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作者 | 值得编辑部
我们编辑部的朋友们,可是有着五颜六色的假期呢。
有人说,家乡有最好的晚风,有人说故园破败但乡愁年年。
有人旅行去看海,有人在异乡种了花。有人和父亲共走了一段路,有人自驾独处逃开了家。有人做了过去从未做的事,有人多读了几本书。有人从城市望向乡村,有人从乡村望向城市。有人忧,有人爱。
有人写了这条推送。
“我们在一起,生活总有出路。”
国庆长假,从广州回西北的路既远又不是很顺,算上火车延误的时间,在路上走了两天。
家乡在西北的山村,我是离开后才发现了它的美。
我对它的感情是复杂且矛盾的,不想长留,又在离乡的时候常常念及。那时候总想逃离,觉得山路、小院落和大山本身,都是拿不出手的谈资。
而今,这一切都是我忍不住要拍下来的对象。
可惜的是,山村已经没落了,一半的人家已成为平地。反倒是青草和树木疯长,已将老家围住。
就像是这张照片,沙发破败,但背后的树木,年年在长。也像是我自己。
家乡隐去,乡愁年年在长。
▲树木掩映下,破败的沙发
上一个稿子才刚写完,下一个稿子还没憋出来,憋着憋着,假期就结束了。
夏天早就过完了,台北的热浪仍烤得人昏昏沉沉,而我想去海里撒欢的心愿还未达成。
我的猫咪也日复一日过着同样的日子,高处跳不下去就趴着,低处走不过来就躺下,船到桥头自然直,长得可爱总有出路。
我倒也没什么怨怼,一边吹冷气一边晒太阳。
我想和它地久天长。
▲猫咪的名字叫包子,陪我写稿子
▲阳光下它的眼睛是金黄色
闺蜜在老家湖北小镇上做公务员,国庆长假受她之约,几个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聚在一起,与她共商“如何振兴故园”。
好奇妙的感受!
各行各业的90后年轻人、老同学,一起在村里游走,盯住点滴的美,给朋友出谋划策,搞动员搞设计搞宣传,大家想出的方案既细致又天马行空。
在老家的这个窑镇上,我们一天内探访了镇上的几处窑厂,唯有一处古树下的龙窑最令我印象深刻。初秋的太阳很是毒辣,但一走近这间窑厂便觉气温低了下去,可能是诸多古树的原因。
清风徐来,树影绰绰。
我们这些老朋友叽叽喳喳。古树下有一位女生在煮茶,一旁的土屋里有70岁的老人在做缸。
走近攀谈才知道,原来窑厂主人是一个80后,北师大毕业之后在首都工作多年,如今回乡接了窑厂,做手艺人。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冷静的温和,令人莫名感动。我们很投缘,聊了许多。
我过去不知道什么叫故园,在树下坐着吹风的那一个下午,我懂了什么叫故园。
▲蕲春管窑镇的一家窑厂有许多古树,树下清风徐来
▲老人12岁做学徒学做缸,今年整整70岁
假期最开心的大概就是见到想见的人,吃了许多想吃的菜。
那天和两年没见的中学同学们聚完,在傍晚时分经过灵江这座桥,夕阳正缓缓沉下,江面开阔了许多,岸边的孤树浸没在水中。我感受到一种沉静与平和。
从小到大经过无数次这桥,这桥连接着每一次周末与读书日,连接着每一个新学期与寒暑假,连接着每次的离开与归来。
一年又一年,总会在桥上感受到不一样的心绪。
这次从老同学口中听到许多人的近况。到了将近三十岁的年龄,最多的消息便是结婚。隔着玻璃膜般的流言,也听出种种令人唏嘘的味道。有对中学时相恋的情侣最后在大学毕业分开了,原因是双方现实的家境。
几人还热烈地讨论起健康。去年有同学因为肿瘤做了手术,万幸发现得早。
从小到大,我们都是不断从年轻的时光中拥抱得到,而如今也要学会面对种种人生必经的失去。
最后讨论出来,健康第一,少些熬夜,还有,新年还没到,见面也要祝恭喜发财了。大家都很需要财务自由。
▲老家浙江省灵江上的一座桥
看海,看海,恰恰恰
@天河北可爱前三
海不是只有一个面貌。
白天的时候它会沙黄沙黄,既木讷又锋利,但等到傍晚时分就不一样了。
日落是一天中的治愈时刻,也是旅途里最让人期待的环节。
假期的一个黄昏,零星的游客来到了海边,偶遇了一场落日。海披上了柔光,大家都默默庆幸遇到了这幅油画。
那一刻看着夕阳,虽然我不知道这世间有什么需要原谅的,但又觉,一切诚可被原谅。
▲珠海一个小岛的落日,让人迷醉
看一场电影的意义,相当大一部分在于:它会成为我与他人的共同回忆。
我记得,高中军训的晚上,和同学们躲在被子里看《熔炉》,那一晚我们难得地没有继续夜聊,心情沉重地各自睡去。我记得,大学选修了影视鉴赏课,我会和朋友们买好零食,提前跑去阶梯教室占位置,看《布达佩斯大饭店》,我们一起哄笑、尖叫,把老师布置的思考题目短暂地抛在脑后。
这个十一,父母来广州看我。我和爸爸一起去看了《长津湖》。
从影院出来,我们讨论着电影,讨论着战争与和平。
我们走在树影婆娑的大道上,地面如积水空明。
很多年以后,我也许记不清《长津湖》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但我会永远记得这个晚上,和爸爸走过的这一段路。
▲珠江映着夕阳,很美
看着新疆阿勒泰下起了雪,北京一场暴雨瞬时“入冬”、小伙伴拿出羽绒服,我却在南方被毒烈的太阳晒黑了。
不过这算不得什么“烦心事”,相反,比起工作日里整天坐在办公室吹空调,我很享受坐在小草坡上,吹吹风,看阳光铺满田地,洒下湖面,心里久违的舒畅,有一种或活着的真切感,竟也不怎么怕热,不觉烦躁了。
“一切皆碎片的日子,人很快就过完一生。”看理想节目《角落的夜晚》里,陈丹青分享的感受,我心有戚戚。
慢下来,我想从这样心无旁骛地感受自然开始。
▲平静的水塘,炎热中仍有惬意
▲北方已下雪,广州乡村的稻田还是绿油油
我在台北读博士。住处的窗外,放了盆茂盛的迷迭香。
三个月前,一对斑鸠在那里筑巢。
我容忍它们安家,直到小斑鸠孵出,一家子飞走。可留下的巢却让我的房间经历了不小的虫灾。
后来,长大的斑鸠也想回来生蛋,我狠心拒绝了它。我没有办法告诉它为什么,只是任由那盆迷迭香疯长。
工作之后,每次回家都要面临很多世俗的追问,这次国庆假期也不例外。
于是,我的情感状况、人际关系、工作情况,甚至连公积金额度,都被家人亲戚“问候”了一遍
这次回家,偶然间自己开车出去,在无人的沿江公路上驰行时,我意识到了,此时此刻,我找到了自己的“出口”。
一个人独处,伴随着喜爱的音乐,独享城市、山野、江河、落日风光,与自由、快乐撞个满怀。
突然间我释然了,成年人固然有成年人的烦恼,但也有独属于成年人的快乐。
纵容快乐已逝,人生的问题也一环接一环而来,但乐在当下,已然不易。
▲独处时遇到最美的夕阳
这个假期,我对社畜的命运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放假第三天,洗头时,照例薅了薅头发,发现一根都没有!
简直难以想象。
以前,必然是一抓一大把。
短暂的七天,没有出游,但用另一种方式彻底放空了自我,悠闲地读了两本,重拾了一种缓慢而轻盈的时间感。
图为广州增城电影小镇一处破旧小屋上的标语,很切合这个假期的主题:读书,就是回家。
假期突然就来了,我本打算按照本人尿性宅他个七天七夜。但友人矢的忽然造访,打破了这一切。
矢从北京来,从秋天到夏天来。
我们认识有两年余,但从未见过面。表面上看,我们之间有一种可有可无的关系:在文学、电影、吃喝拉撒等方面产生过好的或坏的冲撞,又因为一些可有可无的话头重新建立联系。
十年前的矢曾在广州做记者,但偶然有一天,理想跌倒,于是换了工作北上。今天的矢告诉我,自己一事无成,保持乐观活着的一切动力都来自回忆,就像加缪所说的,“一个人只要学会了回忆,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在这个世界活上几百年。”
闷热不散,我们漫无目的地聊天,聊意义的消解,聊一份职业的桎梏掣肘与威逼利诱,从消失的餐馆和写字楼,谈到广州大道两岸沧海桑田的变与不变。
那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感受,相隔十年先后到达一座城市的两个人,在时间的刻度上传递审美的交接棒。
我想,假期是那样一种中间状态:它将人与人联系起来,将现在与过去联系起来,将时间的累赘漏空,再给予人以消磨和无聊的勇气的东西,离开前,矢说,“黑夜似乎步步紧逼,可我内心还亮着光。”
▲两个热衷发呆的宅人,能走到最远的地方,就是广州南边荔湾老城区的一条路
@向由
假期的第6天,我终于做完了所有的工作,在广州旧街上盲目地走,为了逛街而逛街时,突然瞥见一家“冰室”。
我走了进去。
说来好笑,我在广州五年了,竟然从未走进一家冰室。
在走进冰室之前,我对它仅有的了解来自香港电影。
《PTU》里面,任达华叫人去中国冰室,“来饮茶呀,我请客”。《迷离夜》里面,同一家冰室店,梁家辉和陈慧琳一人在吃雪糕、一人在饮热汤,末了,梁家辉的儿子还点了牛排。
因我从未进过冰室,所以我不知,当一个人进入一间冰室,他到底该吃什么呢?坐定后,发现左手边的人在吃猪排堡,右边的两女孩吃的是奶酪、两杯雪糕,堂内一派的热闹和混杂,各有天地。
服务员来问我,先生要点什么?
“可乐,谢谢!”
(对不起,这个国庆向由同学一张照片也没有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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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一去不复返,看完水水留言板。
交完这篇稿,心情有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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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值得编辑部
编辑 | 季洁
排版 | 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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