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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公众号:甘北
陶艳是老大,按政策他们家是不能再有二胎的,可后来她妈怀上了,陶家说好歹是一条命,还是生下来吧,将来也好跟陶艳有个伴儿。 但这话陶艳很早就不信了,不过因为她是个女儿,想赌一把生个男孩儿罢了,结果还真让他们赌赢了,陶艳有了个弟弟,陶勇。 陶家嘴上说着不会重男轻女,但其实他们都不自觉地偏向了陶勇,尤其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一家子基本都围着他打转,也正因为如此,养得有些无能,陶艳一直看不上他。 陶勇念书不行,学东西也不行,大学没考上,陶家为他的将来操碎了心,一会送他去汽修,他嫌脏;一会又说想做面点,陶家把他送去了,没两天嫌累又跑了;过几天又说想学理发,跟客人吵了几嘴又受不了跑回来了…… 就这么混到二十五六了还一事无成,后来谈了个对象,对方家里不太乐意,怕他养不起家,陶家就给他盘了个杂货店,经营得马马虎虎,不过有陶家老两口的接济,日子倒也过得不难。 陶艳就很争气,大学考出去了,学习卖力,脑子也活,大学的时候就跟同学创业,先赚了一笔又把公司卖了出去。 后来结了婚,有了孩子,跟男人办了个厂子,经营得还不错,论生活条件,比陶勇好太多了。陶艳每次回去,都看见陶勇像个老太爷似的要人伺候,他说杂货店里吃不好,陶母就在家做好了每顿送过去,有了孩子之后,上幼儿园接送啥的也全是老两口包了。 陶勇的朋友要是喊他去搓麻将或者钓鱼,他就喊老两口帮他去看店,要么就直接关了店门。 陶艳原先还会骂他不上进,都是当了爹的人了还只知道混日子。可陶勇笑嘻嘻地说反正人都是要死的,那么拼干嘛?我现在这样多好,有得吃有得玩,快活似神仙! 陶艳被气个仰倒,转头就让陶父陶母管管他,结果他们咋说的:“你弟还小,那么累干嘛?哦,像你一样,又累得胃出血?到头来还不是我们心疼! ”陶艳争辩道:“那我也是为了将来着想啊,年轻的时候不攒劲,老了靠谁? ”
陶艳早就看清楚了,陶勇这个德性将来能靠得住才有鬼,爸妈还一直拿他当孩子看,拜托,他自己的娃儿都能打酱油了好么! 陶母打了一下她的胳膊,不满地说:“你咋说你弟的?他哪儿不好了?一件违法犯罪的事儿都没干过,真不是知道你咋哪哪儿都是嫌弃。是,你自小就聪明能干,你弟没本事,可他也没乞讨到你门上去啊! ”陶艳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你们还没老,帮他撑着家呢,等你们老了,有得看! 抱着不想将来被陶勇拖累的心理,陶艳一直想让老两口跟她去过,但他们不愿意,还是一门心思替陶勇一家子做牛做马。 三年前,陶父说心口有点疼,陶艳让陶勇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他说县医院不太好,等她出差回来了一起去省里做个全面的。 陶艳想想县医院的水平也就同意了,可就在那节骨眼上,陶父在夜里突发心脏病去世了,第二天早上陶母才发现不对劲,但已经太迟了。 陶艳赶回来大骂陶勇为啥不早带爸去医院,陶勇任她打了两下,后来她越骂越来劲,骂他怂,带爸去省医院都不敢,说不定能早发现问题,也就不会出事儿了! 陶勇也气了,站起来梗着脖子回怼:“那你当时为啥不反对?还不是因为我说要你陪着一起去,你觉得大家都离不开你,你有能耐有面子才答应的?你要真那么担心,咋不逼着我当时就带爸去?!尽会马后炮! ”姐弟俩借着陶父的死狠狠翻了一把烂账,陶艳骂陶勇不经事儿,要不然陶父也不会事事都要操心,他那个病说不定就是这么来的。 陶勇则骂陶艳把脖子仰上了天,能赚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成天指手划脚嫌这嫌那儿,你都嫁出去了少管我们老陶家的事儿! 闹到后来姐弟俩差点要动手,还是陶母捂着胸口哭着喊:“你们是想把我逼死去陪老头子是不是?!”两人这才停了手,但脸皮就这么撕破了。 这事儿之后,陶艳更觉得陶勇靠不住了,她让陶母跟她过,家里房子啥的都安排好了。 可陶母还是摇头,哪怕她说自己想要个二胎,让陶母过去帮她的忙也被拒绝了。陶母说:“艳子啊,我跟着你弟过惯了,你要二胎,坐月子的时候,妈一定去帮忙。 ”陶艳就没辙了,你再怎么使劲,也没办法扭转一个心已经偏了的人。
陶艳并没有跟为跟陶勇撕破脸就少回家了,相反,她更加不放心陶母了,自从陶父走了之后,她精神状态差了很多。 其实,她也曾怪过父母偏心,可凭心而论,他们对自己尽到了做父母的责任,他们为陶勇的将来想了多少办法,可也为她的未来操了很多心。她初中的时候想学钢琴,那可是个精贵玩意儿,陶父也咬牙买了架钢琴,还到处打听老师来教她。 所以,哪怕知道他们心里更惦记陶勇,她也没办法不管他们。 后来,陶艳也想开了,反正她从来就没对陶勇有过希望,爸妈养了她一场,她有那个能耐管他们后半辈子,陶父走后,她就想着陶母要好好的,所以,她没再跟陶母面前抱怨过啥。 可一年前,家里的老房子拆迁,补了一百万,陶母给了陶艳二十万,剩下的她都要给陶勇。 陶母也说得敞亮:“你弟的条件比不上你,头年又意外有了二胎,开支更大了,我也上年纪了,帮不上啥忙,所以多给他一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咋办?退一万步讲,那钱都是陶母的,她想给谁就给谁。 最后陶艳说:“妈,我也不缺这点钱,一分不拿也没事儿,可这钱不能就这么全给了陶勇,您别怪我说话难听,您又不肯跟我过,你手头上有点钱,陶勇还听您的话,要是都交出去了,您又干不了活……那万一他们嫌弃你咋办? ”说白了,那钱攥在陶母手里,就是吊着陶勇孝顺她的饵。 陶母当场就否了:“胡说,你弟不是这样的人,你呀,别老把他想得很坏,做了三十多年的姐弟,你就这么看他的? ”陶艳嘟嚷了两声,哪看错他了?一点都不像是能经得住事儿的男人,庆幸他胆子小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儿,要不然她都懒得认。 她千叮万嘱要陶母把钱攥在自己手里,可没两天她就一股脑儿全给了陶勇。 陶艳打电话过去问,陶母有些不耐烦地说:“哎哟,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的! ”她愤愤然想,有啥数啊,现在看着好,等你手里没钱又老了没用了,谁知道会是个啥光景!再往深里想,陶勇把一切都糟蹋完了,陶母又在他那边,她能不管么?她可不想当扶弟魔!没那个义务。
本来,陶艳每年都会带着男人孩子回陶母那儿过年,因折迁款的事儿,她心里有点别扭,那年就找借口没回去,一家人跑国外去玩儿了。 尽管夫妻俩想尽了所有办法,但不行就是不行,厂子也因为这个受损严重。 但那会也不管上这些了,而是陶母那个小区有人感染了病毒被封了,吃喝都是个麻烦事。 一想到陶勇那个德性,陶艳就担心得不行,恨不得一天八百个电话打过去问陶母的情况咋样了。 她打得太多了,陶勇就很不耐烦地说:“咋的,还怕我把妈饿死了?”陶艳当然不会承认她真有这个担心,只好转移话题说些注意事项,陶勇说:“行了行了,我都快背下来了,没事少打点电话,省点钱! ”后来疫情慢慢好转了,陶母却病倒了,那时候去医院也是个麻烦事儿,陶艳一边想办法回国,一边还要想着厂子的事儿,又要操心陶母的病,急得嘴巴边上全是泡。 有次跟陶勇视频通话时,女儿扯着她袖子跟她说话,她一急就冲女儿吼:“一边呆着去! ”吼完女儿就眼红了,她也愣住了,那头的陶勇喊了一声:“姐,你别这么急啊,外甥女又没做错事儿。 ”她抹了一把脸,挤出笑跟女儿道了歉,心理觉得很惶恐,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但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后来好不容易回了国,陶勇说:“妈已经在医院了,你先把厂里的事儿解决了吧。 ”她又马不停蹄去看厂子的事儿,没有新订单,工厂租金要钱,工人要钱,一笔笔砸得她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暂时缓下来了,赶紧回老家看陶母。 去之前,她都不敢仔细想陶母的样子,在她心里,陶勇能顶啥事啊,他自己去个医院都要人陪,哪个科室做检查都不懂,能在医院里迷路的废物能在这么特殊的时候把人看顾好? 但她自己来不了,也就只能鸵鸟似地假装一切都好,起码陶母还活着不是么。真见了陶母,她那颗一直吊着的心慢慢落了下去,陶母看着状态不错,医生说她的肿瘤发现得比较早,手术很成功,之后再配合化疗控制住就好。
知女莫若母,陶母一看陶艳那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啥,趁其他人不在,她对陶艳说:“我早就说了,你弟没你想得那么差劲,你偏不信,非要把他当成是个忘恩负义的废物。 ”陶艳张嘴想反驳,但看着陶母的情况她又说不出话来,便有些讪讪地说:“这,以前也想不到啊!他以前啥样子我又不是不知道,连水电费都不知道哪儿交的人! ”陶母叹了口气,有些不满,又有些唏嘘地说:“你啊,太要强了,所以衬得你弟处处都不如你。 ”可能从陶勇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有了吧,因为她是女的,所以家里人宁可承受罚款也要生下陶勇。 陶艳那么拼命,看着陶勇被家里人惯成那个样子,她嫌弃,却又何尝不乐见其成? 你们看着吧,一心保下来的儿子长成这个德性,到头来,不还是得靠我。 只不过,她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可到底是生她养了她的人,陶母怎么会看不明白她的心思? 也是他们做父母的太失败,没能早点发现问题,后来就算发现了,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化解,所以只能在两个孩子中间和稀泥,希望他们能有明白的一天。 陶母要出院了,陶艳下意识拿着单子要去结账啥的,但陶勇接了过去说:“姐,你这两天累了,我去吧。 ”明明知道这些日子里都是陶勇在打理这些事儿,但陶艳就是不太放心,跟着陶勇身后,看着他去找医生确认以后陶母的治疗方案,接着去窗口结账,还把报销的一起办了。 他其实并不太熟练,每去一个地方都要反复确认好几次,报销的时候也在不停地问具体怎么算,把窗口的小姐姐都问得不耐烦了,但怎么说呢,陶勇的形象仍是颤颤巍巍的,却很坚定。
家里人是因为陶勇身体弱惯着他,可另一方面,却也有她要强地把所有事儿都抢做了的原因。 那时候,她想证明自己的能干,所以事事都要抢着来,陶勇本来也没有啥冲锋陷阵的念头,加上人性里那种本能的避重心理,可不就一次次躲了逃了。 坦白说,陶父陶母也不是啥特别懂教育的人,一边溺爱陶勇,一边也觉得亏待了陶艳,所以任她把陶勇衬得跟个废物似的。 只不过,都是他们养大的孩子,他们既然信陶艳不会不管那一家子,也信陶勇不是个只会索取的废人。 如果没有这次疫情,恐怕陶艳也看不到陶勇这一面,因为她不会让陶勇有表现的机会,在任何时候,她都先否定了他。 这让她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看陶勇时戴的有色眼镜太重了,这对他其实并不公平。 实际上,他虽然不是很能干,却也好好地长成一个男人了。 家里没有人冲在他前面时,他顶住了压下来的那一座座高山,并没有半分逃避。 陶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觉得应该重新认识下陶勇了。 吃过晚饭,她对陶勇说:“勇子,我厂子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了,你手头上的钱多吗?借点给我周转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在陶勇面前示弱,他明显激动了一下,然后忙说:“哦有的,妈上次给我的那八十万还剩一半多,你都拿去吧。 ”说来也可笑,他们当了三十多年的姐弟,却在这时候才开始真正认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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