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生 | 家乡的水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每当在超市货架上看到“娃哈哈”、“农夫山泉”“今麦郎”等琳琅满目的矿泉水,我就不由得想起了家乡水、故乡人。
我的老家在凤翔县柳林镇五指岭西沟村。那是凤翔县西北部一个与千阳县接壤的山区,沟壑纵横,状如人手,故名五指岭。“我的故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由成方圆演唱的歌。因为这首《我热恋的家乡》太符合我家乡的实际了。
“五指岭,吃水难。宁给一碗油,不给一碗水。”这是我小时候常听大人说的歌谣。就为这,许多姑娘都不愿嫁到我们村子。为什么?吃水难呗。
绞水吃。记事起,我们一队饲养室、仓库附近有一口井。依稀记得,沾满黄泥的井绳有几十丈长,盘在一起像小山似的。由于地处旱塬,所以井很深。绞水得排队,绞上来的水是黄泥汤,得澄好几天才变清澈,桶底黄泥有一拃厚。常常记得,隔不了多久,队上请人淘井。他穿得厚厚的,还要披上麻袋,就这,等上来时早已冷得浑身筛糠。为了争抢着绞水,妇女间骂仗是常事。
驮水吃。依稀记得,乡亲们开始用驴、骡子驮着木桶去沟底冒水泉驮水,导致路上满是便便,好不恶心。
担水吃。由于井水枯竭,没有大牲口的乡亲们只好到沟底冒水泉担水,往返得走8里崎岖的山路。清晨,天刚蒙蒙亮,就听见“咯吱咯吱”的扁担声响彻山谷。人们争先恐后担水,唯恐迟了水浑浊甚至干了。因为泉不大,在石崖下仅仅两平方米左右。蜿蜒盘旋的山路上,男女老少络绎不绝。懂事的小孩子,姐弟俩、姐妹俩、兄弟俩抬水,往往大的偷偷把桶往自己跟前挪,我哥俩就这样。爸爸在太白工作,回家见我哥俩衣服其它地方好好的,唯独肩膀都有个洞。起初还以为我们调皮捣蛋,得知真相鼻子一酸,眼里噙满了泪水。由于路不平,满是料缰石,常常有半路歇息的人弯腰放水桶时,不小心把后面的桶放在了料缰石上。扭头看到身后被顶翻的水桶倾倒后水流一地,担水人那份因粗心前功尽弃的懊悔难以名状。只好把另一桶水分成两个半桶,狼狈回家。
抢水喝。记忆里还有令人心酸的一幕:那一年夏收时节,我们全家摊场。由于碾麦场离家远,加之龙口夺食争分夺秒,所以水喝干了也没时间回家取。正在我们口干舌燥喉咙冒烟之际,恰好一位大哥头顶烈日担着一担水晃悠悠经过碾麦场。渴急了的哥哥像非洲牛,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人家跟前,二话不说拿起挂在桶上的搪瓷缸子(由于夏季水枯竭,要用缸子舀满两桶水。)舀了满满一缸子凉水贪婪地喝起来。那位大哥气急败坏地骂,哥哥却凭着臊不死精神解决了口渴难题。爸爸舔着裂了口子的嘴唇呵斥哥哥,忙给人家赔不是。
抽水吃。后来,二队沟底建起了抽水站,一队、二队在村里建起了水塔。闸刀一开,清澈的泉水便欢快地沿着手腕粗细的钢管爬越陡坡,窜进水塔。乡亲们喜笑颜开,排队担水。有一家负责抽水、卖水,每担2分钱。从此,结束了长期以来沟里担水的历史。不过,三队仍旧要用架子车来二队拉水。
自来水。1998年前后,村里通了自来水。三队地势高,架起了储水罐,家家户户水龙头安到了水缸上方。用一截管子,水直接流进锅里,连舀都不用舀,方便极了。后来,随着城镇化,村子逐渐落寞,乡亲们十有八九在县城买房、租房,用上了县自来水公司经过净化的自来水。
纯净水。水是生命之源,大家越来越重视水的质量。小区里安装了两台售水机,只要提着空桶刷卡,伴随美妙的音乐,蓝色桶里瞬间注满了清澈、干净、卫生的纯净水。提回去安放在饮水机上,全家可以喝几天。
前几天下乡,看到国家正在给贫困户免费安装价值一千多元的净水器。
我今年43岁,正好见证了家乡改革开放40年来水的变迁。水的变迁史,不正反映了我国改革开放的巨大成果吗?饮水思源,今天乡亲们能进城居住,喝着纯净水,多亏了改革开放!多亏了党的英明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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