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韩红和方方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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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疫情爆发以来,有很多人值得赞美,有逆行武汉的医护、志愿者;有坚持报道真相的财新财经北青深一度的记者们;有为防控疫情做出巨大牺牲的武汉人民……
但是,在今年这个三八节,我想要特别致敬两个女人,一个是韩红,一个是方方。因为,
韩红以一己之善,拯救了大众对慈善的信任。
方方以一人之笔,捡起了知识分子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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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疫情,韩红做了什么?
疫情刚开始,她便召集圈内好友一起募捐,并且每天在网上更新名单。1月25日,封城第三天,韩红爱心慈善基金会的第一批物资就已经抵达武汉。然后几乎每天都会播报收到善款的情况,以及捐助人的信息。物资采购和运输分配情况,也会第一时间公开透明告知所有人。
韩红本人也身体力行,在微博上不断发布救助信息和进度,全程盯着所有的物资安排,直到被累到住医院……
在我们被各种碎三观突破想象的负面新闻气得肝儿疼时,韩红的出现简直如一股清流,令我们如沐春风。
我以前做公益不敢宣传,怕人家说我是作秀,但如今头条都被那些不好的新闻占着,多我一个韩红做慈善秀就怎么了?
韩红不是一个低调慈善的人,她也并不讳言自己的“高调”,她某种程度上把自己视为布道者,能以自己的善行,影响到更多人投入到慈善事业中来。
“光明本来没有罪,但当她照进黑暗的时候,她便有了罪。”韩红的善行打了某些人的脸,于是,她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且,韩红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在接受采访时直言不讳,不留余地,也因此容易得罪人。
我,微弱沙粒一颗,若没有大家的援助不可能有这样的效率,我在平凡中能被你们的无数光芒照耀,老韩三生有幸,感激不尽。我举一杯清水,敬远方,敬未来,敬湖北,敬过所有恩人!
其实,她所说的,更是无数人受她恩惠的人想表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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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节,方方本来是计划完成一部中篇小说。
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方方的计划,她和留在武汉的900万人一样,每天困于家里,百无聊赖。《收获》主编程永新给她发消息说,不妨写写“封城记”。
对于作家而言,写作是沉默的宣泄。
正月初一(2020年1月25日),方方写下了第一篇“封城记”。之后一直写到现在,几乎从未间断,记录下了一座千万人大都市突然沉寂后的点点滴滴。
1955年出生的方方在文坛的成就斐然,曾获得过路遥文学奖、鲁迅文学奖,一向正直敢言,不怕得罪人。她曾是湖北作协主席,但丝毫不讲情然,公然不给文学圈面子。
有人爱她,钦佩她是猛士;有人恨她,诅咒她是疯妇。只有懂她的人才知道,真实的方方是一副赤子心肠。
方方在武汉成长、成名,对武汉情谊深厚。从2岁以后就一直生活在武汉,上学、工作,武汉是方方最熟悉的城市。她说“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武汉就是我的敬亭山”。
1975年,20岁的方方曾经在当时的武汉运输合作社做过四年的搬运工。当时她的体重仅有80斤,但每次要扛起100多斤的大包。
这段经历对方方的创作生涯影响极大,也让她在写作中始终坚持关注小人物的命运。早在2014年的一次演讲中,方方就曾这样说过:
我要做的是关注每一个个体的生命,关注他们的爱恨情愁,生离死别,关注他们存在于这个社会的方式,以及他们感受这个世界的方式。……现实主义小说最本质的就是这点:它和弱者心息相通。
当时的武汉运输合作社就是现在的百步亭。如今物是人非,疫情突然而至,城外的人尚且为武汉揪心,更别提身在武汉的方方会有多痛心,武汉是她的家,到处有她的记忆,有她的亲人和朋友。
方方把她对于武汉的爱注入文字。在方方的日记中,没有华丽的词语,没有宏大的场面,但是真实,有血有肉,讲人话,没有官腔,在记录一个个真情实感的故事。
方方的文字对苦难充满悲悯和同情,也传递出清晰有力、诚实可靠的声音,让我们看到了武汉是一个英雄的城市,但武汉也同样是由一个个普通的人组成的城市。
方方的日记发表以后,如同给一片寂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小石头,便引得涟漪阵阵。
有成千上万的人每天追着方方的日记。每当日记发表,几个小时的阅读量就能到十万加、百万加甚至千万加,这让方方始料未及,也让她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有人留言:“封城后,每天看了你的日记才能安心。”正是读者的支持,最终支撑她一直写到现在。
可是,随着读者越来越多,冷酷者的奚落也纷至沓来。
他们质疑,日记的信息来源不明,质问方方“日耕不辍大唱反调,居心何在?”
有很多人开始骂方方,在大灾大难面前,就不能写点正能量吗?就不能写点阳光的东西吗?就不能写点让人感动的文字吗?……
那帮攻击过韩红的人,更是在网络上公然辱骂方方为“文坛之妖孽!祸国殃民,亵渎文字!”
偏偏方方又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不仅文笔硬,性格也硬气,她曾经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这样说:
这世界,总是有烂人的。你如果怕他们,他们只会更加嚣张。
针对那些负面评论,年过花甲的方方强硬且果敢。
冷静时,她苦口婆心地解释:“一个人的记录,哪能成为标准化的产品?”“民在疫中泣,相煎何太急”。
愤怒时,她会以笔为剑地怼回去:“武汉,今夜我不关心脑残,我只关心你。”
于是,全国人民都在这段日子里领略到了方方的敢怒敢言,也对这个又正直又刚硬的女人充满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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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年前,袁崇焕被冤杀,书生程本植撰《漩声记》为他申诉:
举世皆巧人,而袁公一大痴汉也。 唯其痴,故举世最爱者钱,袁公不知爱也。唯其痴,故举世最惜者死,袁公不知怕也。 于是乎举世所不敢任之劳怨,袁公直任之而弗辞也;于是乎举世所不得不避之嫌疑,袁公直不避而独行也;而且举世所不能耐之饥寒,袁公直耐之以为士卒先也;而且举世所不肯破坏之礼貌,袁公力破之以与诸将吏推心而置腹也。
袁崇焕痴人一个,方方和韩红亦如是。
这世上的圆滑变通,人际中的潜规则,她们不是不懂,只是不屑罢了。
方方说,尽管“一些公众号用了很吓人的标题来写我,让我相当难堪”,但她仍然坚持用自己的笔记录下大时代的小命运,坚持写下日记。她说:
一个人的记录,微不足道,更不足概括全貌,但无数个人的记录,汇集一起,真相便会以全方位形态露出水面。
我们的脑袋不是长在老师的教导中,也不是长在报纸上,更不是长在会议文件里,它是长在自己的肩上。我们的脑袋要用来独立思考才更有价值。
很多人说阿甘笨,但是笨有笨的作为,我不是超人,救不了全世界,但我愿做中国的阿甘……
在经历了误解、抹黑以后,韩红仍然热心公益事业,这是一种认清生活真相以后的英雄主义:
如果说以前公益事业是我一生的一个理想的话,那么未来,公益事业将是我一生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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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忠告那些“扭曲如蛆虫”者:“做个人吧!”
最后送上韩红的一首歌《天亮了》。
封城的人们已经度过最难的日子,武汉的疫情很快就会过去,我们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