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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周 | 读见“交流”:仰望传播的星空

甄敬怡 中传新闻传播学部 2021-09-10


读见,是唱见、乐见、舞见的姐妹与基友。

读见,是银杏叶飞舞小白杨吟唱的读书周里中国传媒大学的学霸与校草的读书笔记。

读见,也是朗朗书声和光影广院的青春记忆里,因阅读、因看见、因为有你——亲爱的事业粉与路人粉的小哥哥、小姐姐——的点击的转发而幸运存在的网络文字。

读见时代,读见经典,读见我们自己的声音。 


—中国传媒大学2019读书周的“读见笔记”


与其说《对空言说》是一部传播学史,不如说它是一本关于传播哲学、传播观念的百科全书。它旁征博引、溯古论今,用一种历史叙事的方法,将不同的时代对接起来。在纵向的时间中寻找共时性,在星罗棋布的思想史中寻找启发当下的巧妙暗合。半年前我曾功利性地为了摘取书中金句而草草翻阅,但那些隽语仍如同流星般给我留下片刻的的回味与破碎的惊奇。读书周给了我一个补救的机会,让我可以沉心徜徉在彼得斯跳跃又奇妙的思维星空。


我本是可以去“大阅城”完成阅读的。但无奈中传的秋色太美,到处皆诗境,随时有物华。恰好读书周没有课程安排,给了我大把可以“自由散漫”的时间。于是,静坐在校园角落里,我翻开了书页。


观念之争:

交流的圆满与破碎


闲亭向流水,深柳读书堂

于滋兰亭下捧书落笔

隐约仍可听到明德桥旁的朗朗书声

这桥横跨了一方湖水

联通了两侧深柳石路

也承载了无数学子追梦的脚步


△书声琅琅明德桥


开篇伊始,彼得斯就将交流比喻为“既是桥梁又是沟壑”。这暗合了全书所呈现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交流理念,一种认为交流可以实现圆满、弥合差异,一种认为个体茕茕孑立、交流是难以穿越的噩梦。在阅读过程中,我惊叹于彼得斯广博的历史视野、文化宽度和精当的修辞技巧。从古希腊到赛博空间,从圣奥古斯丁到黑格尔,这本书为我打开了施拉姆传播版图之外的新的传播学维度。但全书对东方的传播思想鲜有直接引述和深度解读,这不免使作者构建的传播学星空稍显单薄、略有缺漏。


关于交流圆满和破碎的争论贯穿着全书。面对个体意识的相互隔绝,彼得斯的态度已映射在书名中——“speaking into the air”,何道宽先生译作“交流的无奈”,邓建国先生译为“对空言说”。但哪怕破碎的交流体验收获的也仅是无奈吗?交流鸿沟之不可逾越真的使人仿佛诉诸虚空?我想不是的。从“唯我论”出发将交流定义为灵魂共通、心灵共享未免过于严苛,由功能主义感叹“收获爱与温暖就已足够”也颇有些委曲求全的意味。


△推荐书目:《对空言说:传播的观念史》


而来到中传,我发现中传的校园氛围或许能给理想的中立交流观提供很好的注解:它容纳不同话语的争鸣碰撞,也促成各种思想的交融汇合。它发扬主流,也让小众栖身。在保留珍贵的他者特性时,做到宽容而不纵容,求同而不苟同。尊重事实与语义,更注重为他人激发真相——所有这些气质均指向交流的理想:关注听者,宽恕待人。这也是我为何如此钟爱中传的原因。


所以,何需再纠结圆满与破碎呢?如果在交流中已经预设了传者立场而看不到他者的自主性,那么我们对交流理想的追求可能也仅是一个自私的幻梦。


人机博弈:

身体的在场与缺席


坐于核桃林的长凳上,抬头即可看到一教前的孔子像。先贤如精神向导一般俯瞰校园,不由让人想起“立德、敬业、博学、竞先”的校训。孔子曾用“三愆”告诫弟子沟通交流时的大忌:“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 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而如今,机器的发展使交流早已超越面对面交谈的边界。


△立德楼前孔子像


在学者们把目光聚集在媒介影响下的各种社会议题时,彼得斯洞见性地发觉媒介的意义恰体现在“它如何对我们的身体存在进行重新安排”这一层面上。他提问:在人类交流中身体在多大程度上可以保持缺席?继而引申出传播概念中“身体”面向的重要性。这恰也触碰了后人类主义的维度,当悬置了道德、人性等一系列建构成分后,“身体”是研究也是存在的最后一道屏障。


△图灵测试


彼得斯还提及了艾伦图灵的图灵测试,考察人身体退场时的媒介痕迹。而放眼当下,机器对人类的模仿早已超越了图灵测试的范畴,关注的议题也从“用机器交流”转向“与机器交流”。这不禁使我思考技术使身体“全身而退”后面临的一系列问题:当人工智能的高度仿真开始冲击“眼见为实”的常识认知,社会的秩序与信任是否面临重新洗牌?当机器给出的意见成为金科玉律,我们生而为人是否还有自主选择的骄傲?当肉身的存在意义变为一串串信息代码,带来的是否是人主体性的旁落?媒介融合时代,我以为最深刻的融合不是融合媒介而是融合人,人泛化为媒介的一部分。


△一度火爆社交圈的AI“换脸”软件引发

“眼见是否为实”的讨论


退场交流的实现诚然是科技的进步,人体与控制论的对接也固然让人兴奋。我们不必拒绝媒介的技术化,但仍需要提前在意识上保持清醒与克制。赛博空间里我们的分身越来越多,但习惯“生活在别处”后我们似乎更难认清自我、辨别真实。所以在退场交流越来越普遍的当下,我认为越要呼唤身体在场的回归。“如果我们认为交流是真实思想的结合,那就低估了身体的神圣。虽然这个时代已经可以充分地模拟人体,但身体是否真正在场仍然具有重要意义”。


回归人本:

传媒的使命与方向


书页翻动之间

清风将思绪与白杨道上的树叶一起夹进书里

印象里白杨是“最不讲究”的一种树

行道边、田埂旁,有黄土之处皆可见其身影

但来到中传我才发现,那些普普通通的白杨

竟也可以富有浪漫主义精神


△曲径通幽至善亭


彼得斯已经预见人工智能对传播行业的大举入侵,书中的细微之处无不折射出他的担忧:“图灵测试中有所缺失的,也是试图对人进行复制的整个人工智能领域所缺失的——是对“人对他者的渴望“的完全忽视”;按照黑格尔的说法,正是这种渴望使我们人类从动物界上升到主体意识之乡。”


种技术主义与传播领域的交汇引发了我的联想。我的本科来自金融学院,它有着非常鲜明的学科特质:理性的、量化的、统计的、利益最大化的。而中传非常不同。她有一种“少年气”,中传的传媒人有一种浪漫主义情怀:是生动的,鲜活的,利他的,个别的。这两种学科思维与校园气质的碰撞像一场奇妙的化学反应,让我愈加想向纵深处探寻并思考传播的走向:它本就该是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合二为一。虽然技术的发展使传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联通和高效。但当下,在判断交付于算法、意志让位于数据、价值屈从于流量的现状背后,我们看到的却是传播中工具理性的一枝独秀。


△传播的走向应是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统一


所以当“技术至上”的信条逐渐僭越主体性、扭曲主体间性,传媒更应该回归人本与人文、回归交流与渴望,而不是匍匐于数字逻辑与智能技术面前。如何在当下的媒介化社会中进行人文关怀,或许正是彼得斯启发读者思考与回答的重要问题。正如他在书中所言“对于人,机器难以模仿的正是人的脆弱之处,而不是人的理性之处。”“我们需要警惕生命正在被失控的力量劫持,我们迫切需要平衡硅谷和其他地方出现的有关技术协议的承诺。媒介史学家的使命就是拆穿这种天花乱坠的炒作。


凉风至,寒霜降。钢琴湖中渐次掉落的黄叶开始搅碎秋梦,《对空言说》这本书也缓缓翻阅到了结语的章节。就这样,书中那些思维的火花也随校园中的草木水石一起,镌刻进了属于我的中传记忆。


△一叶知秋的大美校园


朱光潜先生在谈及艺术与美时,曾说要“慢慢走,欣赏啊”。中传的校园景色需要细细品味才能得其精髓,《对空言说》亦是需要慢慢品读才能收获真谛。今年中传的开学典礼上,敬一丹师姐赠言我们:“你了解来路,才会更理解眼前”。一个时代的审美观总是褒奖那些超越时代功利取向的人,所以那些仍没有透出铜臭味的灵魂也更能让人高看一眼。在这个碎片式阅读、智能化演变的时代,在所有人都在低头寻找着地上的六便士时,总需要那么一些时间来与历史与思想对话,总要有那么一些人停下来仰望星空。


我恍然明白,原来中传的包容气质与少年感气息是一种传承,它源自这一枝一叶总关情的校园,岁月轮回生生不息,沉淀了职业认同与价值归属,如同基因一般成为每一代中传人的精神拷贝。


学会抛开功利的视角去发现“无用”之大用,让阅读与思考成为习惯和信仰,用内心的赤诚与宽容抵达交流的永恒。这是《对空言说》中无数隽语留给我的启迪,是中传赠予我的开学礼物,也将是我一生受用不尽的财富。


推荐书目



传播学史》罗杰斯






《传播的进化》

牟怡

作者介绍

甄敬怡:中国传媒大学电视学院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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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图/  郝   昭   宋泓郦  祝晋陶

编辑/余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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