一点大家吃一点，或者就是煮一点稀饭。我们那时候早上没有什么面条、馒头，更别说包子这样的了，什么都没有吃，就只有米饭和稀饭。中午也就随便吃一点，一个人一碗子饭，就自己种的一点蔬菜咯，像芥菜啊，白菜啊，还有自己种一点扁豆、丝瓜、茄子之类的，蔬菜这方面基本上还是可以自给的。
图2 赣州老城区肉食一个月最多吃一两次，就是肉票嘛，一个人三两票，定量供给，比如我们一家八九口人，那一个月就是两三斤子，就分两次，买个几两肉做来吃。那时候大多数东西都要拿票去买，像肉有肉票，米就有粮票，布就有布票，还有油票。我记得那时候油票好像一个人只有半斤，米好像是最多就二十来斤，根据年龄来给的。蔬菜就不需要票，可以直接拿钱去买。那时候我记得白菜是两分钱一斤，豆芽是七分钱一斤，豆腐是五分钱一块，我们家有时吃饭会买几块豆腐，买一点豆芽什么的这些自己栽不到的菜，肉就比较贵，大概是五毛钱一斤左右。每个月我父亲会给我母亲二十多块钱用来买菜、买米、买油什么的，平时还会自己再种一点菜。我们兄弟几个长大一些了就会自己去打点零工，比如挑土啊，打土方啊，挑甘蔗渣什么的赚点小钱。
图3 赣州宁都县肉票
晚饭和中午差不多，晚上就更随便一点，吃点青菜。中午晚上吃的主食就是米饭，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在下放的时候我还吃过一种糠饼，就是拿米筛筛出那种很小很小的米粒后，和米糠拌到来放到锅头里面做糠饼来吃，到了没有米的时候我们就只能吃芋头，种了很多芋头就直接把皮剥了蒸到来吃。像现在吃的一些什么米果啊，饼啊什么都没有。有时我妈心疼我看我年纪最小，就会拿五分钱给我去买棒棒糖吃，一分钱一个；还有两分钱一块儿的小姜片。大的兄弟姊妹都没有吃，因为我更小所以爸爸妈妈心疼我。夏天的时候很热，也没冰棍，我们就去冷冻厂买很大的冰块，两分钱一块，买的时候拿一个桶去装到一大桶的冰块来吃，夏天就靠这个降温。
图5 赣州地区粮票
逢年过节的时候就会吃一点肉，但也没有额外的肉吃，就是把这个月本来吃的肉放到过节的时候来吃，所以像大年三十吃完了，一到年初一就没有肉吃了。那时候客人也根本没几个，我们也好少去别人家坐客，那时候大家都没有走动的习惯。有时偶尔会有亲戚来家里吃饭，但也和我们一样吃一些青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搞得很丰盛。
图5 赣州老城巷
我们家平时做饭的时候，用的还是那种煤炉子，先去煤厂买到煤粉来，拿回来以后和一些黄泥，做成小坨坨，烧着了以后就可以焖饭啊，炒菜啊什么的，煤的形状也是不定的，不像现在的蜂窝煤。以前做饭的时候都是我母亲在烧火做饭，有时候我姐姐会去搭把手。到现在我也会做很多菜了，像红烧肉啊，烧偏肉啊，红烧鸭啊，鱼饼啊鱼丸子啊，酿豆腐啊，芹菜炒牛肉啊，但是这些菜我小时候都吃不到，就算有肉吃，做法也很简单，把肉切的一片片的炒一点菜，切个半斤分两个菜炒来吃，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吃法。
我印象很深的一件事，就是1968年10月10号我们下放的那一天。那时候我哥哥从单位回来听到我们家要下放了，又看到家里面都被搬空了，家具，锅灶都没有了，他就带我们一家子去以前的章江餐厅，现在的启德家电那一块儿吃饭。章江餐厅在以前赣州市是属于蛮好的餐厅。那天晚上就带我们吃了几个荤菜，我们高兴得要死。不过那时候菜价也不会特别贵，那天晚上大约吃了八块多钱，炒了五六个菜，小炒鱼之类的，一个菜也才一块多钱。童年的时候，在赣州也就去过章江餐厅吃过这一次饭。

（整理自肖茂如阿姨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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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丁俊钦

本期音频：肖茂如

本期审读：丁俊钦

责任编辑：甘于恩

方言点：江西省赣州市章贡区

图片：摄影师钟晓胖（站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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