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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经共八回,目前已行过半,综合以往推文的情况,本回开始改变推文的形式,仅将章回中精彩的情节放在推文中(其余部分只做概括);另精选10条熟语,标注(以发音人为准的)语音和语义,便于读者学习和感受方言的意趣。《玄空经》实为一部街头巷尾之作,希望有缘的读者能从中得到些许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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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
脱皮少爷和出气姑娘借口进松江城*,实则为了躲小毛贼的勒索。大头鬼帮忙看屋,遇小毛贼半夜上门索要银两,(小毛贼在牛精助力下破门而入,)三人你夺我抢之际,差爷三脚猫带队巡逻经过一举捉拿几人。沿途,大头鬼与三脚猫攀谈,展现了衙门当差人还涉及别的营生。到了衙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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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堂片段:
(环境描写)过了个把钟头,把三个犯人带到堂上,四眼狗老爷升座话问堂,看问堂的人交关多:好像戏场子上,长人看戏,矮子吃屁,上下三等,勿僧勿道,张三李四,王五赵六,都挤在一道。(说明人物情况)话说那四眼狗是苏空头,本来红头黑脑子,眼睛有些眯细,戴上眼镜,活龙活现,办些案子,常常冤哉枉也;屈打成招。(回到庭审现场)这时先问小毛贼,喝道:“出尽出绝!你半夜三更,伸手不见五指,到脱皮少爷屋里去做啥?老老实实说出来。勿吃苦头!”小毛贼强头倔脑道:“一身做事一身当,毫无事体,去碰头脱皮少爷。”说了二句,叽里咕噜一阵,四眼狗听勿灵清道:“说啥?”小毛贼响喊道:“过末老爷,聋(peng2)亦亲听得的!”四眼狗一吓道:“那末就算听得好哩,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第二个问牛精,就对牛弹琴道:“你同小毛贼到脱皮少爷屋里去做啥?”牛精不打自招道:“贼难言,污难吃,我除揩油之外,忙里偷暇,不过勿是掘壁洞小毛贼;因为做起贼来,一犬吠影,百犬吠声,也是难当。”四眼狗一听,点点头说:“不差,我老爷也揩油的,不过最好覅露马脚;至于偷暇,我亦偷的。”牛精接下来又道:“我是出门人,航船勿接无钿客,饭店无钱走勿进,出门人苦处话勿尽,此次又遭冤枉,请老爷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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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四眼狗老爷继续问询,大头鬼不失恭维且对答如流,请求四眼狗主持公道。小毛贼求饶无果,当即被关押。
年代战争剧《桃花依旧笑春风》中演员王维申饰演的小毛贼
*松江城:根据1928和1944年上海地图集,松江城的概念与今天大致相同。地图的相关链接如下:https://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404711654121144461&sudaref=www.baidu.com&display=0&retcode=6102
1. 假约头:ka42ja24tɣ <动>假装。原文例句:脱皮少爷同出气姑娘~进松江城。
2. 吼火动张:hɣ44f33toŋ42zan51发怒时目动口张。原文例句:同一个牛精,掮脱了大门,~进来……
3. 眼睛生在额角头上:ŋei22ʨin51san55la33ŋa24kɔ55tɣ42lɔ22 <俗>指眼光高,瞧不起人。形容势利眼。原文例句:你一晌~,勿认得我。
4. 出生:ʦʰə44san51 ①<动>出息,收益;获得(利润)。原文例句:“……好在老调里有些出生。”随着把大拇指一跷,做个抽大烟的手势。
5. 日脚:ni24ʨ(浊化)42 ①犹日子。日期;时间。②犹日子。生活或生计。原文例句:后来~必定发财!
6. 个把:kɣ44bu 〈数量〉一两个(表约数)。原文例句:过了~钟头,把三个犯人带到堂上。
7. 出尽出绝:ʦʰə44ʨin35ʦʰə44ʨə ①<熟>极为少见(贬)。②<熟>斥人不守规矩,做出越轨举动。原文例句:~!你半夜三更,伸手不见五指,到脱皮少爷屋里去做啥?老老实实说出来。勿吃苦头!
8. 勿灵清:ɯe24liŋ35ʨʰ51 〈形〉头脑不灵活,理解力差,反应迟钝。原文例句:(小毛贼)叽里咕噜一阵,四眼狗听~道:“说啥?”
9. 过末:kɯ24mə〈连〉那末;那么。与“那末”同。原文例句:小毛贼响喊道:“~老爷,……”
10. 嘸因嘸头:m24jin44m42tɣ <熟>无缘无故。原文例句:岂知乎吃素逢月大,~,素不相识的小毛贼,冬瓜缠脱茄亩里……
在《西游记》中有野牛精、青牛精、如意真仙、牛魔王、犀牛三怪等牛精形象,其特点为身强体壮、贪吃成性、作威作福、贪图小利,或是后台强硬、鱼肉乡里,或是忠厚老实不知变通、奴性观念根深蒂固……在明代的小农经济中,彰显了不同阶层农民的性格特点。在《玄空经》中,为小毛贼看风的牛精,所体现的正是遗留着的底层市井小民形象:势力又奴性、终日游荡。
第五回的故事中仍旧采用先入为主的人物塑造方式,用直白的语言来完成人物设定,比如四眼狗老爷直接说出自己也会偷懒揩油,这样的对话不常出现在现实中。这样处理旨在将小人物的特点放大展示到读者眼前,人物典型化,虽缺乏细节描写,但语言表现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