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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诗社诗作选 | 雁洋城

2016-12-23 苏盛蔚 等 顧北齋

铁花

苏盛蔚(霞浦)

 

我的人生曾经长成一棵树,每一片树叶

都刻着我的信息,在春天病过,在人前折腰过

做过的好汉,打过的稻谷这些细碎的得失

都在一个土里长着。这些没有经过风的允许

不经贿赂,就被一个观望的旅人看在眼里

她步行过一座森林,读过一打写着情爱的书籍

关于地里的一切,被她脚步丈量过。她说

嫁不得,嫁不出一树城里的铁花,她说杜鹃美

山路却荒芜,山花花独艳艳,总不太好

 

苏盛蔚,笔名暮然,1989年出生于霞浦。目前从事海边农家乐,以及致力于乡村文化工作。诗观念:诗歌不一定要让你读懂,但一定可以带你飞!

 

土方法

 韦廷信(霞浦)

 

我最容易忘事,打小如此

会忘记先刷牙还是先吃饭,忘记

昨夜灶里的柴火熄了没有,如果没有

它会继续噼哩拍啦的喊我么

可是它喊了么,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

爷爷教我土方法

要记一件事,就在绳子上打一个结

记两件事,打两个结,记三件事

就打三个结……

 

清明那天,我喝掉了爷爷没喝完的酒

爷爷生前好酒

酒果然是好东西,半壶下肚

我便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心——

有千千结

 

韦廷信,男,1990年,壮族,福建霞浦,毕业于集美大学。鲁迅文学院第21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学员,作品散见于《世界日报》、《贵州民族报》、《福建文学》,获菲律宾·玛宁宁诗歌大赛中文组提名奖。现供职于宁德市公安局。

 

圆心与半径

梅淇滔(霞浦)

 

一段半径

儿时它很短很短

它总是绕着圆心

转个不停

 

渐渐地

圆心累了,半径长了

但是

它仍是牵着半径不停地转

只为画出更大的圆

 

它用苍老

使半径学会成长

用沉默

让半径感受温暖

用一切

让它最疼爱之人

享尽最芳华之景

它只为半径

无论半径多长

它都牵着,牵着

 

梅淇滔  ,笔名一汀烟雨。2001年出生于霞浦

诗观:诗是中华文化的美韵,触景生情,感化人间;它也是一首歌,时而柔和,时而震撼人心。享受四季的美,享受万物的朴素而又芳华。

 

郑惠芳

 

因为风

我长在乡间

任由滋生的海浪拍打

并一任由它洗刷

来充沛白天与黑夜的勇气

立定方向

 

靠近了泥土的气息

不眠的思绪染红了春日的绵长

                           夏日的烈焰

                           秋日的原野

                           冬日的树梢

我在等待

静静地等待微风的降临

但微风

悄悄绽放又悄悄溜走

我不敢怠慢

挽留的双手挽住了风的方向

攥住它的根部

完成它洗涅所有无知的领地

重整待发

表现出淋漓尽致的温顺

 

我害怕风暴

它的气流会冲破我抵御的缺口

哪怕有一阵突然来临

我单薄的身躯也抵抗不了

我深信风能感知

我的心是静的

 

郑惠芳,笔名秋雨默,作品发表于各类诗歌刊物,把诗歌立成一种特殊的食粮珍爱着,并永久收藏着!

 

剥洋葱

杨秀芳(宁德)

 

院子里没人,猫

走过的脚步

像星星眨眼的声音

我在夜幕下

将洋葱成长的年轮

一瓣瓣分离

就仿佛看见我的童年和青年

像银子般——

碎了一地,有的嵌入泥中

有的飞散无踪。

此刻,猫缩在我怀里

我们仰着头

泪水在星光里闪闪烁烁

今夜,手里握着最后一瓣洋葱

迟迟

不舍得放下

 

杨秀芳,出生于七十年代,笔名芳子,袖子。热爱散文、诗歌创作,作品散见各报刊杂志。

 

女人

刘雨寒(福州)

 

它不说话

似乎所有东西都慢下来

有风,有雨,有一把伞上挂着的

放纵

它的羽毛丰满,做事留有余地

从天上到地下,从黑色的枪口到

白色的窝巢

不断在逃离

它被一个女人所赡养

在啼叫来临之前止于黎明

 

刘雨寒,笔名凉薄,90后青年诗人。作品散见于海岸诗歌网,中国诗歌网等诗歌网站。追崇唯灵浪漫主义诗歌,坚持诗歌在于生活的理念,热爱灵性写作并为之奋斗前行。

 

裂纹釉

酸酸草(南平)

 

那一刻,声音是轻的

她自身却是崩裂,突破无法隐忍的痛

从量变到达质变

 

坯和釉的膨胀系数不同

像人们对幸福和疼痛的感受差异

爱在不断升温冷却的火炉里

破裂是必然,是早晚的事

 

她用满身的裂痛歌唱美好

用破碎诠释完整,并说美诞生于缺陷

是一种常态

 

我又看了一眼

这极具艺术感的瓷器,我笑了。

呵,她也笑了——“你也在欣赏我吗

小小心瓶上的纹路啊

 

酸酸草,原名柯小金,海岸诗社成员。福建南平市人,生于七十年代末,诗歌及朗诵爱好者。有作品在网络诗赛中获奖,少量在纸质诗刊上发表。

 

傍晚砍了三棵树

米登桃(厦门)

 

从远方吹来的风

海的腥味在空中回旋

它们沾在衣服上

一件年代久远的衣服

套在

一棵年代久远的沙树上

 

我们借着建猪圈

借着傍晚的霞光

杀了一棵松树,两棵沙树

他是刽子手,我是帮凶

它们都在

在这个傍晚流着血

在这个傍晚

我豢养的泪水忘了慈悲

我口含黄昏

却未敢说出

它们流着的血液

这些白色的液体染红了

曾家坡的牛羊

 

米登桃,女,湖北省恩施苗族土家族自治州,现厦门工作。

 

荒年

清柳(厦门)

 

这时节

和一群候鸟一起离开的

是许多年轻的双脚

仅剩的那几只年迈手掌

搬不动黄的绿的的大地

远远看去

村庄和一轮满月

都渐渐模糊

 

没有人告知

城市很拥挤

容不下草籽、稻谷和一个春天

然而

对于一只麻雀来说

生存比父辈来的容易

一日三餐

只需从仅有的枝头跳到垃圾堆

瞧!

它挺着圆鼓鼓的肚皮

日子过得富足

 

清柳,女,生于1990年。一个中国传统文化的爱好者,希望透过文字表达一代人的喜怒哀乐及对生活的思考。现工作于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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