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场里滋生出的欲望,如何才能逃离?|秀芬的故事(下)
秀芬在舞场里认识颇受欢迎的老方,两人发展出一段“意外”关系。年过半百,各有家庭的两人,他们又会产生怎样的情感纠葛?“暗流涌动”的舞场又可是获得情感慰藉的良所?今天依然带来Mabel《秀芬的故事》下篇。
秀芬的故事
作者|Mab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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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秀芬没有那种想象,没有那种诗意,有的是激动兴奋,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体会,心理像做贼,有种偷盗得手的感觉,生理上这是一种在自己丈夫那里从未得到过的愉快。
一而再,再而三,这种偷盗行为成了每周一次的常规。
方老师提出两家家人熟悉一下,不致于以后后院起火,方家请姚家夫妇来家做客。
老方是有预谋的,爱人马上从工厂退休了,希望能让老姚找个工作,最好让老姚帮他那个儿子也换个工作。这个人的心计,秀芬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两夫妇到了方家,没有客厅,床前放了八仙桌就是招待客人的,矮墩墩的老姚接过了香烟就喷起云雾来,方家爱人阿芳像接待贵宾似的忙着端茶送零食的客气着,只有秀芬看到那张床,想起床上的那些场面,心里慌极了,好像一个被抓了赃的贼,马上把眼光移到阿芳身上。
看出来了她是个不打扮的勤劳工人,一条围裙都是旧而褪了色的,一双皮鞋真是不知多少年代的了,看到她对于自家送去的西凤酒和西洋参礼盒更是瞪大了眼睛。
秀芬不知道该同情方老师怎么有这样的爱人呢?还是同情阿芳天天在厂在家辛苦的劳作,让老公穿得山清水秀的抱着各种各样的女人跳舞?还,还,还跳到了他们的床上……
老姚看了方老师的知识分子的外貌以及家庭情况,对于爱人有这样一个舞伴比较放心,事后帮阿芳安排了工作。
方老师和秀芬似乎对他们的配偶都有了交代,关系更加亲密。阿芳不时地烧些牛肉,包些粽子之类感谢姚家,秀芬经常把人家送老姚的礼物匀些给方家。两家的走动合法化了,两个人暗地里的勾当心理上有了平衡。
人的欲望真是需要毅力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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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虽然没有文化,吃了近五十年的饭,看了那么多年的人事,对于自己的丈夫是非常了解的,对于秀芬也是看得懂的,发现这个女人也是新交的舞伴,有个当领导的丈夫,对于自己的家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起两年前,有个女的打公用电话来约她去复兴公园,说有要事告诉她,而且不要让方老师知道,结果她心里乱糟糟地赶着去了,就看到一个打扮得非常引人注目,有点妖形怪状的女人等着,看到阿芳走近就问了:“你阿是方老师的爱人?”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家方老师向你提出离婚了吗?”
阿芳立即问她:“啥?那个老师?侬勿要搞错了?”
“你的老公是方继祖对吗?”
阿芳似乎被冰冷的水兜头浇下,人发抖,抖得受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老公早出晚归非常正常,从来没有提起过离婚的事,而且从来没有发现他和其他女人交往,这个女人从哪里钻出来的?
结果那个女人拿出方继祖的亲笔信来,信里确实写着“我保证会和老婆离婚的,你只是不要急,我必须慢慢告诉她关于我们的真相,我们已经是老年人了,大家有子女的,不一定急冲冲地办手续。”
“我会尽可能抽时间陪你跳舞,陪你回家的……”
阿芳认出这个笔迹,非常机灵的回答,“这信绝对不是老方写的,没有具名,侬瞎搞,我回去了,不认得你,你认错人啦......”
她气呼呼地回到家里,等老公一进门,马上就边哭边骂边问……
那个男人知道自己的事已经败露了,只得拼命认错。
“没有那么严重,绝对没有那么严重,我骗骗她说会离婚的,她没有老公,有时候我去帮她做些粗活,有次她勾引我的,我是个男人,被她搞得忍不住了,只好陪陪她了,她经常请我吃饭的,送我月票,送我衣服,你不觉得我的零用钱节约了吗?算了,不要吵,给儿子知道不大好,下次和她断绝来往好了,侬看,她已经搬场了,我都用写信来联系的,根本要断绝了,我保证以后没有这件事了。”
阿芳和老方原来是一个工厂上班的,而老方是进修后成为教师的,地位的改变似乎有了差距。她就变成一个尊敬老公的好女人了。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
在老方的不断认错不断保证的情况下,阿芳也就熄灭了战火,看看日后状况。
她不断地检查他的日程,经常打电话到学校去,检查他的行踪,检查他的衣物,特别内裤,自己主动满足他的生理要求,真是个可怜又顾家的女人。
10
天天像公开情侣般的出入舞场,漫步在马路,有时坐在自行车的后座,(那个年代许多时候都一车两座的),共进餐馆,在附近就成了一道令人注目的风景线——老人恋爱的样板。
可惜的是一对出轨的老头老太。
带秀芬走进交谊舞群体的宝宝,注意到了,也约了秀芬谈心,叫她千万不要过度投入,即使两个家庭来往,也都要有分寸。
宝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方老师的口碑并不好”“其他社区的人传来说,他经常换舞伴的,你不要太依赖他”。
秀芬也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每天一起同进同出同舞同欢乐。当然两人也是有鸡鸡狗狗的吵闹,一会儿又和好如初,就像老夫老妻一般,舞场里的老夫老妻。
一个傍晚,秀芬外出散步,遇见一个舞场里面熟平时交往很少比较陌生的老太太,她有点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试探性看着秀芬的脸,结果还是偷偷摸摸的告诉秀芬,方老师和某某服装店的营业员阿桂经常去某舞场跳下午场。有人碰到了好几回。
放暑假了,秀芬知道方老师在外帮小孩补课的,怎么会去跳舞呢?一定是看错人了,即使和别的女人跳舞,也不会去下午场。毕竟下午场有着神秘的光线容易让人“发情”,秀芬觉得用这个字眼比较合适。
次日,秀芬提起阿桂的事,方一口否认,“不可能的,人家妒忌你,特地让你生气,”一把抱紧秀芬在她耳边说着,“有你这样的宝贝,我怎么会再喜欢别人呢?”
不久后的一天,秀芬在场子里空等了一上午,不见人影。奇怪!回家后,闷坐发呆,晚上去了电话,是阿芳接的,说是老方最近特别忙,晚上还要帮人补课,要九点以后回来。”
于是,方老师不是每天来赴约了,隔天会来的,秀芬也是听到他在别处跳舞的消息。
“你这个人怎么没有信用的?经常让我在这里空等?是否有了新的搭子了?”
方有点无赖地说:“你和我是搭子,有人请我教舞是师生?不是和你一样的,不要瞎猜想。”
“你不会再去找个人做对不起我的事。”秀芬一边讲着一边流起泪来。
方一改以往温柔体贴的样子,急促地说:“注意公共场合,人家当我欺负你啦,快点停止,去跳舞。”
方一边跳着,一边说着:“有人请我教舞是件好事,你吃什么醋呀?阿芳从来不吃醋,不然我可以陪你二三年?你说对吗?”
听了这样的话,秀芬觉得他的话里有话,似乎觉得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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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芬想着:虽然他们两人是野鸳鸯,但有了夫妻的实质关系,大家应该心知肚明的,应该有一定的约束,大家互相尊重的相处下去的,而且阿芳也是有所默认的,老姚也不知内情,两人一直到老不是蛮好的吗?
秀芬越来越觉得不对头了,已经不是每周约到他的家里去了,帮学生补课的任务越来越多了,教舞的任务也是越来越多了,责怪她吃醋的声音也越来越强烈了。
秀芬彷徨了,一颗心忐忑不安了。
再麻木的人,时间一长,总会感到相处一起的人有异样。
秀芬发现老方走进舞场时的眼神不一样了,以前有着热烈的盼望,二十几个小时的不见好像有二十几天没见似的,问个冷热摸个手,有时会顺手帮自己的刘海掠一下,有时称赞一下自己新换上的衣服,有时会立即拿出保暖好的豆沙糕来让自己吃,倒豆浆给自己喝。
发现老方跳舞时也心不在焉了,没有投入很多热情换花式舞步,好像魂儿不在似的拖着地板。
秀芬忍不住问他:“怎么那样没劲?身体不好?”
“工作忙,帮学生补课多,要赚些外快就是辛苦的,没办法,不像你们干部家庭,工资高,有人送礼。”这种回话让秀芬感到不友善,但也无法回答。
有一天,秀芬实在是硬着头皮,老着脸孔轻轻地问他:“你不想我下午到你家去了吗?”这是个不用明说的问题。
听到的回答是:“年龄开始老了,没有能力交公粮了。”
秀芬的脸煞白了,由红转白了,自己真不要面孔,从结婚以来近三十年,没有向老公提出过这种要求,今天开了口,竟然会有这个答复。算什么话呢?不做这件事也不能去坐坐的吗?似乎就是我在逼他呢?实在气死了。
老姚是个一心为厂一心为政的人,对于秀芬没有任何温情举动,最多就是菜烧得好不好吃?女儿电话来过吗?今天跳舞开心吗?最后一句问话是触及秀芬神经的,秀芬不能暴露真相,不能真实相告,只能默默地承受。
看到老姚带回来外地客户送的水果,橘子很甜,就对老姚说,我送点给方老师,反正路不远,就当散步。她希望在晚上能再见到老方一次。
秀芬拿了橘子走到方家,只见阿芳一个人在看电视呢?阿芳惊奇地问:“老方不是和你一起去无线电厂教舞了吗?你怎么没去?”
秀芬镇定了一下:“我最近感到累,晚上不大出门的。”
阿芳支吾了一下:“大概和他的表妹一起去教了,我也是记不清的。”
阿芳这个老实女人还是为了感恩,帮老公打了哈哈。
阿芳接着说:“谢谢你还总想着我们,经常送东西给我们,我家老方身上穿的夹克衫一定很贵,对伐?谢谢你们送了这件时髦的衣服。他非常喜欢。”
啊呀!阿芳又说漏了嘴,秀芬几时送过夹克?秀芬立即感到蹊跷,猜想一定有个比较亲密的舞伴送的。心里立即不自在了,也是支支吾吾不作正面回答,稍坐一会儿,就离开这个让她羞涩不安,羞愧难当的地方。
帮学生补课成了教舞,身上穿的衣服成了是我们家送的,这不都是谎话吗?还有多少谎言?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12
“无巧不成书”就是说明了巧合是会发生的,巧合就是会把某些秘密揭露出来的。
真的非常巧,秀芬走在路上,远远发现方老师推了自行车进他家的弄堂,她正在犹豫着,大声喊他呢?还是不出声音地跟进去?想着即使阿芳在家也无所谓,突然发现后面跟了一个女的身影。秀芬停步不前进了,偷看着两人是否进入同一个弄堂?同一个门口?
相隔不远处的秀芬,气极了,他们俩是否会做和自己一样的事情?还是正常交往?手脚冰凉发着抖,希望只是自己误会,说不定是巧合呢?只是路人呢?
稍待了片刻,决定冲进去看个明白,冲到二楼还在希望自己是误会,希望敲门进去见到的是一个人。
秀芬镇静地敲了门,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声响,没人开门,她继续大声的敲着,来开门的就是方老师,有点慌张,有点失色,问着:“你怎么会过来的?有事吗?”迟疑了一会儿,让她走进房去,只见那个服装店的营业员坐在椅子上。
实在忍不住就哭泣起来,讲不出理由,讲不出话。老方既不劝说,也不解释,不动地坐着。那个女人也是不发声音,也不离开,三人僵持着。秀芬哭着哭着说不出什么话来,自己有什么身份?再坐下去,再哭下去,自己就像个大庭广众下的疯子,自己觉得没趣地气呼呼地离开了。这个姓方的一点没挽留,一点没送出门做个解释,秀芬就像一个乞丐没有讨到一点食物失望的离开了。
越是走得快,越是气愤,走过邮局想起经常两人在此见面,他曾经送糕团给她,走过点心店想起舞后在这里小吃,想起近三年的恩爱,想起那个女的没走,事后会做什么?想起……
看见公用电话站打了个电话给宝宝,说是要去看她,宝宝正好有时间接待,忍住眼泪,跳上电车直奔宝宝家。
秀芬见到了宝宝竟然会大声哭了起来,把宝宝吓了一大跳,赶快毛巾茶水伺候,让她缓过气来,然后又哇的一声带着哭声冲出了一句话“我上当啦!我没听你的话……”又凄惨地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宝宝马上就猜出是方老师的事了。马上问她:“欺负你到什么程度?骗了你点啥?静下来慢慢讲,事情总会解决的。”
宝宝说:“好好讲,如果严重的话,有公安机关法院可以受理的。”
秀芬羞于全盘托出,避重就轻地讲了些,不肯把自己赔了身体讲出来,宝宝不听也明白,就非常爽快的说着下面几句话:
一,他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他完全有权利更换舞伴,就是姘头也没有法律保障,也是可以更换的,必须构成重婚罪,才会受法律制裁。
二,为啥偏要和男人跳舞?这不是有种喜欢男人接触的要求吗?
三,早知今日,真不该把你带入舞场,为你带来麻烦,事已经如此,讲讲看,有没有经济账?他们骗过你钱吗?如果有这种情况我也可以出面帮你解决的。
四,你不要在老姚面前哭哭啼啼,免得老姚认为你们有不正常的关系而影响夫妻感情。
五,在跳舞环境里,这种情况比较多的,老人寂寞无聊,跑到一个新鲜场所,遇到新鲜的人,又有着不同的性别,难免会产生不同的感情,有着不同的举动。“习以为常”就成了一种约定,一般都限于场内,在场外发展的非常少,毕竟都是祖字辈,都想维持自己的尊严的。
宝宝总结的几点是强有力的,像个橡皮槌子轻柔而稳准地敲打着秀芬的灵魂,句句有理。但意志薄弱的秀芬为啥不能循规蹈矩的做人?
泪腺被击中而关闭,似乎这是第一步的清醒,顺着宝宝的几点关键性的总结,秀芬理智的认清了自己在前三年中不该犯的错误行为。
秀芬不想在宝宝面前过于暴露真实情况,马上转变了话题,就说原来就因为和自己的弟妹有些矛盾,心里不舒畅,又碰到了一个老太告诉她有关方老师和其他女人不正常的事,心里就崩溃了,听你讲了这几点,心里好过得多了。
“宝宝,我就是一个碰哭精,你是知道的,哭完了,烦恼就没有啦!”
两个人七拉八扯了许多杂事,秀芬就回了家。
13
离开宝宝家,秀芬的懊丧情绪卷土重来。他不主动,自己也不会上钩。痛恨姓方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愚蠢,被人利用,三年过去自己就像破鞋一样被他扔了。
其实婚姻恋爱也真是有着穿鞋的感觉,男女都是鞋或穿者,穿得合适才能一直穿下去,哪怕是自己穿旧了的鞋,也是舒服的。至于出客(上海话的做客)给他人观看也就是暂时的。
秀芬觉得自己是双老姚的鞋,两人搭配安稳妥当,穿到老,可以穿到鞋破人亡。
为啥要把自己拿到舞场去展览呢?
为啥有着一股别苗头(争雄夺冠的意识)的思想呢?
为啥舞场里的王子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有着占为己有的心理呢?
为啥不顾脸面和方老师同进同出引以为荣呢?
为啥不阻止自己超出舞伴之外的性行为呢?为啥要贪图这些不属于自己的欲望呢?
为啥不相信他人的提醒呢?自己到底是享受了呢还是被玩弄了呢?
脑子似乎被冰冷的水浇醒了,脑子似乎被橡皮榔头敲醒了,麻将输了只是输钱,心疼是当然的,但还有着翻本的机会。而现在输的是脸面,名声,身体和心情。
再三向人声明:我们仅是跳舞关系,成年的男女在两人的言行举止里这种超出普通范围的亲昵暧昧谁会不想到这个终局?一解释更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欺人,欺己都没有用的,不会抹杀已经有的存在。
真是遇到了一只披着道貌岸然外衣的色狼,靠着自己的惯有伎俩,含情脉脉的笑容,热力四射的眼神,轻柔慢移的手掌,命中女性要防的胸腹紧贴,最后热吻至宽衣解裤。
可恨的人性本我的欲望呀!怎么不会躲避诱惑而坚决拒绝呢?
这双鞋实在是被一双狼爪玷污了,像破鞋一样被狼抛弃了,它又去穿另外的新鞋了。
能怪宝宝吗?舞场里那么多的女人,为何只有我秀芬一人,自己走上这条路呢?
经不起冰水浇榔头敲,秀芬病倒了,不思茶饭日益消瘦了好几天,整个人脱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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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发现秀芬真的受伤了,心被伤得太厉害了,看到她形同走尸般活着,觉得内疚。
虽然是闺蜜,对于隐私的探究还是不可以的,宝宝发现自打那天在她那里哭泣后,舞场里没见她的身影,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是不会建议她来跳舞的,怎么样会走到这一步?
是老姚平时关心不够?有点道理,当时老姚相中了这位厂花,秀芬在厂里被人介绍给老姚时,见他是厂长助理,心里就满意了一半,然后,恋爱时期,出手大方,上门来都是送些紧俏物品。心里满意了八成,至于矮胖黝黑慢吞吞的外貌和性格也就算了。对的,老姚不会关心秀芬,也不会对秀芬甜言蜜语,没有半点浪漫举动。
是女儿去了国外,心里空落落了不少,少了互相关心,互相交流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感到空虚。对的,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最主要还是虚荣心,秀芬相貌出众,又是厂长太太,大有众人之上的感觉,就是邻居也都因为她家多余礼品的再分配,礼尚往来就以赞美声来回报的,到了舞场还是想在众人之上,和老方一起可以满足她的小私心。
秀芬以前是没有试尝过恋爱心跳的感觉,一辈子不遇也是会过去的,极大多数妇女都没有这种体会的,而她一旦遇到了有心机,有技巧的色诱,本能就抵挡不住了,然后就有了一二再,再二三的不正当的关系,一直维持了近三年。犹如抽上鸦片,明知有毒,抵挡不住毒带来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舞场的氛围又是个容易滋生出荷尔蒙的地方,宝宝总有着“过来人”的感受,容易看懂渣男的行径,而方老师是个新来的人,伪装很难让人识透,正好让秀芬碰上,怪谁呢?
当然怪秀芬自己没把握住,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得帮秀芬一把。
15
陪同秀芬到区老年大学的编结班组报名,去参加活动,在哪里都是刚退休的准老人,又是个爱美妇女的群体,秀芬比较适合。
新的活动内容置换了秀芬原有的自责和愤恨,慢慢地忘掉了那可耻的三年。
后来,再也没有遇到过渣老头,咸湿老头,色狼。一次路上遇到阿芳,阿芳见到亲热得很,告诉秀芬,那个服装厂的营业员逼着老方要结婚,阿芳为了怕他犯重婚罪,也同意离婚了,现在偶然白天还会来,给点钞票,取点爱吃的小菜。然后阿芳突然一下子激动起来就说:“还好侬没有让老方欺负,还好侬做人规矩,像这种烂污X是没有好结果的,老头子乱睏八睏肯定没有好结果的,要我管,看我客气,让他进门主要免得让邻居笑话。”
阿芳像见到亲人似的,话语像机关枪扫射一样,找一个揭露前夫臭事的听众也是蛮难的,这不是抓到了机会了吗?
秀芬稍微听了几句,和老方的事如同隔世,不想再听再提,就挥手再见了。
秀芬自己对自己说:好像是人生道路上的一道坎,过了坎依然向前,当时如果过不了坎,自杀就更是扩大了影响,让家人心疼,对社会只是谈笑资料。可别说,自杀的念头确实冒出来过,怕死的念头战胜了自尽而亡。
秀芬如同做了场恶梦,梦醒后,发现世界依然照旧,老年人各自按照自己适合的方式活着,舞场里继续还会上演秀芬和老方的闹剧,麻将桌上依然输赢碰和,老年大学仍然开着不同的班级,而秀芬实在地明白了自己的养老方式,决不踏进舞场一步。
完
(字数:6906)
作者介绍
作者:Mabel
坐标:多伦多
职业:退休在家
自我介绍:喜欢和年轻人一起看看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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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灿七
排版编辑:灿七
封面:Photo by Toufic Mobarak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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