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长江》首支纪录片发布:关注长江大保护,从一点一滴做起
“问长江”好久没和你见面了。
还记得我们去年在上海东方明珠塔上启动的场景吗?今年我们在筹划无锡太湖站、湖南岳阳站了,希望得到你们一如既往的关注哦!
别以为这个活动很严肃枯燥,“问长江”也得到了大名鼎鼎的皮克斯创始人艾德·卡特姆,以及奥斯卡纪录片导演柯文思等人的关注呢。他们提了非常好的建议,包括把保护长江拍成纪录片,或是拍成动画片,让中国一半人关注长江大保护,关注母亲河。
想想,如果能和皮克斯合作一部保护长江为题材的动画片,是不是很酷呢?
说起这个公益活动,还得回溯到2018年。去年,长城会创始人兼CEO文厨发起“问长江”公益行动,秉承公益之心,响应“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的战略,联合权威科学家与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呼唤社会各界关注长江水资源的大保护。
就在“问长江”公益行动的启动仪式上,文厨与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水资源所名誉所长王浩,中国工程院院士、清华大学环境学院教授、院长贺克斌就长江水环境治理等议题展开精彩对谈。
以下是“问长江”启动仪式上的精彩分享,让我们在2019年伊始,来一场温故而知新吧:
左:贺克斌,中国工程院院士、清华大学环境学院教授、院长
中:王浩,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水资源所名誉所长
右:文厨,“问长江”公益行动发起人、长城会创始人兼CEO
六个“一”解读“问长江”公益行动
“问长江”公益行动将汇聚科学家和企业家,对长江进行为期一年的沿途考察,从长江入海口上海崇明岛出发,一路溯江而上到无锡、 南京、九江、武汉、岳阳、宜昌、重庆、香格里拉直至长江源头格拉丹东,共谋良策,普及公益,为长江水域治理贡献属于自己的力量。
作为“问长江”公益行动的发起人,文厨用六个“一”来解读本次行动的缘起、初心和小目标,他表示:
首先,一击。2018年4月27号GMIC大会召开之时,国家领导人在三峡在武汉考察长江。“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一瞬间就击中了我,这句话在我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第二,一点。文厨得到出版人路金波的建议:长江如此之大,可以找到关于长江的一个一个小切入点去进行,比如太湖的蓝藻,洞庭湖的孔洞,三峡的淤泥等。
第三,一滴。以前觉得长江流域涉及到中国40%的GDP和人口,是影响极其广泛的大事情,我最近感觉到从一滴水的保护开始做一点工作也是有价值的,所以我们用“问长江”的方式,从一点一滴做起。
第四,一起。长城会全球有800个会员,尤其是在中国的会员,有像微信和微博这样拥有数亿用户平台的企业,他们是非常好的传播的渠道。每一个小故事,动员起800个会员,内部发出倡议,我们一起行动,就能够更好地传播一些环保理念。
第五,一半。“问长江”公益行动,希望在大家的一起行动和努力下,能够让一半中国人关注这件事情,关注长江的水资源保护。曾经我们和霍金教授一起呼吁“科学复兴”就曾有一亿人的关注,相信这次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最后,一群。我有一群孩子,我从内心希望他们能够快乐成长。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些最简单的美好给我的孩子们。
“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是核心议题
“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是两位院士在启动会上的核心议题。如何深刻理解该议题,王浩院士从几大方面进行了剖析:
从人类的文明发展史来看,从渔业文明、游牧文明、农业文明,再到城市文明和工业文明,生产力高度发展,但是没有限度地去用大自然的资源,没有节制地向大自然排放污染和垃圾,我们付出了生态的、资源的、环境的代价。
我们提出生态文明,就是在工业文明的基础上继承和传承高度的科技和高度的生产力,同时又要与自然的和谐,避免工业文明的弱点,把资源、环境、生态这三方面抓起来。可以说生态文明立足于工业文明,在工业文明的基础上更加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以达到可持续发展的目的。
从经济角度来看,我们拿什么标准去衡量一个区域甚至一个国家的活力?她的实力,她的可持续能力是怎么衡量呢?我认为一国的国力是由三大资本构成的:首先是自然资本,其次,科技的力量、创新的力量来自于人,人力资本是第二位。最后,传统的经济资本是第三位。这三个资本的不同构成,造成各个国家不同形态、不同实力和不同特点。
我们国家虽幅员辽阔,但有效国土很少,自然资本薄弱。大自然赋予了长江流域多样性的地貌、生态,这里发展成这个纬度最发达的地区。以前一穷二白时,为了发展大量消耗自然资产。但自然资本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人不可能抗拒自然,只能适应自然,顺应自然。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现在我们要搞大保护,不搞大开发。不搞大开发不是不开发,要绿色发展,绿色的生产方式,绿色的生活方式,让工业文明向着人与自然更和谐这个方向发展。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不要对立起来,我们绿色的生产方式要学习大自然生态系统的生产方式。植物、动物、微生物三大系统相互依存,相互制约。我们绿色的生产方式要学习它,不断分析产业链,延长产业链,这样人类就得以延续的发展。
最后两句总结,一个是坚决搞大保护,不要大开发。第二句话,不要大开发,不是不开发、不发展,而是要绿色发展,要像爱护生命一样爱护生态和环境。搞绿色的生产方式,绿色的生活方式。
“共抓大保护”关键在“共”字
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到今天,我们不仅需要而且应该共抓大保护,贺克斌院士进行了补充说明,并强调“共抓大保护”中一个“共”字是关键。
贺克斌,中国工程院院士、清华大学环境学院教授、院长
从生态保护的历史上有很多研究者,其中有一位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研究环境经济和流域,他在历史上做过这样一个研究,他把58个国家,280多条河流的流域做了水质变化的分析,他最后发现一个什么现象呢?这个流域所处的区域,人均GDP在8000美元,之前污染负荷一直是上涨的,到8000美元以后就开始改善,大概到人均一万五美元的时候,水质就变的比较好了。所以从国际上总结出来的50多个国家的规律来看,中国的人均GDP已经达到了8000美元,在长江经济带方面,特别像长三角,应该超过这个数字。我们到今天其实以经济实力来看也到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了。
我们非常及时地提出这个问题,现在时间节点是非常关键。从操作层面上,也开始逐渐在明确。我们不光是观念上的号召,也有越来越多的具体化的动作,明确在立规矩、立制度、立法规,依法来推动这件事情。
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不搞不开发不是不开发,是为未来长江经济带的发展立了一个非常明确的规矩,一个区域的发展要明确生态保护红线、环境质量底线、资源利用上线和环境准入负面清单。在一个有约束条件的前提下来做好下一步的发展。
不搞大开发,我们说要有新的模式来开发,不能用老的模式。共抓大保护,不是要抓,共字一定不能改。长江,如果从水的角度来讲,一个流域的问题。如果只在某一个区域干事,整个过程是做不好的。
打响碧水攻坚战 刻不容缓
从国家的整体来讲,有三大战役,金融、扶贫和污染防治攻坚战。污染防治的重中之重是打赢蓝天保卫战。此时我们取得了一些成绩,而水资源保护才刚刚那开始。水的问题是否比空气问题还要长期严峻?
贺克斌院士长期从事大气污染控制理论与技术方面的研究,他表示蓝天保卫战在最近五年里进展明显,雾霾的产生基本上是两大因素起作用,内因是排放,外因是气象,一个地一个天。这种情况下我们大量工作做的是削减排放量,所以过去五年当中全国范围内包括长三角地区,整个排放量,包括几种污染物,像二氧化硫被削减60%,氮氧化物20%,PM2.5有30%左右。
刚刚公布的蓝天保卫战的三年行动计划,必须要从产业结构、能源结构、运输结构、用地结构,这四大结构来找新的减排量,使蓝天的工作能够持续下去,直到打赢,所以目前已经触及到国家发展结构上的深层次的问题了。
水和土相对于蓝天来讲,我认为现在在监测和监控各类数据的支持上,还在补充和完善当中。在措施的实施进程上,还有它之后要继续发生效应的地方。空气的事情基本上不涉及生物过程,是一个物理和化学的过程。但是水和土是有生物过程的,它的切断污染源到水质和土里面环境质量的改善,过程就相对要缓慢一些。难度上,因为涉及到产业结构、能源结构,完全有它的一致性。
从这个意义上讲,今天我们讲长江经济带,不仅以水为核心,也会延伸到经济带区域里面的大气和土壤。
从黑臭水体整治向生态化迈进
打响碧水攻坚战任重道远,不能就水论水,就水治水。王浩院士列举了河流从黑臭到治理的国际经验,说到苏州河的黑臭治理。
从1858年泰晤士河正式开始治理,到现在整整160年。泰晤士河的治理有它独特的经验,一个是用适用的技术,而不是贵的技术。第二个突出特点,加强管理。莱茵河的治理到今天有70年,在这里世界上第一次提出大流域治理和生态修复的理念。此外,塞纳河的治理也经过了54年,芝加哥河的治理前后到现在126年。
在我国,苏州河的治理可以说是开了中国黑臭河流治理的先河,工厂污水节排,大量的铺设排水管网、加强水动力等等专项工作开展,如今治理已不再是去黑臭化,已经向生态化迈进了,苏州河目前有45种鱼类在生活,生物多样性更丰富。
碧水攻坚战我们一定要树立一个概念,就是黑臭的现象在水里,黑臭的根子在岸上,绝对不能就水论水,就水治水,把钱扔到水里,这样是不行的。水环境治理应遵循流域统筹、单元控制和系统均衡三大原则。王浩院士建议,在水环境治理时,应以流域为单位,统筹干支流、上下游、水陆、城乡、河湖等要素,考虑流域单元治理的条件和成本,均衡用力,并将流域分解为若干小流域,采用分散式生态治理模式,做到污染物的产生和削减平衡,做到每一个单元都不给下游留麻烦。
王浩院士解读“水十条”、“河长制”
2015年4月2日,国务院发布关于印发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以下简称“水十条”)的通知。
王浩院士指出,“水十条”中最突出的是问题导向,针对当前存在的主要问题。过去国家环保事业的基石是什么呢?四个字,达标排放。全国执行一个排放标准,国标3838-2002。这个标准在当时那个条件下是合适的,就是总量控制。但是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情况就有了变化,因为每个地区的情况不一样,有的地区负荷大、单位面积人口多、产业多排放多,而河的水环境容量又特别少。有的地方水环境容量很大,但人少产业少,所以一刀切的方法有些地方会见效,有的地方不会见效。
针对这种情况“水十条”突出有一句话:各地应当根据自己的实际条件一河一策,一湖一策,制定更为严格的污染物排放标准。保证每一条河治好,怎么做呢?
首先定河段的生态服务功能,定河段的水质等级,再计算河流的水环境容量,调查分析、模拟、计算得到入河污染物排放量。有了入河污染物排放量,有了河段的水环境容量,二者之差就是环境治理修复的消减量。然后再把消减量科学的分配到这个河段的每一个入河排污口。入河排污口分配到消减量,再倒推到陆域上,共享排污口的各个排污企业,这样的治理才是一河一策,一湖一策。
另外一方面,一条河流的环境修复、污染治理,涉及到多个部门,如交通局、水运局,国土局、园林局、环保局、农业局、发改委、城建局等。这么多部门各管一块,难免会有推诿扯皮,相互牵制,就要由各级党政主要负责人担任“河长”,来统筹协调,把各部门理顺,形成合力,加快进度,减少推诿扯皮,这就是河长制的意义。
但是必须指出的是,现在的河长制还是以行政区为划分,长江流经11个省,涉及到19个省,流域统筹这件事情还要进一步做好。王浩院士认为,要实行以流域为基础的流域与区域相结合的水资源管理体制,体现流域统筹的原则,是河长制今后的一个方向。
关于长江 我想问院士
陶涛(同济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听说上海苏州河深隧规划已经做好了,但是实际上对于深隧有很多不同的意见,投资250个亿在地下建这么大的管道,到底可以发挥多大的作用,这样的作用和投资是否成比例,王院士对此是怎样的看法?
王浩:深隧的问题可以说是一个新的问题,咱们看事情先从大的方面看,全世界范围内城市发展经历三个阶段,中国也不例外。城市发展途径不外乎平面发展摊大饼-向上发展地标建筑-立体发展地下空间,中国不例外。深隧的优点明显,不拆迁不扰民不占用土地,当然另一方面是需要大量经济投入。凡事都有两面看,深隧一方面是城市发展的立体地下空间利用,一方面也是海绵建设的有力手段。
黄晋(东方明珠新媒体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上海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有限公司总经理):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旅游这几年的发展非常快。但是我们也觉得目前像一些主题公园的开发,在理念上或者未来的发展上还是有隐忧的。旅游发展的大前提下,两位院士对旅游资源开发,环境资源的保护,包括水资源的保护,有什么建议?
王浩:旅游开发和环境保护可以说是“亲生兄弟”,旅游也是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互动的一个桥梁。在城市森林里压迫感很厉害,到绿水青山里去看一看。东方明珠的旅游开发还有很多形式,比如就说今天的长江大保护,你们还可以做无穷无尽的青年志愿者的行动,为之提供优惠价格,全民搞节约水、珍惜水、保护水,打赢蓝天保卫战。
贺克斌:这是一个特大城市热点位置的旅游,我感觉可能从用地结构上来说慢慢显现出过于聚集和周边沟通的问题,将来可能要考虑疏散。另外,以后可以逐渐增加更多的科技,比如说环保,这么高的地方,污染浓度变化很明显,通过科技让大家了解到大气层的高低有不同的变化,这样可能对小孩的科普有帮助。
姚文彬(掌趣科技创始人):王浩院士您有一个观点是反对水资源在现实生活中被贬值的现象。从这个问题上您怎么看,或者说怎么衡量水的价格?
王浩:从纯理论上说,水价应该是这么一件事,一个是供给侧,一个是需求侧,分别两侧算出两侧的水价,让它尽可能吻合,作为理论水价。然后从理论水价到现实水价,再有不同的调控策略。用户不一样,人群不一样,情况不一样。但是一定要有科学性,要使最广大的人群受益。
傅骏(上海海派菜文化研究院院长):我曾经看到长江源头水源退缩,那么水塔水源会不会有问题?
王浩:不会有问题,起码在能看到的五千年、一万年里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青藏高原的隆起,地学研究表明三件事,第一,青藏高原的南侧印度非常受益甚至是受害,因为西南季风推送的水汽被青藏高原拦住,山前地区成为世界雨极,四五十年平均的降水量11.42米。第二,由于水汽阻拦,西北侧全是干旱半干旱地区,荒漠、戈壁。第三,印度洋的水汽北上,太平洋的水汽向西北方向,被青藏高原阻拦,转90度弯,有一个高水汽通道,这样下面大量的降雨,长江的平均降雨接近1100毫米,所以孕育了长江。在一万年的尺度里不会发生,只会发生极为细微的改变,不会有大的问题。
杨臻(荔枝品牌部总监):荔枝是一个年轻的平台,聚集了90、00后为主的人群,这些年轻人很有这些主见,您对这些年轻人有没有一些什么建议呢?
王浩:要鼓励他们参加社会公益活动,了解水的知识不仅对个人有好处,还会培养一点家国情怀,有一点社会责任感,有一点担当。还要和学校,和媒体,都互动起来,鼓励更多人参与荔枝组织的活动,这样荔枝平台的流量会大幅度上升。
贺克斌:现在产生的这些生态环境问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现在还是有一部分家庭,不在少数,偏浪费型的生活方式。实际上我们的资源非常短缺,希望90后群体当他们形成主流家庭消费的时候,应该是节约型的生活方式有品位的生活方式,这样对我们未来的生态环境的贡献是非常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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