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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匠人:他们在考验这个时代,也在被这个时代考验

2018-03-19 凤凰卫视

做完了香港青年

凤凰大视野

最近又隆重推出了新的香港系列

香港·十五铺



在香港“快节奏”之下

这些匠人们

依然以一种“慢生活”的态度

来精细地传承着传统技艺

⬇️

凤凰大视野 编导按:


“匠人”二字似乎被神话了。人们习惯于把匠人想象成古老的、宁静的、不流动的、甚至是与世隔绝的,总之是与我们无关的,与这个时代无关的“人”。我并不想把“匠人精神”过于崇高和神秘化。它作为一种态度和标准,其实一直延存于我们的生活中。他们只是穿越时代,固执地用以前的样子存在着。他们在考验这个时代,也在被这个时代考验。



在这次节目中,

我们寻访了香港的15家店铺,

试图从那些普通到几乎被人们忽略的

沿街的铺头为切入点,

去寻迹在这座以“快”为标签的城市,

他们是如何穿越时代,

留住这样的“慢”。

也换一个角度

来观望匠心中的港尘凡事。





理发店



颜叔是这个理发店的老板,和颜太一起开这家理发店,已经有50年。当年的上海理发店,是香港的时髦事。而现在的颜太总会抱怨会上海理发老手艺的师傅越来越难找,找小工人工费又太高,即便这样,也不太有年轻人愿意来做学徒。




本来当老板娘就收收账,招呼客人就好。现在连小工都没有,每天光毛巾就得洗换300多条,都得自己干太累了。

应该是要好好哄老婆的颜叔了

飞发椅


这是50多年前,开店时,为了想在众多上海理发店突围而出,颜叔不惜大手笔购入的日本造带有自动按摩功能的飞发椅,一张椅要3800元,他一口气购入8张,总值3万多。颜叔说这个钱在当时是可以买两层楼的。只是如今两层楼已经需要上千万,而飞发椅在50年间,只是换了椅背皮,现在仍在使用。



我们拍摄那天,正好遇上店里的灯管坏了。没有小工的颜叔只有自己关店后,去买灯管,然后再自己换上。等着第二天继续开门营业。



颜叔特别得意地告诉我说:我73啦,你们看不出来吧,我觉得只要我体力够,手不抖,我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颜叔:


现在有些人想沾福利主义的光,光想靠政府,不干活就想拿钱。从前我们家要是这样,是会给人家笑的。我们以前刚从内地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占人家便宜,自己向前冲。真的是自力更生,自己要努力,向前冲。






木研社



每天一早,翁泳恩都会站在这个窗口,从这儿望向楼下的垃圾场,在她目力能及的范围内,寻找着什么。



她发现目标后的第一时间,就会叫上波叔,和他分享自己的成果。


翁泳恩:


其实师傅每天做的事情就是首先去垃圾房走一圈。接着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木可以捡回来的?



位于香港土瓜湾工业大厦里的草途木研社,是翁泳恩和符敬波共同创建的。学习广告的翁泳恩从法国毕业回到香港后,没有着急找工作,反而是想学一门手艺。三年前,听说台湾的木艺很流行,她就跑到那儿,在一家木工学校整整学习了一个月,回到香港后,她就开始在一家地铺小店开班,教学生做传统的木质小板凳。



翁泳恩:


为什么学木工?因为我想用自己的手去修理这些树,不用再不停去砍树。当我学了木工之后,我就会珍惜身边所有的一切,用双手。为什么要开教学?开班?就是想慢慢的告诉别人,你懂得用双手,你就不需要经常去扔东西,去买东西。




1953年出生的符敬波,大家都叫他波叔,从23岁来到香港开始算起,他在四十年的时间里,唯一的职业身份就是木匠。一年前,符敬波在社交网站上,认识了翁泳恩,他们对木头的共同爱好,让彼此的信任感很快建立了起来。后来两人决定一起合作,开间木艺工作室,并且为它取名 “草途木研社”。



符敬波:


我只不过是有一个寄望给他们,学习了以后,在外面扩散。这个是最大的希望。我年纪大。教识他们学识了以后,他们在外面扩散这种工艺。


波叔正在教学


在位于铜锣湾的市集上,翁泳恩向过往的人们介绍着波叔的手工作品,这是她在教学以外,第一次向别人销售这些物件。



虽然是抱着尝试的心态,但翁泳恩却很珍惜这次机会,因为她知道,木作温润的光泽渗透着的,是几代人对温暖的记忆,而最重要的,是她想告诉更多的人,在香港,还有这样一群人,正努力着使那些失去生命的树木,获得另一种重生。






铜器铺



当我们摄制团队到访的时候,陆氏兄弟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会觉得我们妨碍了他们的日常工作。他们好像已经特别了解媒体来,想拍些什么,能拍些什么,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你们无非也就是拍拍就完了。


弟弟陆强才还轻轻地

往我们心上扎了温柔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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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新闻界不就是过来推广一下,说哦香港还有人做铜器这一行,也就这样是不是?



作为媒体界的盆友,

我们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兄弟俩给我们展示媒体前来拍摄的照片


这些被陆树才珍藏着的照片,是媒体来报道他们的时候所拍摄下来的,在这之前,兄弟俩从未拍摄过任何一张与铜铺相关的照片。后来,他们才知道,香港有个叫蔡澜的名人,在他的书中,提到了炳记的铜器,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突然多了很多粥铺、凉茶铺慕名而来,专门请他们定做器皿。



这家店在这条街上呆了近一个世纪,哥哥81岁,弟弟74岁,兄弟二人守着日出与日落,伴随着铜器的流行、消退到复古,度过了人生中的一个古稀。他们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干了,香港就不再有打铜器的铺子了。


两兄弟打铜



哥哥陆树才


陆树才:


因为这个行业消失了就追不回来了,否则的话,好像我们这样子的年纪,很早就该退休了。假设有一天不干了,结束了,肯定会是一种依依不舍。一生当中几十年,这些心血一旦消失了,因为消失是很快的,但是你再想去创造的话,就是很艰难的。






吹糖


吹糖在香港至今已有三百年的历史,最早是戏棚外的玩意,孩子们看完戏就会到门外挑选自己喜欢的糖制公仔。现在,想要再看到吹糖的手艺人表演,就只能到像这样的市集里,或者传统庆典活动中才能看到。


她叫钟彩云,在她六十多年的时光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做糖师,认识她的人,都喜欢称呼她“糖姨”。




钟彩云:

最难最辛苦的就是要受得热,它的热度是很热的,烫得整个手都起了泡,都想放弃不学了。一来又想挣一点家计,这样子我都克服了那些困难,坚持下去了。



今天,在740多万香港人当中,吹糖师傅只有3个人,而钟彩云是他们当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她的师父在退休时,把自己的全套工具都留给了糖姨,从那时起,四十多岁的钟彩云,带着制糖的木箱和招牌式的笑容,总会成为集市中,让人印象深刻的一道风景。





平安包



这里是香港的一个离岛,从港岛的中环码头乘船出发,只需要30分钟的时间。每逢假日,人们都会选择来这里度假,整个小岛便格外热闹。

 

据说清代乾隆年间,长洲岛上爆发了一场瘟疫,人们向神灵祈祷,希望可以驱赶病邪,并从惠阳请来北帝神像出巡打礁,随后,疫症就消退了。从那时起,每年的农历四月初八,岛上的居民都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太平清礁活动,人们都希望能在盛大的节日中买到平安包,寓意着自己和家人的平安。直到今天,已经持续了241年。



那个时候,平安包除了拜神,最重要的用途就是做包山。在太平清礁最后一天的零时,人们在锣声敲响后,蜂拥爬上平安包做成的六米高的包山,他们相信,抢到了最多和最高处的平安包,就会获得福运,保佑家宅平安。为此,岛上每一年都要专门从香港请师傅来,制作上万个平安包。



郭锦全,今年67岁,土生土长的长洲人,是一家饼店的老板,做平安包已经超过了40年的时间。


郭锦全

当时我大概是二十多岁,我就很想做生意,进取一点。当地的主席,我爸爸跟他们熟悉,大家街坊。我爸爸就跟他说,我的儿子现在自己做店铺。很想做平安包,你不如今年给我们干吧?这样子就做了一个样板给他们看。我自己年轻,心红,想学别人做,我叫我爸爸出面。所以真的那一年就做了六千个平安包。




今,郭锦全的儿子继续守护这家店铺。父亲告诉儿子,开饼店并没有诀窍,就是用好料,认真做。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样,路要一天一天地走,平安包也要一个一个地做。


想了解更多故事

敬请关注本期

《凤凰大视野》之

香港·十五铺


辑:伊梵、撕纸小妹、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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