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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一棵树-水杉(42)

小丸子林捷 草木有语
2024-09-08

水杉的一年

7月21日周四

上次见到的那一株死去的水杉,那些树上的叶子虽然已经黄了,但是依然还在树上,当时我在想,可能这一株树死去没有多久,我想再去看一下,那些叶子是掉下来了,还是就这样一直留在树上。于是又来到了那一条乡间小路上,远远地看过去,一树金黄的不止一棵水杉树,而是两株,另外一株比我之前看到的那一株更加高大。那天我看到的时候,这一株树的颜色还是绿色的,也许从中夹杂着一些黄色,只是当时我没有太在意,今天再去发现了这个情况,真是让我十分吃惊,我仔细查看了一下,两株树是同样的死因,树皮被环割,这一棵大树的伤口也很低,大约在我膝盖的位置,有很多松脂从伤口处流下来,在受伤的时候,这棵树是多么努力地曾经想要修复自己的伤口,无奈伤口实在太大了,它已经无能为力,无法自救了。


太阳很大,站在树下,我全身都是汗,但是却心情复杂,是什么人要把这两棵水杉置于死地。这一条路上还有很多水杉,看上去它们应该都长得不错,没有遭到毒手。我猜想最大的可能是旁边这一片田里的主人,也许他不喜欢水杉的落叶,水杉的落叶对他的水稻田产生了影响。我记得10多年前我在乡镇的时候,处理过一件信访,有两户邻居,为了描述方便,我们就暂且叫做A和B吧,来到我的办公室,事情的起因是水杉,A说B种的水杉太高大了,每年秋天掉下的树叶都落在了他家的房子上,很多叶子都掉在了屋檐上,他需要爬上去清理,于是就在没有征得水杉主人B的同意的情况下就把水杉砍了,于是两个发生纠纷,要求处理。看来对树的理解真是不一样,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树的。

7月22日周五

今天看了一篇关于树的散文,摘录如下,

斯坦贝克:巨人树


我在巨人树身边过了两天。这儿没有旅客,没有带着照相机吵闹的人群,只有一种大教堂式的肃穆。也许是那厚厚的软树皮吸收了声音才造成这寂静的吧!巨人树耸立着,直到天顶,看不到地平线。黎明来得很早,直到太阳升得老高,辽远天空中的羊齿植物般的绿叶才把阳光过滤成金绿色,分作一道道、一片片的光和影。太阳刚过天顶,便是下午了,紧接着黄昏也到了。黄昏带来一片寂静的阴影,跟上午一样,很漫长。


这样时间变了,平时的早晚划分也变了。我一向认为黎明和黄昏是安静的。在这儿,在这座水杉林里,整天都很安静。鸟儿在朦胧的光影中飞动,在片片阳光里穿梭,像点点火花,却很少喧哗。脚下是一片积聚了两千多年的针叶铺成的垫子。在这厚实的绒毯上听不见脚步声。我在这儿有一种远离尘世的隐居感。在这儿人们都凝神屏气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什么——怕惊扰了什么呢?我从孩提时代起,就觉得树林里有某种东西在活动——某种我所不理解的东西。这似乎淡忘了的感觉又立即回到我的心里。


夜黑得很深沉,头顶上只有一小块灰白和偶然的一颗星星。黑暗里有一种呼吸,因为这些控制了白天、占有了黑夜的巨灵是活的,有存在,有感觉,在它们深处的知觉里或许能够彼此交感!我和这类东西(奇怪,我总无法把它们叫作树)来往了大半辈子了。我从小就赤裸裸地接触它们。我能懂得它们——它们的强力和古老。但没有经验的人类到这儿来却感到不安。他们怕危险,怕被关闭、封锁起来,怕抵抗不了那过分强大的力。他们害怕,不但因为巨杉的巨大,而且因为它的奇特。怎么能不害怕呢?这些树是早侏罗纪的一个品种的最后的孑遗,那是在遥远的地质年代里,那时巨衫曾蓬勃繁衍在四个大陆之上,人们发现过白垩纪初期的这种古代植物的化石。它们在第三纪始新纪和第三纪中新纪曾覆盖了整个英格兰、欧洲和美洲。可是冰河来了,巨人树无可挽回地绝灭了,只有这一片树林幸存下来。这是个令人目眩神骇的纪念品,纪念着地球洪荒时代的形象。在踏进森林里去时,巨人树是否提醒了我们:人类在这个古老的世界上还是乳臭未干、十分稚嫩的,这才使我们不安了呢。毫无疑问,我们死去后,这个活着的世界还要庄严地活下去,在这样的必然性面前,谁还能做出什么有力的抵抗呢?


这是美国现代著名作家约翰•斯坦倍克所作的散文《巨人树》,这个版本是由孙法理(1927~2021)所译,网上还有很多版本,但是很多版本中译者都把文中的“巨人树”翻译成“水杉树”,从文中的表述来看,作者在文中写道:“可是冰河来了,巨人树无可挽回地灭绝了,只有这一片树林幸存下来。”作者写的“只有这一片树林”,应该是美国加州内华达山脉西麓优胜美地国家公园内的巨杉,目前红杉亚科还剩下三个孤儿,巨杉、北美红杉与水杉,我想,关于水杉,我们一定也会有流传广泛的散文、故事等等,关于水杉的文化价值,也是观察一棵树需要寻找的内容。我得去找一找有关水杉的文化价值。




7月23日周六,

今天我们蕨类观察小组的老师王云涯来诸暨看蕨,我们当然是带着她去看水泄的水韭,这一片水韭刚好又有一片水杉林里,真是一举两得。

云涯在拍水韭,这可真是拼


我们照旧在这一片水杉林里待了很久,今年这里已经数不清来了几次了。我在这一片水杉林的树干上看到了很多蜻蜓羽化以后的蜕皮。它们就挂在水杉树干上,起初我以为是蝉蜕,后来小徐说是蜻蜓。蜻蜓属于不完全变态昆虫,平常我们看到的是蜻蜓的成虫阶段,蜻蜓的幼虫叫水虿(chài),幼虫时期生活在水里,需要生活2年或2年以上才能变成成虫。蜻蜓羽化一般是在晚上进行,这真是一个神奇的过程,我们看到水面上有不少鼎脉灰蜻,守候了一会儿,终于拍到了一只还算能够看清的。这个地方只有这样一种蜻蜓,看来刚才见到的树上的蜕皮一定是它的幼虫留下的了。





7月24日周日

今天下乡的时候,路过一株水杉树,看到枝条下面感觉就有点异样,于是我停下来走近这一株水杉树,发现原来在这个位置,有一个蛛网,蜘蛛也在家,使我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这种蜘蛛的样子,这真是一张神奇的网,因为那网上,分明写着类似“M”、“V”、“W”这样的英文字母,而织网的蜘蛛正悠闲地趴在网中央,静静地等着猎物上门来。再仔细看那只蜘蛛,也是一副惊艳的模样,分明像是一个人脸的模样。回来问了一下,说这种蜘蛛叫做悦目金珠。我只是感觉这只蜘蛛太神奇了,我们是不是在林中遇到了夏洛?有一本儿童读物叫做《夏洛的网》,说的是一只会织英文字母的蜘蛛。看到这只金蛛以后,我回来仔细阅读了这本书,又看了这部电影。不仅仅是感受到了作品中描写的动物之间的感情,还连带涨了知识,真是颇有收获。


7月25日周一

最近大家都在整理的是自己的树的人文故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对于水杉来说,这方面是多么的贫乏。关于柳树,诗经中就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三国演义中就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故事,关于紫薇,白居易有诗“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微郎。”关于山楂,有张艺谋导演的爱情片《山楂树之恋》,还有美国作家比尔·沃恩撰写的《山楂树传奇》,关于银杏,有Peter Crane撰写的《银杏--被时间遗忘的树种》,关于水杉有一些什么作品,我得去找一下。

7月26日周二

每天都是大太阳,这个夏天的温度天天创新高,我开车路过一排排银杏树的时候,已经能够感觉到银杏树在微微泛黄了,难道它们今年会因为干旱提前落叶吗?不知道水杉树怎么样?这几天路过一些水杉树的时候,特别留意了它们的叶子,发现有一些水杉树的叶子也已经在慢慢发黄了。这个时候,水杉树的叶子显出了颜色差异,有一些还是绿色,但是那种绿和春天的绿是完全不一样的,有一些树叶是绿中带黄,它们的叶子经历了一年的风风雨雨,叶子上面有一些斑斑点点,就像是一位老人,满脸的沧桑都写在脸上,仔细查看一下,这些斑点有黄有黑,是虫子、病菌还是风雨的触摸,让这些叶子变成了现在这样?我无从得知,我想也不需要去寻找答案,因为自然界里形成的结果,总是一系列复杂原因形成的。寻找答案的过程,也许很艰难,也许很有趣。

7月27日周三

关于水杉的作品:

1、《水杉》  民本出版公司,斯行健

2、《水杉的一生》,胡兆谦编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79年出版。

3、《水杉的故事》,2015年武汉出版社出版,李晓彤、冯欣楠编著。

4、《水杉的发现与研究》,江西高校出版社1999年出版,汪国权编著。

5、《八月水杉》,2015年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作者徐逢。这应该是一本小说。买来了,看了一下网上的评价,不太好,我在想要不要花时间看这么一本小说。

6、关于水杉,还有很多马金双老师的论文,也需要收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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