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南部命运坎坷的“老瑞典村”被俄军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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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克兰南部的赫尔松州，距离克里米亚半岛往北仅80-100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叫Gammelsvenskby（老瑞典村）的小村庄。老瑞典村的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18世纪80年代。这里住着大约150-200名瑞典人的后裔，其中有一些老人至今还会讲来自18世纪的古老瑞典语。他们没有和乌克兰人一样信奉东正教，而是和瑞典人一样信奉基督教路德宗。老瑞典村和周围的三个德国村庄一起组成一个大约2000人的叫Zmijivka的村落。

瑞典在17世纪从波兰和丹麦手中夺取了爱沙尼亚，但在1721年又被迫把爱沙尼亚割让给了俄罗斯。爱沙尼亚有一个叫Dagö的岛。这个岛上从13世纪以来就一直住着瑞典人，到18世纪的时候大概有2000人。这些人也随着爱沙尼亚被割让而接受俄罗斯的管辖。

一开始这对当地人的生活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但是到18世纪末的时候，Dagö岛上的瑞典贵族开始提高税收并且把当地的农民都当奴隶一样的对待，这导致了当地农民的激烈反抗。当地的瑞典贵族跟当时俄罗斯女皇凯萨琳大帝告状。于是凯萨琳大帝在1781年3月8日下达了一道命令要求把Dagö岛上的瑞典农民都搬到乌克兰南部黑海附近德尼伯河的西岸。这是俄罗斯刚刚从土耳其人手里夺来的土地，需要有人去居住。凯萨琳大帝答应给这些瑞典人每个家庭65公顷的土地，免除4年的税收，并且可以建立自己的教堂。

总共1207名瑞典人在1781年8月20日动身徒步从爱沙尼亚的Dagö岛走向乌克兰南部的老瑞典村。他们先走了2个月，到达了莫斯科，然后又继续走了9个月，才在1782年5月1日才到达了老瑞典村。从爱沙尼亚到莫斯科这段路程有200人死亡，主要是老人和小孩，很多小孩得了天花。而从莫斯科到老瑞典村这段路程又有350人死亡，大多是因为俄罗斯的冬天太冷而被冻死的。

到达了老瑞典村之后，这些瑞典人发现生活并没有当初所承诺的那么美好。当地的土地并不能直接耕种，因此严重粮食短缺，再加上疾病的流行导致了大量人口死亡。最终仅有150名当初从Dagö岛过来的瑞典人存活了下来。后来经过逐渐的对土壤的改善和对当地气候环境的熟悉，瑞典人终于在当地种出了庄稼。到20世纪初的时候，老瑞典村的人口已经增长到了710人。一些德国人也开始在老瑞典村周围住了下来。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后，村庄里不少青壮年男性加入了俄罗斯军队。不久之后，在1917年，俄罗斯爆发了革命。老瑞典村被苏联红军占领。一名叫Andreas Hoas的老瑞典村居民被革命卫队当成“阶级敌人”杀害。

布尔什维克胜出之后，老瑞典村的居民因为税收和维持路德宗信仰等一系列问题和政府产生了冲突。他们根据《俄罗斯各族人民权利宣言》向斯大林申请搬回瑞典，并且同时也给瑞典的大主教Nathan Söderblom写信，要求搬回瑞典居住。请求被批准之后，900名老瑞典村的居民在1929年8月1日乘船到达了Trelleborg港口。这次的旅行只用了10天时间。大多数的老瑞典村居民来到瑞典后都住在哥特兰岛。

然而，回到瑞典之后的生活并没有老瑞典村居民之前所想象的那么美好。瑞典政府为了让这些人可以融入当时的瑞典社会，不允许他们住在一起，而是要求他们住在瑞典当地的农民家里做学徒，学习瑞典当地的耕种习惯。

回到瑞典仅4个月后，就有200多名老瑞典村的居民继续移民去了加拿大，还有一部分要求搬回乌克兰。为了向苏联政府表达自己的忠心，这部分人中有不少申请加入了瑞典共产党。最终在瑞典共产党的帮助下，大约250老瑞典村的居民成功返回了乌克兰，并且建立了一个叫“红色瑞典村”的集体农场。

然而回到乌克兰之后不久，就发生了1932-1933年的大饥荒。又有一些老瑞典村的村名开始收集签名要求搬回瑞典。这导致了20多名村名被秘密警察逮捕，后来又有16名村民在后来的苏联肃反运动中丧生。到了20世纪40年代，很大一部分的老瑞典村村民都被当作间谍被送去了西伯利亚和卡累利阿的劳改营。

当纳粹军队在1941年8月25日占领了老瑞典村的时候，很多村民都认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纳粹给老瑞典村村民发了德国护照，一些村民还加入了纳粹军队。当苏联军队在1943年开始反扑之后，部分老瑞典村村民被纳粹撤离到了波兰。红军逮捕了150名村民，并且把他们都送去了劳改营，一直到1947年才允许他们回到乌克兰老瑞典村。

尽管很多老瑞典村村民都在苏联遭到了各种各样的迫害，但依然有不少年老的村民回忆起往事来会怀念勃列日涅夫时期的“好日子”，而他们表示在苏联解体之后生活水平就急速下降了。

如今的老瑞典村除了农业之外，很大一部分收入来自瑞典游客。旅游业让老瑞典村很多原本已经不说瑞典语的年轻人又重新开始学习现代瑞典语。瑞典国王卡尔古斯塔夫和网后西尔维亚在2008年访问乌克兰的时候专门去了老瑞典村，和当地的居民进行了交流。因为很多老瑞典村的村民后代至今居住在瑞典哥特兰岛，老瑞典村和哥特兰岛之间关系密切。哥特兰岛上还有一个Svenskbymuseet（瑞典村博物馆）。

博物馆的馆长Sofia Hoas自从俄乌形式紧张之后就一直密切的关注老瑞典村的情况。她说：“老瑞典村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危险，就在克里米亚半岛和Donetsk/Lugansk中间。老瑞典村附近还有一个战略上很重要的水库。这个水库供应了克里米亚半岛大部分的水和电。”

2月24日俄罗斯军队入侵乌克兰的时候，Sofia Hoas收到了一个短信，告诉她：“事情发生了。” Sofia Hoas告诉瑞典TV4电视台，被俄军占领之后老瑞典村里还算平静。可以听到河对面Nova Kakhovka被轰炸的声音，但村里面的水电和暖气都还有，只是网络非常不稳定。食物和药品都进不了村里，但村民家里都有囤粮，就是土豆洋葱这些。大家会尝试和隔壁村的村民以物易物换取一些必须的东西，但是前几天有一个离开村庄去换东西的人被俄军抓了，所以现在大家都不敢出村了。

Sofia Hoas在瑞典村博物馆的主页不定期更新老瑞典村的战况信息。最新的更新是4月1日的，写着：相对平静，村里没有俄军，村民开始种土豆。

关注老瑞典村的情况可以看主页（注：需要剪贴复制链接到浏览器）：
http://www.svenskbyborna.se/invasionen-av-ukraina/

参考新闻：

https://popularhistoria.se/sveriges-historia/gammalsvenskby-standigt-pa-flykt

https://en.wikipedia.org/wiki/Gammalsvenskby

https://www.svd.se/a/a7d16M/ukraina-svenskattlingar-i-gammalsvenskby-oroas-for-rysk-invasion

https://proletaren.se/artikel/eldsjal-gammalsvenskby-ukraina-en-bricka-i-ett-sp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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