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块钱3串的铁板鱿鱼是哪来的?
一高一低的海浪涌过来,万吨的鱿钓船,一会被抬到半空,露出船底的大鼻子(球鼻艏);不过几秒,又被拉到水平面之下,一颠一簸的,看的人惊心动魄。
在大西洋深海上,万吨巨轮,不过是一只独木舟。
没风的时候,它会打开船舷两侧网梯一样的输送带,开足灯光,一路寻找渔汛,随时抛锚钓鱿鱼。
几千米的深海,水都是墨色的,铁锚锚链够不着,就只能用伞锚。
伞锚是耐候布做的,跟降落伞一模一样。伞面有10多根绳索拴住,全部捆绑在一根粗长的主缆绳上,系在鱿钓船前面甲板。伞锚撑开的面积能有2000平方米宽,但是巨大的伞阻力还是挡不住船慢慢偏移。
所以抛锚之后,船员会抓紧时间把鱼线下放到60米深。鱼线每隔一米左右,栓有一只鱿鱼钩。
按一条输送带对应着下放一组鱼线,一艘船上百条输送带,就有六千多只鱼钩同时钓鱿,甚是震撼。
在每条输送带前,流水作业的滚筒钓机,有节奏地下放和回收鱼线,上钩的鱿鱼就落到输送带网梯上,滑下船舱有专人装盘、冷冻成冰块、编织袋打包装。
输送带钓鱿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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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真实?没出过海的人会以为,海上就是远方:找个暖和的日子,坐上一条渔船出海,走上船头沐浴海风、张开双臂欢呼;或扶着船舷就着花生小酒,看一会跳水的海豚,和滑翔的海鸥;晚上在大海中央抛锚,看海上星空,画星座图,而后打上一盏荧光灯,一手钓鱿,一手往锅里下蒜头(爆炒鱿鱼),是向往的诗意生活。
但是看过这影片,鱿钓船从中国到大西洋上万海里(近两万公里),光路上走船60天,海上作业一年,就是一份煎熬。再看看钓鱿人的工作,搬运物资、栓钩、拉线、航行、加油、下缆、收锚、换鱼线、看钓机、打包鱿鱼、修机器、收揽避风,重复、枯燥,比柴米油盐的生活还要机械、平淡。
这些都是隔着屏幕,就可以感同身受的。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说得出持续晕船呕吐又无法上岸的那种知觉。
笔者曾经长期出海,对晕船的耐受性相对较高了。但是浪大的时候,无论大船小艇,还是会晕船,呕吐完一次,不用十分钟,又想吐第二次,一天下来简直生无可恋。当时出海的补贴是200元一天,吐到不行的时候,给一万块也不想干了,就是这种感觉。
在台风、暴雨、巨浪不断的大西洋上,担惊受怕,连年累月晕船,钓鱿人所忍受的痛苦,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
用导演井建民的话来说,历时近5个月的海上跟踪拍摄,与船员们一起在海上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艰苦程度超出常人想象。
然而生理上的苦,都可以克服;精神上的苦,这种条件下,却无法克服。看到钓鱿人的海上生活,笔者总以为回到了部队。多像啊,大海就是钓鱿人的营盘,为了赶上2-8月的阿根廷鱿鱼渔汛,都10月底了,人们都在准备过年的食物,保障年年有余粮,他们却还要赶赴大西洋,离家千里、万里。几年如一日,吃不上一顿年夜饭。
他们像战友一样工作、生活;没有网络、用不上手机,他们三五人就躲在一个角落,唠家常、唱情歌;他们在节日里一起剁肉馅、擀面皮、包饺子;他们只能在除夕夜烧起炮仗,看着远方。
他们为什么不回家?
作者简介
你可以叫我小简,写过小说、当过兵、钓过鱿鱼,带着一腔热血加入智渔做可持续渔业。是个宅男,也不是宅男。没事,可以一个人看一天的书;有话题,可以带你吃一天的美食。喜欢挖掘身边人的故事、研究心理,为生活、写作、工作提供素材;喜欢智渔对渔村和小型渔业的人文关怀,对产业链的社会学研究,以及,能提供写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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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 / 排 版 | 黄晓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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