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封城之下（连载之三）｜山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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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 城 之 下（之三）

——聊聊新冠疫情中的一些事儿●山栀子
3年前，小弟带着侄儿侄女回老家过年。自然，同我们一起过起了宅居生活；弟妹原定初一从苏州赶过来团聚的安排也因封城化为泡影，他们一家自然从此开始了“网聊”联系的生活。一家八口倒也其乐融融，平稳安定。为了解决居家的方便生活，物质早已储备丰富，小菜就门口伸手可摘。门口的柴火成捆成捆地堆成小山，父亲说足够烧两个月的。小弟是电子高手，回来后他在家安装了三个电视机，连通了所有的网络和电视信号，还有几台电脑。各取所需，各自安好。但自从开启线上教学模式后，家里便不再宁静。侄女在苏州读小二，也同样要求上网课。贪玩，走神，拖拉，这是她学习的常态，还加上一个读幼儿园小班的弟弟咂个不停。毫无疑问，她爸爸则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你眼睛看哪里啊？”“你背完了没有啊？”“三个小时了啊，还只写了三行字啊！”“你又跑哪里去了啊？”这是每天线上教学时间，我耳旁都要重复的话语。清早我还没起，这种高分贝就开始催我起床了。“我又要揍你了！”话音未落，就听得啪啪的声响，夹杂奶奶劝阻的声音。也是苦了我那个8岁的小侄女，每天要挨批，间天要挨打。她线上学习的表情包只有一种：愁眉苦脸，双眼噙泪。“回到苏州，我第一件事就是一个星期不见他们！快疯了。”小弟气呼呼地说。网上疯传的“鸡飞狗跳的网课”，在我家就上演了活生生的现实版。
傍晚我有散步的习惯。一天，走过山对面的几户人家，一家爷爷陪着孙女，一个妈妈陪着儿子，也正在做作业。看到我就似看到救星般，竟异口同声地问我要什么时候才开学啊。我说，怎么啦。他们说，受不了啦！这网课我们实在没办法。一个是爸爸妈妈不在家，爷爷管着；一个是妈妈没有读多少书，平时也在厂里打着工。我们便简单地聊起了网课，我的话，他们也不尽都能懂，权作安慰吧。网课，真不只是一个人和某一家人的痛。女儿丁丁倒是另一个样子。她除了吃饭洗漱，独自在楼上学习，很少下楼。我便偶尔上楼偷偷瞄几下，看是否在“假学习”，高中的东西我也全不懂了，看样子感觉还好。只能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上学啊？”一向对上学不是太有激情的女儿也忍不住问我了。我问，你可以睡在床上听课、看书，作业，累了还可以到外面散哈心？不是很好吗。她表示上网课很无聊。我问为什么，她不加思考地回答：“没有同伴的学习，太无聊！”我沉默了会儿。她的话令我不得不安静下来。是的，学习是需要同伴的。同伴互助，也互愉。没有场景的学习，或学习的场景太单调，何来学习的愉悦？孩子们喜欢和向往学校，是因为学校有丰富多彩的学习场景、故事和氛围。在学生的心里，没有场景的学习比教师的监管更难受。高中生尚且有这样鲜明的感受，更何况是小学生呢。同学何打来电话。我是老师，自然是交流孩子学习的情况。他是一名警察，马上要到隔离点去值守；妻子是一名护士，早已进入抗疫的最前线。孩子就读于我的学校，现在只能丢给七十高龄的爷爷奶奶。这个网课该怎么上啊？上前线之前，他向我求助。那一刻，我说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安慰他，并告诉他，正式开学后，老师会视网课效果进行“补火”。想起他的担忧，想起在抗疫前线还有更多像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庭和这样的牵挂，我向全体老师发出倡议：我们最重要的是懂得体恤，要善待家长和孩子的疑问和困难，不要嫌麻烦，不要责怪他们反应慢，更不要指责有人的无知。我们尤其要关照的是，还有父母因隔离和管制无法回家陪伴孩子的留守学生，还有父母因医护或警察等特殊身份正奋战在抗疫一线被迫留守的孩子们，不要让“网课”成为守护者的后顾之忧。我们的倡议得到了老师们的共鸣和回应。经过统计，全校3100多名学生中有36个孩子因为不具备上网条件，无法正常上课。我们为他们制定了具体的应对措施和返校补火方案。2月24日早晨，“一把手”局长郑奎亲自打来电话，要求亲自督促解决好36个孩子的网课问题，确保一人一案，人人安心。如果不是一场灾难，谁愿意行非常之举？这次网上学习，真正挑战的不是老师，而是学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学生在离开老师的监督、离开课堂的环境来学习。不同学段、不同家庭、不同条件、不同习惯的孩子，网课的效果千差万别。正如同我身边的孩子们一样，高中生已经有独立自学的能力和习惯了，自然就不一样。那个在武汉郊外的菜地里蹭网的初中女孩，那个在雪山之巅上网课的大学生，那个每天要爬一小时陡峭的山路，来到离家四公里外的悬崖边上蹭网的15岁的女孩杨秀花，还有那个武汉方舱医院的“清流哥”，严格的自律和良好的习惯，哪里都可以是课堂，任何时候都可以学习。看到问题，也要看到成长。事不经过不知难。“疯掉”只是一个开始，哪怕周期会长；不断调整，形成常态后，它会变得更好。知识的获得或许会“打折”，但孩子网络学习的素养会“倍增”。想起这里，我仿佛看到未来教育在云端起舞的样子，美好。（敬请关注第4章）推荐阅读：1、【随笔】封城之下（连载之一）｜山栀子2、【随笔】封城之下（连载之二）｜山栀子3、【散文】悠悠往事向“西流”｜山栀子4、【致辞】以梦为马，诗意芳华 | 山栀子5、【主播日志】主播遭遇“滑铁卢”｜杨 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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