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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有这么多悲伤,你叫人如何能放下?

玖奌 华夏泓康 2020-08-23

往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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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深夜,@武汉发布 微博发了一条鸡汤,内容是这样的:只有学会放下,才能拥有新的幸福。人生在世,难免有得有失,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但我们可以学着去笑对和化解。武汉加油!只有学会放下,才能拥有新的幸福。”“我们可以学着去笑对和化解。这段文字,看的我心惊肉跳!
疫情还没结束,就开始要迫不及待的歌颂苦难?武汉遭遇了那么多的悲伤,你又如何能轻描淡写的叫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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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凌晨5点32分,武汉市中心医院主任医师、中国医师奖获得者江学庆医生,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工作中不幸染病,经全力抢救无效,于2020年3月1日凌晨5点32分在武汉市肺科医院逝世,享年55岁。

我们又一次以最不愿意的方式永远记住了一位医生的名字——江学庆。
江学庆是李文亮的同事。


2月7日凌晨,李文亮医生去世。世界卫生组织表示,对李文亮的离世深感痛心,“感谢他与我们一起拯救地球”。

感染新冠病毒以前,李文亮和他的妻子正等待第二个孩子的到来。


2月18日上午10点54分,武昌医院院长刘智明经抢救无效去世。他是第一位因新冠肺炎死亡的在职医院院长。

身穿防护服的妻子蔡利萍,追在他殡仪车后哭喊的视频,看的人也不免撕心裂肺。


2月20日,武汉江夏第一人民医院的彭银华医生去世,年仅29岁。他的微信头像,是一张结婚照。本想正月初八办婚礼,抽屉里还有请柬,没来得及发给同事们。


疫情爆发以来,已经有数十名医护人员在抗疫一线殉职。姜继军、毛样洪、梁武东、蒋金波、宋云花、宋英杰、张建华、李文亮、徐辉、肖俊、林正斌、王土成、陈健、刘文雄、许德甫、柳帆、刘智明、彭银华、朱峥嵘、夏思思、杜显圣、黄文军、钟进杏、江学庆……

这是一串长长的名字


“哪有什么白衣天使,只不过是一群年轻人,学着前辈的样子跟死神抢人而已。”这些医务人员,也是一个家庭里的孩子、父亲或是母亲。


一批又一批的全国各地医护精英投入到武汉,前赴后继。

这是这片土地上极为悲壮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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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是湖北省十堰市封城的第三十天。

下午4点半左右,花果街道铸一社区参与入户排查体温的志愿者和铸一新村小区的楼栋长敲开36栋10单元502号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位只有5、6岁大的小男孩。

志愿者问:“家里几口人?男孩回答:“只有我和爷爷。“你爷爷呢?“去世好几天了。
志愿者进到屋里,在卫生间发现了老人的遗体,嘴角还有渗出的血迹:遗体上盖着小男孩为爷爷盖的被子。
老人在卫生间突然昏厥,小男孩叫了他两个小时,却没有得到爷爷的答复,然后很乖巧地给爷爷盖上了被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出门,因为听爷爷说过,外面有病毒,不要随便出门。

这个孩子就在家里吃了几天饼干。


随后,志愿者报警,警察和医护人员赶到了现场。

小男孩的眼神,象一把刀,戳的人心疼。他的年龄,本不应该承受这样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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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7日,南风窗发表了一篇报道:“我在武汉街头入睡,请别对着我的被子浇水”。

在武昌的一个地下通道,一群流浪汉在这里栖息。

他们大多原本不是流浪汉,而是外地来武汉的务工人员,或者是带家人来武汉看病一场疫情,打乱了一切计划。

武汉忽然封城,这些人走也走不了,住也无处住,饭菜也吃不起了,于是变成了流浪汉,白天出去捡食物吃,晚上住在地下通道。


2月24日下午2点多,通道里来了十多个人,他们接上水管,冲洗了整个地面。这群“流浪汉”的行李包括被盖全部浇湿,但他们不敢阻止,因为“来的人穿着执法人员的制服”。

有一个叫高强的流浪汉说:“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都能理解,但是我们这群人,哪怕在通道里住着,也比没有地方住在外乱跑要强啊”。


封城一个多月以来,在武汉的火车站,停车场,甚至公厕边上,都能看到这样的流浪汉的身影。


有人采访一个武昌火车站地下停车场打地铺的吉林大姐:“您滞留在这里,家里人知道吗?大姐说:“不敢告诉家里。记者又问:“前两天下雪,天很冷,您是怎么过的?大姐从被子里掏出一只汽水瓶。她就靠在瓶子灌满热水,当暖水袋使用,度过了最冷的几天。

她一边说,一边笑起来:能住在不露天的停车场,有热水喝,有泡面吃,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何况近期已经有部门按时来消毒,提供帮助。

她的笑声令人无比酸楚。实在难以想象,她究竟在此前的三十多天经历过什么样的苦难,才会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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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9日,武昌医院护士章芹的父亲在家中去世。
章芹的父亲是一位多年尿毒症患者,每周都要前往武昌医院进行三次肾透析。1月23日以后,武昌医院被指定成为发热患者定点医院。医院的所有其他病人,都被安排转往其他医院进行治疗。章芹的父亲,被安排到武汉天佑医院进行肾透析。可到了28日以后,天佑医院也被指定为发热患者定点医院。至此,当下武汉所有的医疗资源几乎都用于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防治。找不到能够进行肾透析医院的章芹父亲,只能被送回家中,听天由命,直到29日去世。

而这段时间,章芹一直坚守在抗疫一线。

1月30日,章芹发了两条微博。

“父亲,我在救别人,对于你我毫无办法,一路走好,我好爱你,爸爸。

“谢谢大家,如果你们知道他怎么走的,会更加难过,他辗转两个医院透析,结果全被征用发热医院,导致无处可透,算了……而他菇凉还在一线。

两条微博不足百字,却字字泣血。尤其是“父亲,我在救别人,对于你我毫无办法”,让人不忍卒读。作为医务人员的章芹,遇到了一个人生的残酷选择题:救父亲,还是救别人?新冠是一道墙,她在这边,父亲却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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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一个女孩打电话给哥哥:“你要冷静,绝对不要冲动,我们没有妈妈了。

妈妈什么都没留下,最后留给女孩的,只是一张纸条:

做蛋糕的面粉过期了,我拿走了。食品都是有保质期的,一个人生活以后买小包装的,东西归类,免得不记得。家里有的买重了是一种浪费。别嫌妈妈唠叨,日子是要精打细算的。 


2月1日晚上10点多,在武汉一家医院的门口,一名女孩跟着殡仪馆的车辆哭喊妈妈。

她的母亲是新冠肺炎的疑似患者,送到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后,抢救无效去世,直接被拉走火化。

女儿没能见妈妈最后一面,她半夜一边喊“妈妈”,一边追着殡葬车的身影,让人感到格外凄凉。


2月3日,一位96年女生的妈妈,因为新冠肺炎在家中去世。妈妈在手机备忘录给她写下遗言:

活期银行卡里的余额、找个对你好的人嫁了、别好高骛远,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不要养小动物了,以后养好你自己吧……


武汉作家方方说,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对一部分人来说,这座山翻不过去了,他们被永远的困在这个冬天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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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爆发以后,第一位上报疫情的张继先医生哭了无数次,“把一生的眼泪流光了”。这句话的含义,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武汉人才能真正体会到。
武汉作家方方接受中新社采访时说,未来武汉解封时,必定几家欢喜几家愁——人们终于自由了那些病亡家属,必然格外悲伤,灯火万家,独少一人。这种家破人亡的痛感只有自己知道。疫情终会过去,过不去的,是那一个一个已经破碎的普通家庭。

我记录下武汉的这些悲伤,是想国人能记住这是湖北之难、中国之殇,铭记曾经发生的这一切。因为古人很早就说了,“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武汉所经历的悲伤,不应该被“放下”,也不需要“笑着和解”,而应该成为一个群体刻骨铭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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