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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楹联翻译中的对仗及修辞——以《大观楼长联》英译为例【作者:叶文学】

联都 联都网站 2023-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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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楹联翻译中的对仗及修辞

——以《大观楼长联》英译为例

作者:叶文学

(云南工商学院 国际学院,云南 昆明 650701)


【摘要】楹联是中国文化中所特有的文体。而楹联的翻译是古今中外的译者所面临的难题。该文从《大观楼长联》的译文分析入手,通过对仗翻译、句法结构和修辞对等诸方面进行深入分析,力求建立一种楹联翻译的新方法。


【关键词】楹联;对仗;楹联翻译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039(2017)16-0149-02


1 导言


昆明大观楼,始建于清康熙年间。使这一昆明名胜闻名遐迩的不仅仅是这令人神往的优美景致,更是那副180 字的长联,该联由清代昆明诗赋名家孙髯所作。大观楼长联气势恢宏,上联记述昆明风物,下联记述云南历史。全联寓情于物、意境非凡,享有“中国第一长联之美誉。


大观楼长联的翻译一直是国内外翻译界争相讨论的话题。至今为止,众多中外译者曾穷其辞藻翻译该作品,却总感觉言不尽意,无法完整再现原作所表达的意境。实际上,中国古典文学的翻译一直是译者面临的难题,尤其是中国古典诗歌、词、曲、楹联等古典文学作品,因这些文体创作意境高远,不易领悟。再者,英语中很难找到与中文完全对应的词汇,因而,这些古典作品的翻译对于绝大多数译者来说,无疑是一种挑战。


中国楹联的英译存在诸多难点,要求译者既要对原作进行充分把握,还要有较深的英文功底。许渊冲教授认为,楹联的翻译须具备“三化浅化、深化及等化,以再现对联翻译的三美意境美、音韵美和形式美,达到翻译的信达雅的标准。大观楼长联的翻译作品众多,因译者的水平参差不齐,所以这些译作亦良莠不齐。本文引用之大观楼长联译例为旅美华人樊心民先生所作,笔者以为,该译本无论从对仗、修辞的使用还是从选词、意境等方面堪称典范,不仅实现了对联翻译的三化,更再现了三美


2 对仗的翻译


诗词、对联等要求严格的对偶,称为对仗antithesis,亦称排偶,即处于相对应的位置上的词语之间具有相互映衬的效果,使语句更具韵和表现力。在翻译过程中,对仗是最难处理的修辞手段,不仅要保证字数相等、结构、语序一致,而且要求表达丰富。而樊译中,无论是用词、字数、句法结构均天衣无缝。


大观楼长联原文:



上联: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芒芒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下联: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长联集抒情、叙事于一身,层次分明,情景交融;对仗工整,字句洗练;内涵美质,外溢华彩,意境高妙,气势非凡,是对联史上不朽的杰作,影响甚巨。一副对联,不仅描述了滇池美景及周围的湖光山色,更借景抒情,表达了作者心旷神怡的喜悦之情。下联中,作者在欣喜之间,回想起风云变幻的历史,发出无限慨叹,多少英雄豪杰,都随着滚滚的历史长河消逝而去,得失成败,均是过眼云烟。写出了一种看淡荣华、归隐田园的禅味。


该对联翻译之难,就在于其字句简练、对仗工整、寓景于情,其间有抒情、有写物,且含有很深刻的历史寓意,因此,很难准确地将其对译成英文。笔者曾阅读过多个译本,其大多追求字句对仗而缺乏灵气,或追求意境而无暇顾及对仗等修辞手法。


以下为樊心民先生的译作:


Long Couplet at Daguanlou Belvedere



Lake Dian of five hundred miles rushes into view. Gown and hood loosened, how ravishingly boundless this expanse seems! Be- hold, to the east canters a divine Steed, to the west hovers a numi- nous Pheasant, to the north slithers a sinuous Serpent, to the south soars a white Crane. Bards of surpassing talent, why not pick and attain a panorama-commanding height? Crab isles and snail reefs

yon lie coiffed like maidens’hair wind-swept or fog-blurred; rear-

ing reeds and floating duckweeds make heaven and earth,  spotted

with emerald feathers and vermeil clouds. Do not leave unadmired the teeming aromatic rice-paddies all around, a myriad acres of gleaming sands, lotus blooms in high summer, and weeping willows throughout spring.


Events past of several thousand years gush into mind. Wine raised and poised, how inexorably gone those heroes appear! Re- call, in the Han maneuvered storeyed warships, in the Tang tow- ered an iron column, in the Song flourished a jade axe, in the Yuan strode leather-sack rafts. Feats of tremendous moment, how they exacted and exhausted mountain-moving pains! Pearled curtains and painted beams could not ever anticipate elemental vagaries rain-borne or brume-wrought; broken steles and decrepit tablets lapse into oblivion, abandoned to dusking haze and westering sun- shine. Nothing gained abides except a few faint bell-strokes from afar, a half riverful of fishing torchlight, autumn swan-geese in two skeins, and chilly frost on a pillow.


一般说来,对仗工整是楹联的最大特点,对仗处理是否得当是翻译成功的关键。因中国楹联上下联之间是一种对应、对偶关系,字数相同,意义完整、意境深远,因此,对联翻译也应遵循这些原则。


3 句法结构及修辞对等问题


一般来说,对仗要求句法及修辞手法对等,以使前后相互照应。樊先生的译作中使用了多种修辞手法,全篇选词精妙、语言规范富有诗意,对作者复杂的情感表达得一览无余。不过令人称奇的是,无论其运用了多少种修辞手段,上下联几乎一一对应。试看几例: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芒芒空阔无边。表达了作者登临楼上,看到茫茫无边的滇池时的喜悦之情。


译文:

Lake Dian of five hundred miles rushes into view. Gown and hood loosened, how ravishingly boundless this expanse seems!


    有不少译者将首句译为“500-li Dianchi Lake is rushing into sight,虽然忠实于原文,却不太符合西方人习惯。樊的译文似乎抹平了这个鸿沟。此外“披襟岸帻为解开衣襟,推开头巾之意。古代文人多着长衫,清代以前多束发戴头巾,所以,樊先生用gown 描述“襟,以hood 表达“帻,以loosen 突出解开和推开两个动作,恰如其分。广东技术师范学院的金惠康教授将“披襟岸帻” 译为unbutton my coat and headdress,表达过于突兀和直接,缺乏意境,且unbutton 虽然可以修饰coat,却无法修饰headdress另外,headdress 为头饰之意,未能突出头巾。然后,樊本以how ravishingly boundless this expanse seems!为感叹,表达作者“喜芒芒空阔无边的欣喜之情。


下联中的“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抒发了作者的慨叹。翻译时,就需要采用必要的对仗手法。


樊将其译为:


Events past of several thousand years gush into mind. Wine raised and poised, how inexorably gone those heroes appear


events past of 对应上联中的lake Dian of 的结构,以several thousand years 对应five hundred miles,以gush into mind对应rushes into view,上联以how ravishingly boundless 感叹,下联亦以how inexorably gone 作为呼应。显得浑然一体,读起来琅琅上口。接下来的译文中,wine raised and poised,虽然与上联中的gown and hood loosened 不完全对应,但字数及句法结构相同,已经非常难得。


再如:

上联中: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

下联中: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


Behold, to the east canters a divine Steed, to the west hovers a

numinous Pheasant, to the north slithers a sinuous Serpent, to the south soars a white Crane.


Recall, in the Han maneuvered storeyed warships, in the Tang towered an iron column, in the Song flourished a jade axe, in the Yuan strode leather-sack rafts.


上联中to the east/west/north/south 与下联中的in the Han/ Tang/Song/Ming 对应,而且都采用了倒装语序,用方位介词引出stroreyewarshipsirocolumnjade ax及leather-sacrafts,与上联一一对仗,保持了上下联结构完整,令人拍手称绝。


4 结束语


楹联翻译只要在于对仗工整、意境传神,在保持上下联语言相等、意境契合的基础上使译作对仗工整、句法、修辞等继承原作神韵。故而,对字句进行精心雕琢,配合运用各种翻译技巧,方能体现翻译的精髓和译者水平。


【参考文献】


[1] 李津津,黄光文. 对联英译三美的再现[J]. 中国科技创新,2010(05) .

[2] 许渊冲. 翻译的艺术[M].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社,1984:122.

[3] 金惠康.  昆明大观楼长联英译[J]. 上海科技翻译,2002(2)  : 73-75.

[4] 余嘉华. 云南风物志[M]. 云南教育出版社,1997.

[5] 余德泉,惊涛. 对联之对偶英译初探[J] . 南昌大学学报人社2002(1) 100-104.


作者简介:叶文学(1976—),男,云南大理人,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翻译、哲学、国学、民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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