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解读｜CFO自恋与财务报告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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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mC., M. Lang, N. Seybert and S. Wang, 2015, “CFO Narcissism and Financial Reporting Quality”, working paper.
内容提要：管理者的性格特征会影响企业决策，前人大量文献都是以CEO为研究对象，少有文献探究CFO的性格对其行为决策的影响。本文以CFO签名大小作为CFO自恋程度的代理变量，分别采用实验研究法和档案研究方法探讨CFO自恋对财务报告的影响。实验结果表明CFO自恋的性格特征更容易引发错报，且签名大小与错报之间的正向关系是通过自恋因素导致的。利用经过SEC公证过的CFO签名进行实证研究发现，签名大小与年报质量呈负相关，即自恋的CFO会进行更多的盈余管理，更少地及时确认损失，其所在公司内部控制更弱，财务重述的可能性更大。这些结果即使在控制了CFO过度自信和CEO自恋后依然成立。本文研究强调了CFO的个人特征在企业财务报告决策领域的影响，丰富了有关CFO特征研究的文献。
研究动机
心理学的研究已经表明自恋的人更容易引发不道德的行为甚至是犯罪，自恋的性格会对人的行为带来显著的影响。前人将心理学的研究延伸至企业。基于重要性原则和数据的可获得性，大量的文献探究CEO的自恋对企业决策的影响，而较少文献关注CFO的心理特征。Malmendier和Zheng (2012)表明CEO和CFO的过度自信会影响企业不同领域的决策。而对于企业财务报告，CFO相对于CEO对其影响更加显著，因为CFO的主要责任之一就是年报的准确性和财务披露的及时性。因此本文将自恋的心理特征研究延伸到CFO领域，探究CFO的自恋如何影响企业的财务报告质量。
理论框架
根据高阶梯队理论，管理者的个人经验、价值观和性格都将影响与之相关的企业决策。而大多数的文献都集中于CEO，因为CEO掌控着企业多数的经营活动，同时CEO特征的代理变量更容易获得。而本文将CFO作为研究对象，因为其相对于CEO对企业的财务报告起着更直接的领导作用，同时Malmendier和Zheng (2012)的研究也表明相对于CEO，CFO的特征对企业财务产生更多的影响。因此本文将探究CFO自恋对企业年报质量的影响。本文将签名大小作为CFO自恋程度的代理变量，并利用实验研究方法证明该衡量方法的合理性。
本文分别从盈余管理、损失确认及时性、内部控制以及财务重述几个方面来研究CFO自恋的影响。根据前人的研究，本文预期自恋的CFO更容易发生误报，基于以下原因：首先，自恋者往往以自我为中心，过度重视自己，因此他们很可能牺牲他人利益以实现自己目的。其次，自恋者存在特权意识，认为自己不受规则的限制，因此，他们愿意为了一己之私违反明文规定。再者，自恋者也倾向于主导决策过程，而不愿意接受他人的建议，因此他们很可能违反现有的控制系统或设计一个更加灵活利己的系统。Young et al. (2015)研究发现自恋者对监控的容忍程度较低。Chatterjee和Pollock（2017）表明自恋主义者更愿意聘请那些不太有可能成为有效监督者的员工（例如，较低地位，年轻化和较少经验）。因此，本文认为自恋CFO所在的公司在不可能建立有效的内部控制制度，从而容易发生更加有意和潜在无意的误报。而误报越多，企业更有可能进行财务重述。因此，本文认为自恋的CFO会对财务报告带来负面影响，具体体现在更多地进行盈余管理、不及时确认损失、内部控制更弱以及财务重述的可能性更大。
文献与贡献
（一）相关文献
1．高管管理方式相关文献
现有文献对CEO个性特征的研究主要有：节俭 (Davidson et al. 2015), 能力 (Demerjian et al. 2013), 阳刚之气(Jia et al. 2014), 正直性 (Dikolli et al. 2016), 和过度自信 (Hirshleifer et al. 2012; Libby and Rennekamp 2012; Schrand and Zechman 2012; Ahmed and Duellman 2013; Hribar and Yang 2016)。
而现有文献对CEO自恋的研究主要与企业业绩 (Ham et al. 2014; Olsen et al. 2014)、业绩波动性(Chatterjee和Hambrick 2007), 激进型的合并与收购 (Aktas et al. 2016),避税 (Olsen 和 Stekelberg 2014)、以及过度投资 (Ham et al. 2014)相联系。
Malmendier和Zheng (2012)研究发现CFO过度自信与企业融资决策相关，而CEO过度自信与投资、并购等资本预算决策相关。Ge et al. (2011)发现CFO的非人口统计特征会影响企业会计决策。
2．自恋与误报相关文献
Young et al. (2015)发现自恋者有更低的监管容忍性。Chatterjee and Pollock (2017) 表明自恋主义者更愿意聘请那些不太有可能成为有效监督者的员工（例如，较低地位，年轻化和较少经验）。
3. 签名大小与自恋相关文献
Zweigenhaft (1977)发现签名更大的人更倾向于自我感知膨胀、更强的特权感等与自恋相关的特征。Ham et al. (2014)以商学院的毕业生为样本发现签名大小与自恋呈正相关。
（二）本文贡献
1．在已有的文献提供一些新证据，将CFO的个人特征与企业财务误报相关联。
2．本文扩展了CEO对企业决策的文献，考虑到CEO与CFO的职能分工，本文将CEO的特征纳入主分析中，区分二者的影响并证明相对于CEO，CFO特征对企业财务报告的影响更明显，即使控制了CFO过度自信和薪酬激励，其自恋因素依然显著。
3. 本文将实验研究和归档研究方法结合起来，明确签名大小、自恋与误报三者之间的关系，多种研究方法证实结果的稳健性。
研究设计
（一）实验研究
从美国一所商学院的初级会计课程中招募了63名参与者，参与者可以获得5美元以及赢得Beats by Dre耳机的机会。参与者将收到一份4页的同意书。首先在同意书上签名；然后根据文件第二页的提示进行总额为5美元的资金报告决策，即每位参与者都与一位不知名的配对者，每人根据文件中给出的默认金额进行报告，其报告的金额就是留给自己的金额，而5美元减去报告的就是分配给对方的金额，每个人的默认金额不同且配对者也不知道，所以每个人都有机会为自己谋利进行误报。填写报告金额之后，参与者再填写40个问题的自恋人格测试。完成之后上交汇总。
（二）实证研究
1.样本
2002年6月27日，SEC要求特定的部分上市公司高管对其财务报告的准确性进行公证签名。一共有947家收益超过12亿的上市公司的CEO和CFO要求对其财务报告进行签名。本文从SCE网站上手工收集所有的报告。在Execucomp、Compustat、CRSP等常用的数据库中收集所需数据，经过筛选一共保留512位CFO和513位CEO的签名的样本公司。
2.变量
SignatureSize：签名大小，根据签名所占的矩形面积除以字母的个数。
EM：盈余管理，用五个具体指标来衡量：应计盈余管理：任意盈余的绝对值、流动资金应计利润异常变动；真实盈余管理：非正常支出费用、异常经营活动现金流、异常生产成本。
E/P：扣除非经常性项目当年盈余除以滞后一期的股权市值。
Controls：内部控制，采用内部控制是否有效的虚拟变量以及内部控制缺陷的数量衡量。
Restate：当年年报是否发生重述，重述取1，否则取0。
3.模型
实验分析
根据实验所得数据分析结果如下：首先，签名大小与自恋得分成正相关，表明签名越大的人更倾向于表现自恋的特征。其次，签名大小与现金分配给对方的资金成负相关，表明签名越大的人更倾向于自恋且不愿意低报金额，从而给自己留有更多的资金。
在自恋的性格测试，与自恋有关的7个因素中，权威性和特权感与签名大小和资金误报额成显著正相关，其他因素虽无显著关系，但系数均为正。而在对签名大小、自恋得分、资金误报三者之间的关系检验中发现，自恋的心理特征在签名大小与资金误报之间的正相关关系中起到了中介效应的作用，即签名大小体现的是人的自恋程度，而自恋的心理因素会容易导致误报的发生。因此签名大小能预测自恋的特征以及误报的程度。
实证分析
（一）主检验。首先，分别检验CEO和CFO自恋与盈余管理的关系，发现CEO样本中，签名大小仅与真实盈余管理中的异常经营活动现金流、异常生产成本两个指标呈显著正相关，而与应计盈余管理不存在显著关系。CFO的签名大小与应计盈余管理指标，以及除异常经营活动现金流以外的真实盈余管理都存在显著正相关。表明在盈余管理活动中，CEO的自恋特征仅影响了部分的真实盈余管理，而CFO的自恋性格会对企业整个盈余管理产生更显著的影响。其次，用会计稳健性的指标来衡量会计损失确认的及时性，结果发现CEO的自恋特征与会计稳健性不存在显著关系，而CFO的自恋会显著降低企业会计稳健性。再者检验CEO和CFO自恋对企业内部控制的影响，无论是用内部控制有效性还是内部控制缺陷的数量，均显示CFO的自恋会显著降低企业内部控制，而CEO样本组不存在显著影响。最后，采用财务重述的指标，得到的结果相类似。自恋的CFO所在的企业更容易发生财务重述，而CEO的自恋对财务重述不存在显著影响。
（二）稳健性检验。首先，根据CFO任命前后设置虚拟变量，检验自恋CFO到任前后对企业的财务报告的影响。其次，加入过度自信的控制变量，控制过度自信的因素对企业财报质量的影响。第三，对同时拥有CEO和CFO签名的样本检验CEO和CFO自恋的对财务报告质量的综合影响。以上检验的结果与主结论相一致，进一步证实了CFO的自恋特征而非CEO自恋会对财报带来负面影响。此外还进行一系列的表外检验，如变更签名大小的衡量方法、改变样本量、控制CFO薪酬的影响等，其结论依旧稳健。
We investigate the effect of CFO narcissism, as measured by signature size, on financial reporting quality. Experimentally, we validate that narcissism predicts misreporting behavior, and that signature size predicts misreporting through its association with narcissism. Empirically, we examine notarized CFO signatures and find CFO narcissism is associated with more earnings management, less timely loss recognition, weaker internal control quality, and a higher probability of restatements. The results are consistent for within-firm comparisons focusing on CFO changes and are robust to controlling for CFO overconfidence and CEO narcissism. The results highlight the importance of CFO characteristics in the domain of financial reporting decisions.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 | 财会瞭望哨
执行编辑 | Claire Li Jing
审核编辑 | 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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