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幽北欧:兰友刘哥(来稿选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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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幽北欧:兰友刘哥
作者:犀牛
“予时尚少,于其中尤好其花之香艳清馥者,目不能舍,手不能释,即询其名,默而识之,是以酷爱之,殆几成癖。” -------(宋)赵时庚 《金漳兰谱》
春兰宋梅,摄影:犀牛
宋太祖力挽狂澜于后梁唐晋汉周的乱世,开启重文抑武之制。随即宋便成为中国历史上文化经济尤为繁盛的时代。虽有靖康之耻,冤屈忠良,百姓却得以修养生息300年。
时至今日宋之文化艺术依旧为人所仰望,程朱理学,文人诗词,徽宗字画自不必多言,中国现存最早的兰谱《金漳兰谱》也是南宋宗室赵时庚所作。
述其爱兰目不能舍,手不能释。其情其境油然在目,不禁感叹兰之魅力,古往今来多少仁人志士为之动容。
《楚辞·离骚》记屈原,“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香草美人,英雄愁绪,无不是人与自然的缠绵。
子曰,“芷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称兰为“王者之香”。
从唐朝诗人唐彦谦在《咏兰》诗中的描述基本可以断定,时人业已开始莳养兰花:“清风摇翠环,凉露滴翠玉。美人胡不纫,幽香蔼空谷。谢庭温芳草,楚畹多绿莎。于焉忽相见,岁晏将如何。”
至宋,则已蔚然成风。黄庭坚在《书幽芳亭》中写道:“兰蕙丛出,莳以砂石则茂,沃以汤茗则芳,是所同也。至其发华,一干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一干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
南宋赵时庚,王贵学更是详尽记述兰之铭品神态,莳养品赏之道。
及至元明清,各种记载则不胜枚举。朱克柔《第一香笔记》,许霁楼《兰蕙同心录》最为人所知。
近现代则更是爱兰专家辈出,大师如吴恩元,沈渊如,陈心启,吴应祥等等。社会名流更不可胜数,几乎都于兰有缘。
国人其实很会生活,兴则琴棋书画诗酒花,抑则柴米油盐酱醋茶。
梅兰竹菊称为花中四君子,四君子中兰又为花之君子。因为梅无叶,竹无花,松无香,唯兰兼而有之。因此古人视其为全德,故西汉大家刘向“十步之内必有芳兰”。
然而,兰蕙真正进入普通百姓之家不过近三四十年罢了。
刘哥是在李老板的兰花店认识的兰友,清瘦,很健谈,年龄也大一点。他很忙,平时跟其他兰友联系不多。
我倒是很喜欢和他聊天,因为他懂得太多了。兰花自不必说,别的各种花卉都说的头头是道,记得他曾指点我如何分辨腊梅的品种,及各有何特色。
他似乎和市场买花的都很熟,一出面,卖腊梅的老板就把我谈不下来的价格自动降价了。
不过其他兰友好像并不怎么喜欢他。后来我明白了,原来是刘哥的兰花养的太高了,其他兰友都跟不上,所以说不到一块去。
刘哥养兰早,投入大,我们都不能及。他都是和江南的兰苑交流的。所以各种品种往往超出其他兰友几条街。我们还在讨论大一品,人家程梅都不想要了。这和他喜欢兰,并且不差钱儿有很大关系。
刘哥跟我说他开始时也养不好,就把家里所有的草用不同方法养,然后逐一做笔记,一一对比。然后不好的全部淘汰,再重新去无锡的兰园用卡车拉新的来。包括植料、肥都非常讲究。所以他的花养的特别壮。
刘哥的兰花养在一幢不住的别墅里。基本没怎么装修的别墅,只有一两个房间装修了,可以喝茶休息。他还专门雇佣了大姐一天到晚就待在那里看着。楼上楼下一共三个兰房,主要养了春兰蕙兰和建兰。
建兰放在楼上,楼下春蕙。尽是一些没有听说过的品种,或是市场上不容易见到的东西。我是刚入门,所以每次去也只是看花,不敢想引种的事儿,所以连价格也不敢问。
刘哥其实对兰友很好,有时候他分下来的,或是不想要了的就送给我们。记得他就给了我建兰的君荷,夏皇梅。有时候兰友想要他的花,他也很便宜的就转让了。大概是他觉得不是什么好花。但对我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比如程梅。
李哥王哥和刘哥都是养兰的,他们不贩卖,都是玩家。小张小宋也想玩,但玩不起来。所以想伺机而动。
刘哥气势太盛,李哥和王哥就不太愿意和刘哥多往来,因为李王也都是不大不小的老板,有钱人!
我,小张小宋是甘心做小弟的,和他们都很亲近,所以和刘哥来往就多不和王李提及。
记得一次小张和小宋从刘哥那里得来一盆非常罕见的方桃梅蕙兰。市价四五万,他们谈好了一万拿。结果他俩竟然一万也拿不出来,就来找我。我就给了一万,把花抱到了我家。说是寄养,以后再分。
果然是好花,我养了一年发了三四苗,也见到花了,风姿卓绝。
后来听说,他们和刘哥有协议,还要留给刘哥两苗留种的。但他们想独吞,想糊弄说养死了。
后来赖不过,就跟刘哥说花在我这里。
他两个就又找我来要,说是不让我白养,给了两千块钱浇水费。我倒无所谓,虽然是极品,但也不是我最喜欢的。
我可不往里掺合,就还给小宋了。这两小子乖乖又送回去两苗。
刘哥到过无锡的大兰苑,接触国内的顶级玩家,见多识广。我喜欢听他讲。但他说的是有些神乎,李王不认同,因为往往做不到。
比如刘哥说,要用青苗水春天浇灌兰花。
什么是青苗水?春天去麦地里用镰刀割一麻袋青麦苗,回来沤制在桶里,至发黑,滤出再沤。隔年澄清了,取最上面一层清汤,兑水浇。
还有,他的兰盆都是宜兴定制的泥盆。金钟型,极薄。用车拉回来,放在院子里的池塘里泡两年才用,叫做去火气。
诸如此类的一大堆讲究。
一次他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方法,喊我和他一起去采一种页岩石。
我开车载着他去了,他不会开车,人家有司机。
结果真的采了两口袋的小石片。有两三毫米厚,一片一片的。
他告诉我这叫什么什么石,湿水后润润的。用来做兰盆的铺面,可以给兰花保湿透气。
大概是古人用过的。反正是我也用上了。
还有其他很多奇怪的方法,我也学不来。
刘哥偶尔也提到他的矿,几亿几亿的,我就听听,没概念。
李王私下跟我说,哪里有!吹牛的,他家是他叔叔在做,他只是打工!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总之,刘哥也很喜欢我,说喜欢和文化人一起玩。
还专门请我们一家吃饭。
我给刘哥说在欧洲了。他说很好,他家亲戚有小孩在英国留学,全家都以此为荣云云。
我说刘哥我还想养兰但是买不到啊。他说太远了,不然来我这里分呗。
这群兰友真的都不是古时候养兰的所谓君子,就是普通人罢了。
但也都很有个性。
蕙兰崔梅,摄影: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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