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往事：记忆中的瑞典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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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往事：记忆中的瑞典流浪汉

作者：红尘客

十几年前我还在上学的时候，瑞典皇家理工学院（KTH）有一个自己拥有产权的学生宿舍，在Roglagstull附近，背靠铁路，是个简易的二层木房子。很像国内建筑工地上民工搭的简易房子，因此我们管它叫工棚。

虽然条件很简陋，但是设施很齐全，有的房间里还有独立的淋浴房，这样的房子要贵个几百块钱的样子。没有的话，可以用每层的两个公用的淋浴房。虽然木头房子看着很不结实，但是由于价格不高，又是KTH可以自己安排的，所以还是很受我们这些留学生欢迎的。

但是后来据说是有人举报，说工棚安全不达标的。也有说是有学生反应背后的铁路过吵，周边环境简陋，安全性差的原因。总之是工棚最终被放弃了。学生们都被赶了出来，自己去排SSSB的房子----很多人还是颇有怨言的，但是最终还是不得不搬离了自己来到瑞典的第一个落脚点。

工棚的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垃圾场，后来别人说起来的时候说到垃圾场会有异味，但是我是个反应不灵敏的人，所以一直也没有注意过。也可能是乍到瑞典的新奇和忙碌的学生以及适应新环境的原因，忽略了这些细节问题吧。说起来现在确实很多细节都难以回想起来了。十几年来。似乎也从来没有想起来重新去那里转一圈。就好像过了高考之后，尽管高考依然是世界上一部分群体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但是相关的任何事情对我而言，都好像是模糊又疏离，很难再触碰到的样子。考虑到我的孩子大概率不太可能去参加国内的高考了，想必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对高考考什么有切身的理解了吧----就像我可能很难再去工棚所在的位置转一圈一样。

想起这个垃圾场的原因，是因为这两天北欧模式发的《丹麦政府决定优先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提供疫苗》一文，勾起了这段记忆。想起来，刚到瑞典的时候，看到住在垃圾场的流浪汉，很想写篇文章来着。然而学生生活以及找毕设找工作的忙碌，早已经把这个事情抛在了一边。现在突然想起来，仿佛模糊又疏远，正如当年的青春岁月。于是趁着灵光一现的周末，简单动笔写一下吧。

垃圾场我并没有太过接近，不过我知道其中住着几个流浪汉。其中一个男的我偶尔会见到，看着是个彬彬有礼的三十多岁典型白人男性。他似乎是一个有正经工作的人，因为大家都说他每天都是穿着西服去上班的。这点我并不确定。但是他是有车的，有两辆沃尔沃。所以那个时候我们还是略有些羡慕，想着瑞典果然是个富国，连流浪汉都有两辆车。那个时候的我们还比较单纯，没有深入去想为什么他不买个房或者是租个房。是个人选择？还是体制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并没有答案，因为我对这个流浪汉的了解仅限于这一点，搬离了工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甚至如果不是偶然勾起了这一段记忆的话，可能压根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吧。我只能猜测可能他是因为欠了银行的钱，所以是一个不能拥有任何资产的上了黑名单的人吧。在瑞典的这些年，我碰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多数都是欠了银行的钱无法还账。所以在瑞典这样一个信用社会什么也做不了。不得已只能租学生出租的二手租房，求着用别人的身份信息做各种事情。

记得有一次想租车出去玩，因为我没有瑞典驾照的原因，在OKQ8上租车是用的我的名字，想着让一个有驾照的瑞典人开车，当时也问了清楚说用其它人的驾照取车是不是也可以，客服很客气说只要是能开车的驾照就可以。然而到了现场，租车的人发现那个瑞典朋友是上了黑名单的人，所以遗憾的表示不能租给他，系统过不去。需要我另外找一个其它人的驾照来登记。后来我问那个朋友，为啥会在瑞典的黑名单里。他表示说他当年借了银行五十万一直没有还，所以没有办法，只能租学生的房子住云云。于是我明白了为啥他的朋友大部分都是一些亚洲的留学生，而且表现的非常亲切。他自己是知道他的驾照可能会有问题的，可能只是存有侥幸心理，期望柜员只是简单的看一下吧。从那以来，虽然嘴上没说，但是我渐渐的疏远了他。

还有几个嫁过来的姐姐也和我抱怨过，说嫁的老公是上了黑名单的，连个宽带也装不了，还得用她们的名字之类的。

所以对于那个流浪汉，往好的一方面想。他可能只是一个因为偶然的原因，欠了贷款无法偿还，却又无法舍出面子去央求别人的人。所以只好这样，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一点体面吧。就好像国内现在欠了网贷或肉贷，不敢跟家里人说的年轻人一样。

比起来这个男流浪汉，另一个女流浪汉更让我印象深刻。那个女人年龄感觉不会太大，看着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看着像是一个南欧白人，可能是南斯拉夫人之类的吧。

我第一次见她是她借我们的淋浴房，当时觉得她似乎有点哪里怪怪的。但是并没有多想。这种怪怪的感觉就是一种很直观的印象，就好像气质这个东西吧，说不出来，但是现场看的感觉就是不太一样。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有几个原因吧，一是她的衣服不是很干净，就好像你不会预期一个上课的女生身上像食堂大妈一样油腻。二是她的眼神很空洞，看人也好，说话也好。给人一种直楞楞的感觉。总之就是不太一样。

后来听说她是流浪汉（也许应该叫“流浪婆”才对？）。政府似乎是有专门的房车一样的淋浴房给这类人解决洗澡问题，但似乎并不能充分满足他们的需要。于是她这样的人就会跑到学生公寓来借公共的淋浴房或是桑拿房来解决个人卫生问题。

后来一次很偶然，我去淋浴房的时候，她在洗澡并没有关门。原来她是侧着洗的，听到声音后转了过来，直勾勾的看着我，整个正面一览无余。这样大约有两三秒钟的时间，我赶紧说了声对不起就退了出来。后来和人聊起来这件事的时候，觉得可能也并不是太偶然的事情。一个加拿大人私下里表示说你可以搞她的，他就搞过几次。现在还能想起他当时满脸的猥琐。

可惜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碰上过类似的事。或者国内再发展几年，这样的事情会比较多吧。现在其实也有这样的一些苗头，已经有多个朋友表示过，回国的时候经常会在某些软件上碰上些贷款或者是信用卡还不上的女孩。

说起来，甚至动了些想回国的念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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