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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堡垒》“沦陷”了,可流量不是原罪

觅游小数点 觅游新传考研 2022-07-27

作者:觅游小数点
编审:觅游侧影学长

几天《上海堡垒》导演滕华涛出来道歉说“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相信,没有人想要去关上这扇闪着光的门。我作为导演,没有带着大家在这条路上走更远,但我知道,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向前。”


(图片源自新浪微博)

一部花费6年,耗资3.6亿拍出来的电影,最后评分3.3。天价电影票、上海堡垒评分、导演道歉、原作者江南道歉,《上海堡垒》从上映开始就被卷入层层的舆论漩涡之中,且很多评论的矛头直指片中的主演鹿晗,内容与无非是流量明星站不住脚,演技尬,这部电影败在了流量诸如此类的旧调重弹。


(《新京报》公众号评论截图)


攻击之余,也衍生出了一个新的词汇,名曰“太空堡垒”。



(图源网络)


《上海堡垒》无疑是失败了,但流量是否真的是原罪?注定流量就是没有敬畏?高人气是否等价于不真诚?究竟是《上海堡垒》还是《太空堡垒》,今天我们就来好好议议。


当下市场为何偏爱“流量明星”

大众文化研究学者约翰·费斯克等人较早认识到了大众作为消费者的主动性和创造力,并对粉丝群体的符号生产和传播进行了研究。“粉丝们却经常将这些符号生产转化为可在粉丝社群中传播,并以此来帮助界定该粉丝社群的某种文本生产形式,粉丝们创造了一种拥有自己的生产及流通体系的粉丝文化。

在互联网构建的新媒体环境下,粉丝文化展现出了一些新的特质,其中之一就是粉丝经济的商业模式更加多元化。费斯克将粉丝的生产力分为了“符号生产力、声明生产力和文本生产力”三种类型。


符号生产力意指粉丝购买的带有明星符号化特征的商品,例如明星主演的影视剧、代言的广告商品、举办的演唱会等等;声明生产力指的是能够表明个人属于某一特定粉丝社群的身份的象征性物品,例如,粉丝社群购买统一性服装、制作条幅等;文本生产力指粉丝们在偶像参与的各种文本内容基础之上,生发出来的各种内容。例如,模仿明星表演的音视频。无论哪一种类型,粉丝经济的实质都是粉丝对于偶像的指向性消费。

鹿晗—EXO组合出道,单飞后成为曾经的第一流量王,创造了第一项微博上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微博上最多评论的博文”,合照的邮筒轻松晋升“网红”,公布恋情后导致微博瘫痪。

“流量”一词曾在2017年入选了《咬文嚼字》编辑部对外发布的2017年度十大流行语。“流量本来指的是一定时间内网站的访问量,以及手机等移动终端上网所耗费的字节数。明星大腕显然能让网站访问流量以及手机等移动终端上网流量暴增。从2016年年底、2017年年初开始,娱乐圈频频用‘流量’来形容那些粉丝多、人气高、影响广、商业价值大的明星。这里面既有市场层面的客观描述,又隐含着公众的文化评价,是一个耐人寻味的词语。”

虽然如今的网络上仍然充斥着炮轰流量明星、虚假流量这样的说辞,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流量时代所奉行的商品逻辑就是欢迎钞票投票,如果偶像流量的最终去向就是换算成投资人的商业回报,那么流量已经在某一程度上帮我们完成了明星变现能力的计算,“粉丝花多少钱给多少流量”的规则其实是一种高效的评价机制。

(图源网络)


网络舆论的差评狂欢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迅速发展,社交媒体的广泛应用,人们有意愿、有能力参与意见表达,促成了网络舆论场的产生。舆论场包含若干相互刺激因素,是许多人形成共同意见的具体时空环境。围绕着一部或多部影视剧,人们发表言论、提供看法,形成影视剧的网络舆论场。


在各种社交媒体中,微博具有较强的开放性和兼容性,信息的发布和获取也相对自由、快捷,用户参与其中更多的是出于兴趣和爱好,每个人发布信息的影响力与内容质量有着很强的关联度,话语权的建构主要取决于自身的知识水平和见解能否得到大多数人的响应,每个人不需要通过权威组织赋权,也不需要依附于他者获得认可,用户的舆论话语权趋于均等化。


《上海堡垒》官微在8月10日发布微博称“陆续收到观众反馈,称出现了有偿打低分的现象”,并表示“必将严肃处理”,但薄如纸般的堡垒显然已拦不住来势汹汹的差评,票房口碑双崩基本已成事实。


“关于《上海堡垒》这部新科幻电影,网络上似乎有一股必欲置之死地的恶评,我平心而论感到有些过了。抱着差评期待去观影,期待实现后便成为了一场网络差评狂欢。”喻国明老师在自己的个人微博这样评价《上海堡垒》。不可否认,资本在产业运作中的商业竞争波及到了网络舆论场内的权力之争,滋生出一条水军雇佣、粉丝买卖的灰色产业链,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话语的再集权和真实民意的遮蔽。


但新媒体时代信息传播的无序性和参与互动的无限性,都容易导致关注点的“失焦”,一旦网络舆论处于“失焦”状态,事态的发展变得更加不可控,此时也极易产生网络群体行为。网络舆论不仅反映网民的整体态度,而且可以使网民的信念、情感和行为倾向在互动中得以呼应和加强。那些具有强烈情感因素的网络舆论,更容易演变为群体行为。铺天盖地的差评,更像是对“贵圈”流量明星抱有极大不满且沉默已久的人群的一次集体大爆发,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没有看过电影就做出了斩钉截铁的结论。


“流量明星”这四个字如同横亘在广袤平原上的一座大山,生生把陆地分成了两部分,而山的两侧则是“圈地自萌”和“蓄势待发”的正反两方,漏洞百出的《上海堡垒》终于给了长期处于弱势的反方一个宣泄出口,生出“天下苦秦久矣”的共情,于是一人揭竿而起,万人随声而下。

有人戏称:“从某种意义而言,这部电影真的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部科幻电影,因为它象征着粉丝向的鲜肉担当电影末日的到来。”仔细想想,后者的恶评轰炸和幸灾乐祸与那些“哥哥说什么都对”“哥哥穿什么都好看”进而把偶像推向“神坛”的粉丝在行为上并无区别


中国的科幻之路还有多远?




作为一部科幻题材的电影,《上海堡垒》无疑要拿来和开创了中国科幻电影元年的《流浪地球》比较一番,甚至还会和同档期《哪吒》对比。网红大IP +6000万粉丝顶级流量鲜肉+《失恋33天》名导演+3.6亿投资+6年打磨,无疑,《上海堡垒》凉凉的原因是人们对他的期待太高,而它回馈给观众的则是槽点满满。

意见领袖指活跃在人际传播网络中,经常为他人提供信息、观点或建议并对他人施加个人影响的人物。《新京报》洋洋洒洒一千多字,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于这部电影的惋惜之情,意见领袖作为媒介信息和影响的中间、过滤环节,加快了信息传播进程并扩大了传播信息的影响,凭借其对大众传播效果的重要影响力,进一步巩固了受众心中的刻板印象。


其实看过电影的观众都会发现,剧情的不合理,特效打斗场面的堆砌在整个电影中显得更为突兀与尴尬。英国电影理论家理查德·戴尔将明星视为“被构建的个体”,“明星是由媒体文本制造出来的,通过公共场合下的形象、宣传推广材料,电影本身以及学术批评和大众评论相结合的产物”。


如果说以前的大众明星形象主要被电影及其他媒体文本所构建的话,那么在如今媒体泛化、人人都是信息传播者的背景下,流量明星更多的是在粉丝和资本的共同作用下被设定。作为电影的主演鹿晗并非全无责任,相反若是没有由流量鲜肉担当的《上海堡垒》或许只能算一次失败的探索,而不会演变为大家对“流量明星 ”声势浩大的讨伐。


美国学者凯尔纳曾提出的“媒体奇观”概念,是指“能体现当代社会的基本价值观、引导个人适应现代生活方式,并将当代社会中的冲突和其解决方式戏剧化的媒体文化现象, 它包括媒体制造的各种豪华场面、体育比赛、政治事件等。我们见证过太多的媒介奇观,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鲜肉明星不会再成为电影担当?未来的国产科幻电影都会以《上海堡垒》为戒?或者真的会有人因为好奇究竟有多“烂”而去捧场?这些都不过是猜测。


最后,还是要引用喻国明老师的评价“中国的电影业在走向成熟的过程中会有各种探索包括试错,一棍子打死不是一种建设性的做法。”《上海堡垒》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但对中国科幻电影本土化的探索的思考,也有流量和电影关系的重新思考。《战国策》有言:“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就算是试错,不也代表着我们还敢于尝试?


参考文献 [1][美]约翰·费斯克: 《粉丝的文化经济》,何道宽译,《世界电影》2008 年第 6 期.[2]  蒋淑媛.粉丝·舆论·流量——资本驱动下的电视剧生产逻辑研究[J].北京联合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8,16(04):67-75.[3]  《上海堡垒》陷落.澎湃新闻.[4]  从易.《流浪地球》给国产科幻长的脸,又被《上海堡垒》丢了?.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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