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封城之下（连载之九）｜山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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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 城 之 下（连载之九）

——聊聊新冠疫情中的一些事儿●山栀子9
刷手机，一半是为无聊，还有一半是等“通告”，本地疫情防控指挥部的通告。什么时候可以出村、进城，这成了我这个有幸被隔在乡村的人最关注的事情。想上班的心情越来越迫切。小弟既关注湖北，还得关注苏州，生怕错过一个重要的信息。对接，是个极重要的问题，封城之下，一个信息不对称，都会让出行返岗化为泡影。我习惯了这样一种生活，每天刷机，遛狗，踏春，写作，虽无聊，也还能得过。我一眼一眼地看着老屋门口的油菜花开。散落在屋前后，堤角边，田埂上和公路边的野油菜和萝卜花开得要早，二月尾就泛黄了。而田间的油菜，则进入三月中才成片成片的开成了海的模样。
向县城的方向，花海在阳光下格外迷人，金光闪闪。我一眼一眼地寻着门口的太阳草的再生。几年前从五峰溪边的沙土中挖回的太阳草，早已在老屋门口泛滥了。冬天，父亲把门口的花地整治了一番，草都被没进了泥土中。这种草生命力强，繁殖极快。两年前捧回的一把，去年已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旺盛的生命力让你直嫉妒。一场雨后，满眼都是流淌的绿意。盛夏之时，星星点点的小黄花从中冒出来，煞是好看。我便每天时不时地跑到花地，数数今天又从泥土中新冒出了多少根绿芽。一进三月，就争着抢着冒出来，再生的绿，好嫩好嫩的样子。我一眼一眼地梦着路边丛丛树莓开出点点白花。树莓浑身是刺，长相难看。花开时有点看头，星星点点的白花躲在刺间，没有人敢去触碰。白花极脆弱，甚至不禁风，这算是一种天然的自保。一朵白花在绽放一两周后，就会结出可爱的甜果。它有个特别动听的名字叫“梦子”。梦想的果子！红红的果实，在风中摇曳，酸溜溜的“梦想”闪烁在枝头。每天，我从熟悉的树莓旁走过，一树一树地白花，在重复的日子中越来越浓。我一眼一眼地望着天空飞鸟的自由。几天不见，门口的野鸡长得又肥又笨。被我惊起时，从我头顶懒洋洋地飞过，似乎在向我炫耀它美丽的长羽，宣示它是一支肥硕的“公鸡”。田头的花喜鹊一对一对地嬉戏，都长得像一只只小花猫了。对面山上的几株老松树是鸟的天堂。原来成群的白鹤云游去了南方，就变成了斑鸠和黄莺的天地。每天早晚，在你头顶飞来飞去，还不忘给你撒下一点“纪念”。就在我的眼前，一眼一眼的记忆和等待中，草长莺飞，春暖花开。3月7日，终于可以进城了。打听到进城后并非困居在小区后，我们毅然决然地收拾东西直奔举目可见的县城。久违了！在城里呆着不到一个星期，我开始坐不住了。哪怕每天都可能到单位，或是街头去逛一圈。但，我是真真切切又开始思念乡下的日子了。想想看，那些封闭在武汉，封闭在大城市的人们，我这样的自由，对于他们是不敢想象的奢侈啊。同事在朋友圈晒出小区的几张“艳照”，好一个春光灿烂的世界！她一定是躲在后面灿烂的笑，心驰神往。其实，城外早已是春天了。这让我们想起宏道老先生的名句：始知郊田之外未始无春，而城居者未之知也。那天傍晚，我实在忍不住对春的向往，骑着小电动车去言程公园、乐乡公园小转，沿漫行步道散步。城外早已是春天，戴着口罩的路人已渐多。掩藏在路边草丛里的广播一遍播放着：公园尚未开放，请大家不要聚集，请尽快离开公园！没有人去理会这无趣的声音，行人依旧东张西望，脚步向前。当尘封的故事一旦被打开，向往的力量便难以抵挡；再不去拥抱，春天就真的错过了。（敬请关注第10章）推荐阅读：1、【随笔】封城之下（之八）｜山栀子2、【随笔】封城之下（连载之七）｜山栀子3、【随笔】封 城 之 下（连载之六）｜山栀子4、【随笔】封城之下（连载之五）｜山栀子5、【散文】悠悠往事向“西流”｜山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