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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URS 文选】乌雷在此(ULAY IS HERE)

哈娜·奥日博尔特 SPURS Gallery
2024-08-31

“乌雷:无量之物”展览现场,马刺画廊,北京,2022





马刺画廊正在呈现著名艺术家乌雷(Ulay,1943—2020)的首次亚洲个展“无量之物”(Ulay: The Great Journey),他是宝丽来摄影、身体和行为艺术的先驱。


2020—2021年,乌雷离世后的第一个国际展览“乌雷曾来过(ULAY WAS HERE)”曾在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Stedelijk Museum)展出,这也是艺术家迄今规模最大的展览。我们在此分享自由策展人、写作者、乌雷基金会总监哈娜·奥斯坦·奥日博尔特(Hana Ostan Ožbolt)为这场展览撰写的文章。奥日博尔特也是此次“无量之物”展览的策展人之一。




“乌雷曾来过”展览现场,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阿姆斯特丹,荷兰,2020,Peter Tijhuis摄影,图片致谢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




乌雷在此

 

文/ 哈娜·奥斯坦·奥日博尔特




有谁不知道乌雷么?但又有谁真正了解乌雷这个人,熟稔他的作品?这样一个艺术家,有着惊世影响力,因为与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ć)的合作而成为了传奇。然而真要着手他无边无际、充满力量的个人创作,其人其作又莫名颇为隐秘——“难以寻觅,难以参透,难以批判地把握”,理论家多米尼克·约翰逊(Dominic Johnson)在一篇文章里妙语评价道。


乌雷1943年出生在德国小镇索林根,原名弗兰克·乌韦·莱西彭(Frank Uwe Laysiepen)。他在战后氛围中长大成人,之后于60年代末期前往阿姆斯特丹。尽管一直过着游牧式的生活,他在阿姆斯特丹扎根了足足四十余年,才又为爱移居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那。他在卢布尔雅那一直生活到老,2020年3月在那里辞世。




乌雷,《挑衅,对艺术作品的非法接触》,1976,版权为艺术家所有,图片致谢乌雷基金会




乌雷是一系列社会变革的记录者


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为乌雷举办的回顾展“乌雷曾来过”是这位艺术家迄今规模最大,同时也是他离世后的第一个国际展览。本次展览将乌雷之名重新带回了这座与他相互影响甚深的城市。乌雷是阿姆斯特丹一系列社会和文化变革的记录者,并参与创办了De Appel艺术空间。展览剖析了艺术家毕生创作中的大部分作品,并对以往展出过的内容进行意义上的拓宽与深挖。“乌雷曾来过”一展重新思考了其作品的重要性,将这位艺术家置于宝丽来摄影、行为和身体艺术先驱的位置上。




我不是一个特色鲜明的艺术家


就像月亮阴晴、四季更迭、年复一年,我的心思也在变化:变,变,变,通过变化消耗变化……


变化即身份……




乌雷2015年8月笔记前几行中的一部分句子如上。当时他正在筹备法兰克福席尔恩美术馆(Schirn Kunsthalle Frankfurt)2016—2017年的大展“等身乌雷(ULAY LIFE-SIZED)”。该展由马蒂亚斯·乌尔里希(Matthias Ulrich)担任策展人。乌雷也在其他场合就自己作品的复杂性给出过相似说法。他用“怪(bizarre)”来形容自己的毕生创作。“我的作品太怪了。我上蹿下跳的。我可不是个有脉络、始终如一、不停产出的艺术家。大部分艺术家都是一旦自己的字迹让人认得出来了,从此就只做这个。那样对公众、评论家和藏家以及市场而言,都容易方便得多。我的野心差不多完全相反:每一次我都做些新的东西,我会选择不一样的题材,不一样的技法,不一样的尺寸等等。这样确实会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我也想开心些。……每次一做完,我就放手。”


乌雷,《看不见的对手》,2016,行为表演记录,Mike Sommer摄影,图片致谢乌雷基金会


尽管无法用只言片语总结这位艺术家多样而又复杂的、处在摄影和行为艺术交叉点上的创作,有些事情是可以确定的:乌雷把他全部作品中的绝大部分都当作项目来做。不是为了框定它们或他自己,恰恰相反,在这一过程中,他与他人合作,接触社会结构,对偶然性保持开放的态度。用艺术评论家托马斯·麦克埃维约(Thomas McEvilly)的话来说,他的主要任务在于去创造一个“自成一体的世界”。


此外,乌雷倾其一生探索他个人身份的极限致力于将这种探索转化为一个创造性的过程,不论是通过(宝丽来)摄影,又或是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将自我呈现为一个流动的主体,与所有“他者”相关——不同性/别者;挚友,搭档,或爱侣;社会上的边缘人;异装者,本地人/外来人;“普通人”。乌雷创造出社群,摸索关联性,引导我们每个人反思自身那重重自我所蕴含的流动性:我们是谁,又与谁同在?鲜有艺术家的展览敢于提出并深入探究这一问题,席尔恩美术馆的乌雷个展正是其一。




乌雷,《他/她》,1973—74,版权为艺术家所有,图片致谢乌雷基金会




我们是谁,又与谁同在?


现任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馆长的赖因·沃尔夫斯(Rein Wolfs)亦重览了这一提问。深深地钦佩乌雷的作品,他发起了展览“沃尔夫斯乌雷曾来过”,并与希普西梅·菲瑟(Hripsimé Visser)共同完成了策展工作。本次展览从艺术史学对于乌雷,以及更广而言阿姆斯特丹这座城市的责任出发(乌雷曾在这座城市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沃尔夫斯曾对artnet新闻说:“当下行为艺术得到的关注与日俱增,是时候重新评估这一艺术门类的历史,还有塑造它的艺术家们的背景了。”


乌雷曾来过”对艺术家的全部作品做了整体研究。展览带领观者,从乌雷在70年代用打字机创作的早期警句和视觉诗、他对当时无政府主义运动高涨的阿姆斯特丹的摄影记录,看向他在生命最后三年里(2016—2019)构思的最后一批行为表演和表演性摄影作品。这些作品中包括:他标志性的艺术品盗窃作品《挑衅,对艺术作品的非法接触》(Irritation - There is a Criminal Touch to Art,1976)首次在不涉及任何版权争议的情况下展出(有些人多年中一直声称自己拥有这一作品);艺术家直面摄影图像不断变化的本质以及“观众在场”这一观念的“FOTOTOT”系列,也按照创作年份顺序完整呈现。


最后,展览也细致呈现多件早期和后来的乌雷与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合作作品——在一场乌雷个展中这样做殊为难得。展览还突出阿布拉莫维奇/乌雷更具有冥思、精神性、剧场性的作品。例如未在阿布拉莫维奇巡回回顾展“清理者(The Cleaner)”当中展出的,80年代起创作的大尺幅宝丽来作品。


乌雷/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时间中的关系》,1977,版权为艺术家所有,图片致谢乌雷基金会和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档案


两个事件成为展览准备过程的转折点:2020年3月2日乌雷离世,不足两周后新冠疫情蔓延到欧洲。尽管乌雷是那么地有能量、谦和、全心参与展览筹备工作,他本人的不在场仍给这场回顾展以及它发生的时间空间带来深深的影响。疫情导致的其他人的缺席也是如此。


如乌雷所说,席尔恩美术馆的展览旨在呈现“一场如‘穿行在伊甸园般的花园中’的野生展览,以达到更加令人惊奇的效果”。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的此次展览则比较空阔(现在也如此!),也有更清晰的动线,采用更加规矩和传统的策展方式。这不仅是因为美术馆旧楼展厅的白盒子结构,也是因为新冠疫情防控措施的影响,展览的设计、观众的活动、展览体验本身都受到前所未有的管控。继乌雷离开之后,又是在新冠疫情蔓延的第一年里筹备这个展览,整个团队面临了诸多挑战。而我们现在依然面临诸多挑战。


乌雷,《独白》,1975,版权为艺术家所有,图片致谢乌雷基金会


乌雷称自己为一个“藏起来的艺术家”。“我做了那么多人们不知道的事——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因为他们看不了我的档案。”随着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这场里程碑式的展览——希望它很快能巡展到其他地方——以及他的作品得到的越来越多的关注,语境发生了变化,乌雷不仅曾来过,还将继续留在我们身旁。这是事实。话说回来,也许亲眼见到他的作品只是还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吧。




注:本文翻译自席尔恩美术馆网志SCHIRN MAG英文版,有删节。英文原文见:https://www.schirn.de/en/magazine/schirn_tipps/2021/ulay_ist_hier/。




关于艺术家

乌雷,2016,Primož Korošeč为法兰克福席尔恩美术馆摄影


乌雷(Ulay,1943年11月30日—2020年3月2日),是宝丽来摄影、身体和行为艺术的先驱。


乌雷,本名弗兰克·乌韦·莱西彭(Frank Uwe Laysiepen),1943年出生于德国索林根,1968年移居阿姆斯特丹,后担任宝丽来公司顾问摄影师,由此开始了他的艺术生涯。在艺术活动早期(1968—1976),他主要通过一系列宝丽来照片、警句、视觉诗和具体诗以及私下的行为表演,对理解身份诸概念、个人和群体层面的身体进行了主题性的探索。1976至1988年间,乌雷和当时的伴侣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ć)合作。交往12年,他们是20世纪最高产也最著名的艺术伙伴之一。凭借“关系”系列、《穿越夜海》、《情人·长城》等行为表演,他们成为行为艺术无可争辩的代表。与阿布拉莫维奇分手后,乌雷专注于摄影,探索这一媒介和它的边界,并不断通过大量合作项目、行为表演、工作坊和表演讲座“挑衅”观众,投身旨在提高意识并增进对水的理解感谢和重视的项目和艺术倡议。他2014至2017年间的晚期艺术活动在形式和内容上都以粉红色为标志(乌雷的“粉红时期”),由一系列素描、中画幅宝丽来照片和(合作)行为表演组成。2020年3月,乌雷在斯洛文尼亚卢布尔雅那逝世。


乌雷,以及他与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合作的作品,被世界各地的艺术机构收藏,包括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巴黎蓬皮杜中心国立现代美术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SFMOMA)、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维也纳现代艺术博物馆路德维希基金会(Mumok)等。


乌雷过往回顾阅读:

【SPURS 新展】乌雷:无量之物

马刺画廊宣布代理乌雷(Ulay)艺术遗产

【展览回顾】乌莱:重生




SPURS 正在展出

乌雷:无量之物

2022年9月4日至10月30日  

Gallery I & II|SPURS Gallery,北京朝阳区酒仙桥路二号院798艺术区D-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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