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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西兰做摊煎饼,成长面前,人生的境遇没有好坏之分

2017-08-20 禪小谨 好好虚度时光

人生真是一场奇妙的体验,

想想一年前我做市委书记秘书时,

哪里能想到,

有一天会跑到异国他乡的街头摊煎饼。



▲ 主播/夏忆 配乐/赵雷-民谣   



系上围裙,带好手套,拿起小木棒,一勺面糊浇在锅中央,T字型小木棒把面糊熨荡开来……一天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生长在河北,自幼早餐的记忆里就充满了煎饼果子的味道,曾经无数次站在煎饼阿姨的三轮车前,看着她用小木棒将面推开,总是很想亲手试一试。

 

不曾想有一天,在异国他乡,竟以此为业。

 

在国内的时候,和很多姑娘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上学时忙着分数,上班后忙着加班,家里的荤菜几乎都是长辈给备好的。

 

做公务员时,请同事来家里吃饭,桌上三分之二的菜都是叫的外卖。好在小伙伴们也都理解,因为大家都半斤八两。

 

 

 

来到新西兰之后,生存压力倒逼下,首先迸发的,是包饺子的技能。

 

爹妈包饺子的速度有如神助,从和面到包好饺子,分分钟搞定。

 

基本技法我都会,但因为速度极慢,每每被爹妈嫌弃,撵出厨房。我便乐得自在,看着电视剧等着饺子出锅……

 

因此,这么多年的饺子算白吃了,待嫁为人妻也依然只会一点儿皮毛。好在我嫁到扬州,那里的人们普遍不会和面擀皮。

 

到新西兰后,一方面想念家乡的味道,另一方面老外实在热爱饺子。于是我们每周包一次饺子。

 

虽然在河北论包饺子我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但在新西兰绝对饺子大神!

 

猪肉白菜、鸡肉玉米香菇,轮番上阵,洋人房东吃得合不拢嘴,搬着锅到单位分享给同事,左邻右舍也纷纷来家里订购。

 

后来考虑到无证经营的法律风险,便停止出售,只自给自足。

 

继饺子之后,我还学会了蒸包子。

 

一次搬家之后,我们与基督城最大中餐厅的面点大厨成了舍友。在大厨的悉心指导下,我迅速掌握蒸包子技巧,并发现蒸包子比包饺子快多了,更加省时省力。

 

在朋友圈里晒包子的照片,以前国内的同事纷纷表示惊叹,这还是当年每天都在考虑点哪种外卖的娃吗?

 

 

 

 后来机缘巧合,去基督城唯一一家煎饼店工作,会做煎饼之后彻底从以前靠吃外卖维生的姑娘,变成了面食界的“能豆子”!(我本不知“豆子”是什么鬼,据同事讲是夸赞我的扬州话。)

 

第一天报道,看着同事一圈一圈转小木棒,童年时站在煎饼摊前的愿望腾腾蹦了出来,按耐不住,撸起袖子,系上围裙,自己上手。

 

这么多年的煎饼似乎没白吃,第一次上手,在废掉两张之后,第三张就合格了。

 

摊煎饼真的是一件很有魔力的事,很容易找到自己的节奏,越摊越嗨,那个“药药切克闹”的调调,原来不是凭空来的。

 

一个中国姑娘买煎饼,穿过大半个基督城跑来,就为了吃煎饼,吃到这口久违的家乡味道。


 

当我一勺面糊在锅上荡漾开来,姑娘的眼睛都发直了。还忍不住一边晃动一边默念“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我也随着嗨起来,我俩一边唱一边扭,还没唱到“我说鸡蛋你说要”,我就已经不小心多扔了一个鸡蛋进去。

 

待我反应过来,看向老板,老板只得笑着说,姑娘送你一只鸡蛋了。于是我俩继续嗨唱……

 

越做越熟,慢慢练就了三个锅同时摊煎饼的绝技,一锅在前,两锅在后,打蛋,抓菜,在锅之间旋转,犹如跳舞,竟摊出了一种持续不断的愉悦感。

 

我摊煎饼,常引得老外驻足,还时常有人拿着手机对着我锅上的煎饼拍照录像,那煎饼仿佛是刚下飞机被记者围堵的明星。

 

我们把煎饼的英文名取做“J-bing”,胆子大的老外点单的时候会说“我要一个鸡肉J-bing”。

 

胆子稍微小一些,怕读错的,就说给我一个猪肉的,故意省略“J-bing”;还有人干脆直接说,我要与刚才那个人吃的一样的。

 


 

几乎每一个第一次尝试煎饼的老外,拿到煎饼时都会两眼放光,如同发现新大陆。

 

与我们不同的是,习惯了刀叉的老外,总要把煎饼皮啃开之后,用叉子叉出里面的菜和肉吃掉,最后再吃剩下的皮。

 

忙的时候便随他们去,一旦得空,我会不厌其烦客户地跟顾客说,煎饼的正确打开方式应该是直接啃,如同汉堡一样。

 

渐渐有很多顾客get了吃煎饼的技能,会客气地说,谢谢我不需要叉子。

 

那些能流利点单的老外,时常带朋友来光顾,并且blabla向朋友解说这来自中国的新事物,与朋友人手一只煎饼,还不忘悉心教导,要大口啃,别用叉子……

 

在很多老外看来,自己比别的老外了解中国更多一些,是件特别骄傲的事情。



每天我都会遇到吃过煎饼后,又专程跑回来道谢的客户,他们特别兴奋地说,真好吃!我都会笑着回应,谢谢您的肯定,您真应该去中国旅行!

 

还有顾客说,这是我吃过最棒的午餐!

我说,在中国,煎饼是早餐。

对方特别震惊,什么?中国人吃早餐如此豪华啊!

 

有一个大叔,估计在煎饼店周围工作,每周一定会有三天准时出现。每次都点鸡肉培根煎饼,并且多加一份鸡肉,经年不变。

 

基督城的灯笼节时,我们把卖煎饼的餐车拉到活动现场去参加庆祝。

 

中午刚过,那大叔便匆匆赶来,说:我今天看到你们的餐车不在,我猜你们一定是来参加活动了,我便开车追来啦,我要一个鸡肉培根煎饼,两份鸡肉!

 

 

 

我刚来基督城的时候,问老外朋友们最爱吃的中餐是什么,几乎所有答案都是饺子。

 

现在渐渐有的答案是煎饼。

 

我才慢慢意识到,老外对中国美食的认知是非常苍白的,大部分人只吃过饺子,所以说最爱饺子。

 

刚来基督城时,在华人超市买了几包康师傅,我的洋人房东尝过之后,就再也没吃过本地的速食面,每当听到我们要去华人超市,就让我们代买康师傅。

 

中国人在美食上绝对有才,我们尚且没有派出重量级选手,煎饼泡面就征服了歪果仁的胃。

 

我原本去煎饼店工作只是当时刚来新西兰不久,闲着无事,想着做一两个月的兼职就差不多了,最多也超不过三个月。

 

因为我最厌做餐食,有外卖的时候连厨房都不进,这次一做成瘾,不知不觉已经摊了九个月了,除了摊煎饼本身让人开心,顾客的痴迷态度也让人欲罢不能。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事业,越来越忙,但仍舍不得丢下煎饼店的工作,有的时候一周只去两天,也还是想去的。

 

那一圈一圈荡开的不仅仅是面糊,更多是老外对中国更多一点儿的了解,最爽的事情,莫过于听到顾客专程跑回来称赞煎饼太好吃了。

 

走在市中心的商业街区,时常遇到与我打招呼的老外,并不记得他们是谁,但总是笑着回应,因为他们一定是煎饼店的顾客。

 

我虽然每日忙碌,摊煎饼时顾不上抬头看客户,但他们却因为煎饼的美味记住了我。

 

做食物最大的乐趣,我猜就是让品尝者一试难忘吧!

 

而人生最大的乐趣,我想是在任何境遇中,都能使内心感到愉悦。

 


随着自己在异国的小小事业越来越有起色,我不确定摊煎饼这个爱好还能坚持多久,但这段美好的记忆必定会烙印在我生命里。

 

人生真是一场奇妙的体验,想想一年前我做市委书记秘书时,哪里能想到有一天会跑到异国他乡的街头摊煎饼。

 

即便有先知的能力,料定那时的我,也是万分排斥这种境遇的。

 

可当真的经历过,才觉得,远不是想象中那般苦大仇深,我做过“煎饼侠”,并且乐在其中,这让我明白,人生没有什么境遇是绝对需要排斥的。

 

一切都是体验,而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投入在每一天的体验中,得到成长和新的视野。




本期作者:禅小瑾。出生河北,热爱海南,曾工作在江苏,目前生活在新西兰,自由撰稿人。喜欢文字、旅行与艺术,热爱创造美的工作,崇尚标准简单、经历丰富的生活方式。个人公众号:禅小瑾(Chan-Xiaoj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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