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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简】一首诗 || 杨桦:​溺水者

简笺 新诗简 2021-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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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桦,河南淮阳人,现居焦作。诗文发表于《诗刊》《解放军报》《解放军文艺》《青年文摘》《星星》等刊物。





    ◆作者已授权◆    


◎溺水者 
文/杨桦 呼救声在水下沉入黑暗瞬间被鱼群咬碎 一个浊浪有多长长得超过薄命人的一生 江水慈悲又柔软比一个母亲的悲痛与愁苦更浑浊 岸上的人群,水里的鱼群所有的围观者都在加固一个不祥的阴谋 溺水者终将打捞上岸那伏在泥泞中央的肉身,慢慢还魂一条江河是苦的,被他一口口吐出来如同罪证被供出缓缓流向大地 大地也在还魂。星空之下有多少游来游去的鱼吐着黑暗的胆汁 2019.01.20


【小蛮评诗】一开始这首诗吸引我的是朴素,它略抒情,但是有沉重。就是那种,你读完之后,过一会会出现的钝痛。后来看到诗人的名字,和写作的时间,才知道是和我认识的杨桦相同名字的诗人。 诗人这首诗不仅仅是在写生死,也不仅仅是在写小人物的命运,更不只是无奈和完全的绝望,而是静默忍耐,这一切发生后你只能忍耐。在一种隐性的看似悲苦麻木的表象下冲突对峙的紧张感让人窒息。水面是一个暗喻,水面即是空气和水的界限处,水面之下,暗流涌动。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被这种力量吸引——为什么是溺水者,因为他无法发声了。他从自己的世界进入了不该进入的世界,越界的结局,就是永远缄默。在空气中的人群,和在江河中的鱼群,都是沉默的大多数。围观的人群,还有鱼群,都在看事件发生。 人群,就是鱼群,这是一个对应物。人世,就是江河。人世间的种种苦,就是那些泥泞。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溺水者在人世间沉溺,会在水中慢慢还魂——在水中溺水,在岸上还魂。大地这个象征,我们人类都是女娲娘娘的泥人孩子。 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会好?吕克·贝松的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小姑娘玛蒂尔德问杀手里昂, Mathilda: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   玛蒂尔德:这个世界一向如此吗?还是只有童年这样?  Léon:Always like this.     里昂:一向如此。 所以,溺水者——还魂了。我觉得他死了的话,就是一个普通的悲剧,只有活了,只有游来游去的鱼吐着黑暗的胆汁,才是真正悲剧的开始。钝刀子割肉。你还什么也说不出。 你能怎样?谁能怎样?完全的绝望,死是解脱。不完全的绝望,掺着生活的泥沙。你还得挺下去。 

【诗评人简介】余小蛮,诗人,读梦人。生于七十年代,现居黑龙江。作品散见于《扬子江诗刊》《南方文学》《北方文学》《特区文学》《诗选刊》《儿童文学》《岁月》等,著有诗集《龙舌兰》《夜光水母》。2007年获台湾叶红女诗二等奖。2016年获“澄迈·诗探索”青年诗人奖,以及第八届“漂母杯”华人华文母爱主题散文诗歌大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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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2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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