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故事(音频)|张青侗:我与这片土地上的日光(重庆江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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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快活地在这片土地上度过了我的童年、少年时光,人一生只有十个十年,日光的转轮几近薅走了我两个十年。
我徒劳地踱步思索。
我的日子去了哪呢?匆匆地匆匆地,日光又飞走在我的鬓发与指间。日光啊,尚且短暂似丁香一夜的凋谢,那又有什么是永恒的呢?日光永恒的不回答。
年纪小时我就已经见过日光静静如淌水的模样了,但那时未曾读过流水恰似人生的比喻,也用不了美好的饰词。眼看残阳片影熔江水,长江与群山共赴,波光粼粼,奔流不见尽头,只与外公说这是老师教过的“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后来长到了要学课本上《匆匆》的年纪,读到了“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又想起了幼年的江岸边,那在记忆中静静淌水的日光,那恍然在昨日的日光。那其余的日子呢?我的日子都去了哪呢?紧锁眉目,如实回忆,便找寻到了答案。
和玩伴躺在满河岸的绿草上乱滚撒野时,日光悬挂在了堤坝下的人放飞的风筝上,飘飘忽忽地,飘飘忽忽地,童年就随风筝走远;春日岸边摸蝌蚪时,日光在我搬起的石头底下滑走,江水骨碌碌滑出指缝,湿滑的手掌把握不住滑腻的蝌蚪,骨碌碌地,骨碌碌地,我也把握住不住我的日光,眼睁睁地让它滑走;少年时候的日光,是书堆横立的廊台可看的江上日出、教室里抬头明晃晃的白炽灯、与晚自习后的路灯与月亮。日光,一页页地在书本间翻过。
我的日子有迹可循,我的日子在长江上,在长江边的这片土地上。长江奔波东西,风筝飘荡千里。越长越大,我已是青年的模样了,离家越来越远,读书的地方已在长江下游了。两地的风光各异,口音熟悉中透着不同,两岸的风景从开阔的山地平原到群山万壑。
惟有长江水,依旧有着家乡的模样。
那是上游流下的江水,是我童年摸蝌蚪时从指间溜走的江水,是静淌着日光的江水。
音频 | 张青侗
图片 | 张青侗
本期编辑 | 张青侗
本期审读 |李嘉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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