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万,20个月,20国——我给自己的30岁生日礼物!
“年轻是千金不换的东西,
我不想把很多事情拖到四五十岁,
在生活和工作的急流中匆匆而过,
没有停下来看看风景。”
——白宇
▲ 主播/夏忆 配乐/张杰-回到拉萨 HAYA乐团-黑暗中的舞者
白宇三十岁那年,送给了自己一份生日礼物:拿出一大笔积蓄用于全职旅行。
20万,20个月,20个国家,在印度、尼泊尔、伊朗、土耳其、美国等国家旅居,在每个国家住上一个多月。
至今最喜爱的地方,仍是中国的西藏。高原与雪山,这两种大自然恩赐的美景,就像磁铁一样让他深受吸引。
▲珠峰火烧云。本文所有图片摄影/白宇。
▲月光喜马拉雅。
为了真正体验这雪域高原,与壮阔无边的自然亲密接触,他选择了一种极为艰辛的方式:
骑行,两年里骑行四次,四条不同的线路,5510公里,几乎穿越了大半个青藏高原。
从尼泊尔出发,沿中尼公路骑到拉萨;从拉萨出发,独自一人从南线去阿里;从成都出发,沿318国道骑去拉萨;又从拉萨出发,和好友一起骑北线去阿里。
路途艰辛,时常需要逆风骑行,还要防御凶猛野狗,不时爬坡翻越4000多米的雪山垭口,与搓板路做斗争……
骑行路上,有太多让人想要放弃的坎坷与痛苦了。
所以在318国道上,出发前信誓旦旦一定要坚持骑到拉萨的浩荡群体中,最终完整骑行下来的人不到20%。白宇却骑完了四条青藏公路。
收获也是如此之多,那是日常生活里人们感受不到的生之强烈与壮美辽阔。
人烟稀少的藏北高原上,他看到了油画般的聂尔错、璀璨的阿里星空、藏野驴自由奔跑的荒原,还有祖辈生活在这里、几乎与世隔绝的藏民们的单纯友善与好奇……
▲ 阿里北线上的聂尔错。
▲ 阿里荒原。
▲ 阿里北线藏民。
“骑行的时候有痛苦,但也很强烈很饱满,直接、赤裸裸地用身体跟大自然对话,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然后感觉到自己渺小。”
白宇在他的书《一路向心》里写下了这样的句子:
“会有很多人不解,为什么要选择骑行这种方式,搭车、自驾不是更迅捷更轻松吗?何必要如此折腾自己?”
“我回答:其实就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情况下会选择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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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本来也是一个好学生来着。
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念完了本科、研究生,毕业后也可妥妥地进入航天系统,稳定而有保障地度过人生。
但他却是班上唯一一个没有进入体制内的人——因为进入体制与环游世界的梦想相冲突:不能随便辞职,拿不到护照,连出趟国都不容易。
他成了一个“程序猿”,在一家游戏公司做起了研发,一干五年,与同事相处融洽,也得到领导的信任。
但除了最亲近的朋友,谁也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潜藏的梦想:攒下足够的钱,自由自在去旅行一段时间,以及骑行西藏。
为此他准备了很多年。
辞职前每隔两三天便跑步10多公里,每周都要骑行数十公里,练就了极强的体能。
也有意识地存钱,有100块都要存下50块。有了钱,也才有了任性的基础。
在三十岁生日将临时,他终于向领导提出了辞职。
领导挽留不成后,给了他半年时间停薪留职,说旅行疲倦了,再回来继续工作。
半年后,知道自己的计划远远没有达成,还有许多想去的国家、想看的风景、想要骑行的道路,他决定继续走下去,直到内心的声音说可以停下来。
“年轻是千金不换的东西,我不想把很多事情拖到四五十岁,在生活和工作的急流中匆匆而过,没有停下来看看风景。”
他以自己喜欢的方式,随性所至,跟着风走,随节日的步伐决定下一步去哪里。
水灯节去泰国,与世界各地的人们聚在一起,看着数千盏天灯在欢呼声中缓缓飞向夜空,暖黄色的光芒照亮了夜的黑暗,他为这夜空中的温暖与光亮而感动。
尼泊尔的安娜普尔纳环线徒步,攀爬海拔5000米的Tilicho Lake时,穿着布鞋、灯笼裤和毛线外套,他第一个到达冰冷的湖边。
面对这孤寂无人的冰雪世界,他脱掉衣服回归原始,绕着湖水裸奔,感受这无人的洪荒、清冷与纯净。
也不是没有危险,甚至是死亡的恐惧。
印度尼西亚的伊真火山之行,黑夜的火山口里,他在观察天然硫磺燃烧发出的幽蓝色火焰时,忽然风向改变,瞬间便被二氧化硫包裹至窒息,凭着仅有的清醒与一口气奔跑逃命,直到十分钟后呼吸到新鲜空气。
那一刻,越过死亡线的他,感受到还能呼吸的可贵。
旅途上的陌生人,也带来了无数感动与温暖,成了他记忆中闪着光的宝库。
在约旦,偶遇调皮可爱脸上总带着笑容的日本姑娘美嘉子(Mika)。
两个人结伴去了月亮谷,一起寻访褚红色山岩里的古老岩画,在几十米高的沙丘上玩滑板,跟贝都因人坐在蒲苇凉席上喝红茶,听他们讲劳伦斯的故事……
▲ 白宇和日本姑娘Mika。
Mika有男朋友的事情让白宇失落,只能在分别之前与姑娘轻轻相拥,珍惜月光之下在广袤无垠的沙漠里那一瞬间的温暖、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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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个月的漫游式旅行中,骑行像是一场向着雪山高原神湖而行的朝圣。
如果不是亲身去体验,你无法知道那是需要多强的体力、耐力与意志才能完成的事情。
白宇骑行的第一站,是中国与尼泊尔交界处的樟木镇。
从樟木出发,全程上坡,海拔上升1400米,他骑行了7个多小时、33公里,才抵达第一天的目的地聂拉木县城。“煎熬”、“无尽的折磨”是他的全部感受。
在度过“万事开头难”的第一天后,接下来的日子却更难。
他要翻越四座高山,最高的嘉措拉山海拔5248米,最矮的甘巴拉山也有4798米。但相比这些需要爬坡又缺氧的山,更让白宇感到痛苦的却是逆风。
那简直是地狱!“我宁可像川藏线骑行一样天天翻山,也不愿经历中尼公路上的狂风肆虐。”
逆风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把你往回推,就好像是老天爷在与你前行的意志作对,即使你使出全身的力气前进,也反抗不了这无形的命运。
速度减慢不说,有时遇到狂风只能下车推行,运气不好还会被吹得连人带车倒下,继而被飞沙走石拍打。
若天色将黑,凛冽的风还会让体感温度迅速降低,被寒冷侵袭。
“在藏区骑行近6000公里之后,我得承认,最讨厌的事情,其实是逆风。”白宇最后如此总结。
“仔细想想人也挺奇怪的,顺风的时候,春风得意马蹄疾,享受骑行的乐趣,觉得这都是天经地义;逆风的时候一脸垂头丧气,恨不得指天骂地,抱怨命运弄人。”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逆风而行,便是与天作对,你不得不承受上天施予的阻力,并花更大的力气往前走。顺风而行,犹如“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有享不尽的顺遂与轻松。
如果有得选,怕是没有人会选择逆风。只是我们都没有选择。风,从来都是来去无踪方向不定的。除了面对,别无他法。
不只这捉摸不定的风,危险的还有藏区的狗,无论是藏獒还是普通的藏狗。
最惨的一次,独自一人骑行在阿里南线上,被十几只凶神恶煞的藏狗围攻,他骑车猛跑、不停变换方向以躲避,却连人带车冲下路基,整个人摔倒在地。
眼看群狗就要冲上来撕咬,白宇赶紧站起来把车横在自己和狗群之间,周旋几分钟后用石块砸中带头黑狗,才缓解危机。
经此一役后,他才处变不惊,不再恐惧这些看似凶猛的狗。
“据说野兽是能够感受到你眼神里的恐惧的,如果你流露出害怕的目光,那就很有可能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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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途虽然遥远而又艰苦,可总归还有那么多的美好在前方等待着,说不准在哪一个路口就出现了,带给人无限的惊喜。
藏北高原上的牧民世代扎根于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骑行路上,偶尔需要在野外露营, “我刚把自行车扶起来,就见一对藏民父子骑着摩托车径直冲我靠过来,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看手势是让我们去他家住……我们被安排在一间偏房,用角落里堆积的棉絮打地铺,比帐篷睡袋舒服多了!”
在藏民家里,“他们频繁地给你倒水或酥油茶,明明杯子是满的,还是会提着水壶走过来,能加一点是一点。随便路过一个乡村,钻进小卖部吃碗泡面,都会被当地人围观。”
还有藏区的司机,会停车下来询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有一回得知他们正饿着肚子时,一个司机直接递过来一大袋牛肉干,说了一声“加油”就开车走了。
“那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好吃的牛肉干。”
“在那片每平方公里不足3个人的地区,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是如此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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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终将抵达终点。
2015年7月,白宇在斯里兰卡旅行,此时距离他辞职出发已将近一年半了,接下来他还将去马尔代夫、骑行阿里北线。
再之后呢?他没有答案,也觉得有些累,是时候停下来好好生活了。
三个月后,他回到了原来的公司和团队,重新开始工作。
在一段放纵不羁自由自在的长途旅行之后,回归具有约束与规律的工作是艰难的。
“回来后觉得生活好无聊,机械地重复,不像旅行时每天都有期待。”
这种状态持续了半年,那半年甚至有点抑郁,没有太多的精气神。直到半年后才习惯了上班的生活,gap year也变成了遥远的回忆。
时间终究会教会人们许多东西,白宇慢慢地理清了旅行与生活的关系:
“千万不要以为在路上的生活如诗和远方一样浪漫美好,也不要认为走,去看看这个世界’是摆脱当下泥沼般腐朽人生的捷径。
没用的,活得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跟远不远方,旅不旅行,没半毛钱关系。
说到底,终究取决于你是否热爱生活。”
如今,回归工作的白宇,仍会抽出假期去参加高原雪山的越野跑,四姑娘山、梅里雪山都曾留下他奔跑的足迹,还有贡嘎雪山等很多山脉他想去亲近、奔跑。
生活继续,奔跑也不停息。
他亦感受到生活本身的召唤。拥有一份稳定的感情,投入到喜欢的事业中去,慢慢地沉淀至生活的深处,那将是另一种旅程的开始。
本期作者:祁十一,好好虚度时光签约作者。生于四川,求学上海,北京工作,喜欢大理。四处晃荡,记录人的故事与命运。
公众号“她途”(girlstravelaround)。
摄影/白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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