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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掠影(之一)

       由于忙着工作和家务琐事,我已多年没有旅行外拍,虽然内心极其渴望,但实属无奈。偶然的,过去一道玩摄影的朋友邀我去北疆大环线,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九月下旬我正好有一段工作的空闲。临出发,那无良的朋友却不去了,而我,上一个坑爹摄影团的“贼船”。我一直喜欢独自旅行,即使跟家人一道出游也必须自助。也许是因为工作过于劳累,想偷个懒,也是轻信了朋友的鼓吹,说是摄影团应该不错。
       还好我也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一路上时刻安慰自己,只要拍到想拍的,别的也就不去计较了。雪上加霜的是,领队不懂摄影,导游不熟悉那个线路,一个团三十来位同行,竟有一半是普通游客,噩梦由此开始。

       起初的一切是那么美好,我们是午间的航班,春秋照例是不提供飞机餐的,但我们团从属春秋航空,也就申请到了特别午餐,大家自然很开心。午餐之后,看了一会儿书,是影友推荐的无忌红人詹姆士写的摄影笔记,然后昏昏然地睡去。等我醒来,看见舷窗外的蓝天白云,以及云层下绵延起伏的山川平原,想起以前在周末画报上看过的一个摄影者,利用出差的机会,通过舷窗,航拍了世界各地的俯瞰景致,于是,我也尝试着拿出小微单,拍了一路。选出几张来献丑。

       有些奇妙的云彩,令人叹为观止。好比这幅,那云犹如一条舒展的卧龙横亘在辽阔的天际,那是平流云吧。

       为了不扯开话题,就再上一张降落时的乌鲁木齐鸟瞰。

       傍晚飞机降落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提上托运的行李,直接奔赴昌吉回族自治州的昌吉市。晚餐说是当地政府接待,后来一了解,却是我们自己的团餐,当地政府只是每桌送了一瓶红酒,他们真有蹭游客一餐的嫌疑。一路上许多坑爹琐事,为不破坏上片叙事的美好度,暂且不表。
       第二天一早向乌尔禾魔鬼城进发,路经克拉玛依,却也不让我们下车拍摄拍摄一路排开的磕头机,甚是困惑。在要到达乌尔禾魔鬼城时,车窗外一大片的向日葵地,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我们下车拍摄了向日葵的花海。



       魔鬼城又称乌尔禾风城。位于准噶尔盆地西北边佳木河下游乌尔禾矿区,距克拉玛依市100公里。典型的风蚀地貌,形状奇特、当地的蒙古人称为“苏鲁木哈克”,哈萨克人称为“沙依坦克尔西”,意为魔鬼城。

       一亿多年前的白垩纪,这里曾经是一个大淡水湖,岸边植物繁茂,周围乌尔禾剑龙、蛇颈龙、恐龙、准噶尔翼龙和其它远古动物众多,历经多次地壳运动,湖泊成了夹着砂岩和泥板岩的陆地瀚海,在地质学上叫做“戈壁台地”。

       魔鬼城名称的由来,是因为常年大风,新疆只刮一季风,从春季刮到来年春季。狂风对岩石构成侵蚀,夜晚大风摩擦岩石形成啸叫如同鬼哭狼嚎,由此得名魔鬼城。在以前,魔鬼城也叫做“乌尔禾风城”。

       按地质学的学术性说法,这里是风蚀地貌,也叫雅丹地貌。这种地貌是各种沉积岩和各色觉积岩组成的,经过雨水的冲刷和风力的鬼斧神工,经过漫长的岁月就形成了这样瑰丽多彩姿态万千的自然景观,令人赞叹。

       我们有太多等待日出日落的经验,我们也常常自嘲,每一个经纬度的日落都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地上的景物。我却以为,这不就是我们等待的理由吗?曾经的白垩纪,曾经烟波浩渺的乌尔禾,曾经的飞沙走石天昏地黑,陪伴他们的都是每一天新鲜的日出和壮丽的日落。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第一次尝试用减光镜+慢门+多张合成(HDR)拍摄日出,感觉影调色彩有些怪异,尝试了多种调整,还是不满意,跪求高手指点。

       魔鬼城的雅丹地貌形成的关键因素有两个,一个是这里地质成因,即湖相沉积地层;二是荒漠中强大的定向风吹蚀和流水侵蚀等外力。

       荒漠般的魔鬼城,在金色阳光里格外肃穆、静谧 ,在这遥远的塞外,像无言的处子屏蔽了所有的喧嚣与纷乱。停下脚步瞭望,仿佛回到远古。

       很多电影电视剧在这里取景,《苏武牧羊》、《卧虎藏龙》、《天地英雄》、《七剑下天山》、《无人区》等。因为这些电影,这里成了新疆名胜风景区,成了中国最瑰丽的雅丹,成了中国最值得外国人去的50个地方之一。世界魔鬼城——成了克拉玛依人尤其是乌尔禾人引以为自豪的地方。

       离开魔鬼城的时候,在出景区的游览车上看见远处的高坡上有磕头机,还有油罐车驶过,着就是克拉玛依。


       头一天,我们一大早从昌吉行程460公里赶到乌尔禾,第二天拍完魔鬼城日出,又马不停蹄400公里,翻山越岭去到禾木村,这是我此行的重点,当然白哈巴也是重点。

       一路上,探出车窗拍了好些构图潦草的风景,相比那些煞有介事的拍摄,我更喜欢这些。

喀纳斯沿途的森林。


       到达禾木村已接近傍晚,天空阴沉沉的,偶露几丝光亮,但天很快就黑了。


       趁着等晚餐的功夫,我提着相机想去探一探明早拍摄日出的线路,走到一半,听回来的人说起码来回走一个小时,天也愈加的黑下来。我潦草地拍了几张,知道手持高ISO恐怖的噪点,多拍也无意义。远处的火光和青烟飘来烤羊肉浓香,我知道我们的团餐依然是素餐而已。这是我感觉最差的一次摄影旅行,跟团伙食之差我能预料,但团友们的节衣缩食更出乎我的预料。整个行程没有酒肉,即使我多次提议并身体力行也无法改变。饥肠辘辘的我,只能仰望星空。
       然而,更悲剧的是,夜里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别了,我的禾木之行!

       第二天天还没亮,与我同屋的来叫醒我,天晴了,漫天繁星,就是很冷。我连忙起床穿衣,羽绒的冲锋衣,抓绒的冲锋裤,抓地靴,羊毛帽子登山手套,全副武装地扛着脚架出门了。外面的确入骨的阴冷。

       到了六点,准备上山的都集合起来,跟着导游寻路登山。走到半路,一直就我们一支队伍,连导游也觉得困惑,怕走错路。各种手电头灯划破雨雾的宁静,当我们看到山头上星星般的灯火,知道我们走对了。扛着器材,背着镜头登山,手脚冰冷浑身冒汗,那种感觉毕身难忘。快要到达山顶时我确实精疲力竭,要不是雾中禾木强大的吸引力。我绝对登不上山顶。
       然而,天天渐渐地亮了,浓重的雾却不肯散去。我之前阅读过无忌红狐的牛帖《西北有禾木》,当隔夜大雨过后,浓重的雾气覆盖整个村庄,那么,我们将什么也拍不到。只有爬到更高的山顶才可以在云雾的缝隙里看见村庄。
       很多有经验的摄影师都收起器材打道回府了,留下的也是碰运气似的闲聊天。突然,东边的天空发出一道金光,整个山顶的尖叫汹涌而过。我的心对着天空喊,禾木,我来了。

       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当时的心情,更难描述那瞬息万变的场景,四周是此起彼落的快门声音,不时地随着光影变幻的惊呼!我已经很难挑选照片,每一张都那么美,每一张都是我梦中的禾木。

       我终于明白,人们不辞辛苦从世界的各个角落赶到禾木,就是等这一刻的绝美。雾气犹如神仙舞动的衣袖,而禾木是淡妆清秀的少女。拍不够啊,我的禾木!!!

       我们站在同样的位置,面对着同样的村庄,所不同的,就是那变幻莫测流动着的云雾,大自然是最绝妙的魔术师。

       每当云雾的流动呈现奇异的变换,人们就会情不自禁地起些骚动,光线忽明忽暗,像是一场云雾秀。

雾锁禾木。

       反反复复间,天还是大亮了,漫山遍野被水洗过一样清爽悦目,满鼻息的青草气息,当然仔细呼吸,还是能够分辨出牛粪的气味来。

       再望向远处的山,水墨一样漂浮在白桦和松树之上,我们千里迢迢,看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莫大的享受,此刻便是天堂。

      下了山就是禾木河了,天光水色,人声鼎沸,我们跌落天堂回到人间,去看看冒着腾腾热气的禾木。


宰羊

团友买了一个烤馕,于是一连串的拍摄……

禾木的马仔。

禾木的马仔。



       禾木之行,更多的是遗憾。
       到达当天暴雨,晚上星空的拍摄计划告吹。虽然第二天给足面子,拍摄到了仙境般的雾锁禾木,却与金色晨光中袅袅炊烟的禾木无缘。而且拍摄完晨雾后,必须匆忙离开赶去喀纳斯,村子里的人文纪实也是在急急赶回途中抓了几张。禾木必须再去,起码三天到一个星期吧,各种气象,各种光线。禾木,等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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