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端的环境里,看见真实的世界
出发仅6分钟,飞机便遭遇起飞困难
在与塔台联络后,随即失去信号
只1、2秒钟的时间
埃航ET320航班便从空中坠落
直直陷入地面
随之摧毁的还有飞机上这157条生命
深度达20米的撞击坑,无法辨认的飞机残骸,悲伤至晕倒的遇难者家属...... 透过记者的镜头,我们直接地看到了飞机失事后现场残破不堪的景象。
伴有烧焦味道的笔记本电脑,破碎成条状的衣物,残缺的上颌牙齿...... 在这片距离机场仅60公里的荒芜农田上,记者发现了许多遇难者的遗物。这些散落在地的物品仿佛还在向我们诉说着生命存在的迹象。然而谁都知道,现在的他们已与死神相遇。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的压抑气氛,让我们意识到: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在灾难和意外面前,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唯有在死亡和告别中穿梭的心灵
才拥有对生命真正的敬畏
即使再理性的记者,也不免被现场深重的悲伤所感染。出于同理心,视频中三度来到现场的申晓磊在谈及之前采访的肯尼亚父亲时,也难以控制情绪而哽咽起来。
但正如美国CNN传奇记者安德森·库珀在《边缘信使》中写道的那样:
作为一名记者,不论你内心受到多大的触动,对眼前的场景有多少敬畏,你都应当专注于忠实地捕捉你眼前的恐怖,把它们整理妥当,呈现给他人。
在远离战火硝烟的地区,我们触不到的角落里,预料之外的苦难与灾害依然在接连发生。而记者正是站在边缘的信使,他们穿梭于灾难现场甚至亲历战争,透过简洁驯熟的文字与张力十足的画面拉近了我们与世界的距离。
与世界对话,和心灵通信
即使就像结尾记者所评论的那样:“短则几周、长则几个月的时间内,这里的喧嚣终将回归平静。当一架架波音飞机再次飞过上空时,下面这片土壤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一切终将淡出大众的视野,痛苦与悲伤终究会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中。
但请永远记得,你因看见世界而震颤的每一个瞬间,都正在看见自己的心灵。
纵然我们的视线会被新的事件转移,灾难的阴影会逐渐褪去,但那一刻的内心激荡会被永久牢记,灵魂必将经历一番洗礼。
从斯里兰卡被海啸侵袭的海岸,
到卡特里娜飓风过后的乱局,
库珀把他为CNN做采访的经历
编写成这部动人的回忆录。
——《新闻周刊》
柴静《看见》书中原文引用推荐
安德森·库珀著
联合读创出品
静默的感动,辛酸的幽默,洞彻的直面,深刻的愤怒,孤独的悲悯……荣获9座艾美奖、CNN传奇安德森·库珀首度剖析15年“看见”世界的心灵史。
《边缘信使》(节选)
世界的版图永远处于变化中,有时,短短一夜便足以发生剧变。它来得就像一眨眼,像轻扣一次扳机,像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醒来则命悬一线,睡去便在梦中被吞噬。
没有人愿意相信生命是如此不堪一击,2005年发生的一切却在不断地提醒我们翻天覆地的变化来得多么猝不及防。这一年以一场海啸开始,以卡特里娜飓风结束,其中还有战争、饥馑以及其他种种天灾人祸。
作为CNN的通讯员与新闻主播,我2005年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报道前线中度过的,在斯里兰卡、新奥尔良、非洲与伊拉克。我将在本书中讲述自己见证与体验过的事件、在久已被忘怀的年代目睹过的冲突与造访过的国家,以及这些经历告诉我的一切。
▲1993年,刚刚在波斯尼亚的萨拉热窝机场降落。照片上的我第一次穿上了“凯夫拉”防弹背心,戴着头盔。
多年以来,我一直试图把自己的生活与我所报道的世界分割开来,尽量离那个世界越远越好。可是,直到今年,我才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当我置身于悲剧中时,那些早已被遗忘的感受与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我终于明白,这一切是交织在一起的:我的过去和现在、我的职业生涯与个人生活,它们无休无止地交替往复。每个人都被同样的基因链连接在一起。
我做了十五年记者,报道过世界上最恶劣的一些事件:在索马里、卢旺达、波斯尼亚和伊拉克。我见证过的死亡不计其数,我目睹过的仇恨与恐惧甚至难以一一铭记。即便如此,我依然会对自己在地球另一端发现的事情感到震惊——那些扯去了一切伪装、暴露于阳光下的事情,它们鲜活而刺眼,像渔夫码头上刚刚被开膛破肚的鲨鱼。可是,你走得越远,回头就越难。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边缘,一不小心便会坠落下去。
▲2005年1月,斯里兰卡的卡姆布鲁加姆瓦附近的沙滩上。两个小僧侣。
这是一场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的游戏
“你只是在提醒人们,还有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朋友这话可能是对的,但讽刺的是,我见证的苦难越多,我的事业就越成功。
我有时相信,让我活下去的也正是一刻不停的运动与奔波:我急匆匆地飞跃大洋,从一场冲突奔向另一场冲突,从一次灾难冲向另一次灾难。我一落地就立刻开始向前奔跑:呼啸而行的卡车,拍个不停的摄像机——就像一个在伊拉克服役的士兵对我说的一样,“子弹上膛,时刻待命”。那种感觉无可比拟。
你的卡车尖啸着紧急刹车,你从车上跳下来,肩膀上扛着摄像机,逆着人流冲向所有人都想逃离的地方,想着也许摄像机多多少少能保护你,就算它不能,你也根本不会在意。这一刻你只想拍摄、感受,投身其中。有时,那些画面简直像是自动拍摄的,正如你自然而然、一步接着一步地行动。继续前进,保持冷静,活下去,努力把空气吸进肺部,把氧气挤压进血液。继续前进,保持冷静,活下去。
▲在马拉迪的酒店房间里写稿。
但我有时会感觉自己做得很失败,感觉自己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每天夜里入睡前,我都会把当天问过的问题在脑子里过一遍,回想着言辞是否得体,用词是否准确。
我有没有结巴?说话有没有绕圈子?
我的态度是不是客观公正?我有没有感情用事?
我有没有给受访者足够的回答机会?
我有没有放任受访者说太多废话?
受访者的话有没有把我绕进去?
我还会担心我们的摄像机没有抓拍到足够的场景,我更不确定是不是有可能把那一切都用镜头捕捉下来。每天早晨,我们都会不断地问自己:“还有什么我们没看到的事情?还有什么我们没报道过的新内容?”
“我们看到的还远远不够。”这是我唯一的答案。
我们总是一厢情愿地相信自己可以预测未来,我们同样一厢情愿地认定我们理解当下。而我对这一点深表怀疑。对于不了解真相的人,总是对眼前的道听途说深信不疑,但其实是一厢情愿的理解放下。
▲在马拉迪的酒店房间里写稿。2005年9月,得克萨斯州的博蒙特。飓风“丽塔”正在登陆。
不知从何时开始
我发现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不论是骇人的尸体,还是人们犯下的过失,都不再会让我感到震惊。人毕竟不能总是处于惊愕的状态中。几周后,开始遗忘自己都见过什么、去过哪。你不记得那痛苦到底是何时消失的,只有那些照片还能作为你到过那些地方的证明。
我不认为这种改变是在具体的某一天或者某一时发生的,就像你原本正处在哀悼中,却突然发现伤痛已然消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切逐渐从你的视听中淡去,但它会变得如同你的脉搏,如同你在耳内听到的心跳声,难以察觉,但一直在那里。
那种愤怒不会消失,它会在你的心里逐渐沉降下来,并最终转化为决心。我感觉自己与周边的一切紧密相连,再也不是置身事外的观察者。我感觉自己真切地身处其中,与其息息相关。
▲2005年9月,在新奥尔良一条被洪水冲过的高速公路上进行现场直播。
此时,在新奥尔良,我一直努力维持的与外界的隔阂早已土崩瓦解,它被深重的情感与记忆的力量彻底摧毁了。长久以来,我一直试着把自己与过去分离开来,我想要向前走,忘记我都失去了什么,然而真相是,一切从来不曾被遗忘。
也许屏幕前的你既非北美传媒系的学生,也从不读严肃意义上的新闻,但我们仍诚心地向你推荐这位传奇先生。
毕竟人类的命运与悲喜在某种程度上是共通的。
我们不谈新闻理想,但即便你不是一位新闻工作者,不是传媒人,也会希冀每个人都得以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世界更好~
边缘信使
一部讲述战争、灾难和幸存的心灵史;
一份关于15年新闻生涯的回忆录;
一场与离世的父亲和哥哥的心灵对话;
一段在斑驳历史碎片间的生命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