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故事(音频)丨张青侗:米花糖——外婆收在箱匣里的甜蜜(重庆江津话)
其实鸠车竹马的时光早已经离我很远了,但我还是常常会想起长江临岸的铁路之上的那片山崖,火车鸣笛声会传到山崖之上,那片山崖上的大片大片的水田,穿过几道长满血皮菜的田埂出现的桃子林,走上栽着月季和美人蕉的窄路,尽头是那三间童年看起来高高的、长大后看起来矮矮的稻泥瓦房,瓦房里是我的外婆。
我永远是外婆的小幺儿。早上外婆一般会打上一碗糖水,放一封米花糖泡开,再放煮好的水鸡蛋进去搅散。蓝底花的瓷碗呈上满满一碗的甜蜜,米花糖泡开后的米粒和花生碎混合着一颗颗油粒,香喷喷甜滋滋。外婆疼爱我,早饭做好后才会把我喊醒,给我穿衣裳,带我刷牙洗脸吃饭,吃完就放我出去疯玩。
若是等到桃子熟的季节,吃完早饭外婆拿着又长又重的竹竿就领我去打桃子了,我也有一个专有的小竹竿。其实那根竹竿小到还没扫把高,也打不下来桃子,但那是外婆亲自给我去竹林里挑的小竹,照着我身高砍成,回来用柴刀打磨平整的。那一根小竹竿里满满都是外婆的爱。
我已经很久没去过外婆家了,但我知道外婆一直在等我回家。几回回梦,一进门,外婆就会拉着我的手,领着我去堂屋的背后,打开老箱子,拿出白的、蓝的塑料袋装好的,我小时候爱吃的鸡蛋糕、米花糖、酸酸乳、蛋黄派......老箱子是外婆的的嫁妆箱子,在小小的我眼里就像个百宝箱一样,里面装满了甜蜜惊喜。每一次外婆赶完场回来,都会神神秘秘的招手,领我去开箱子,外婆又买了米花糖和蛋黄派!
我小时候尤其喜欢吃米花糖,而且吃不腻。一封米花糖,啃着吃泡着吃,怎样都好吃。玫瑰牌有十二金钗米花糖,小孩不懂红楼,但知道臭美和喜欢大美人,我事多,一定要挑有黛玉和宝钗的米花糖,挑到一封就要在外婆面前嬉皮笑脸的傻乐。
孩子时候傻乐,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黛玉宝钗,直到长大后再回外婆家,外婆拉着我的手从箱子里给我摸出三四封印着黛玉宝钗的米花糖时,我心底出现一个声音告诉我,是因为外婆一直想着我,无论何时何地地想着我。
END
本期编辑:张青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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