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城市更新与自主营造 【Informal urban regeneration】
Informal urban regeneration
非正式城市更新与自主营造
如今,大多数的城市规划都是TOP-DOWN的自下而上形式,计划宏观而长远。不过,规划往往会随着时间的延展而与时代发展方向产生偏移,这正需要一些“非正式”的、“自下而上”的微观改变去修正与弥补大时代规划的问题。
虽然标志性的建筑往往是茶足饭饱之后的谈资,但大部分建筑常常成为城市政策与发展中的副产物。为了缩小这日益割裂的宏大叙事与居住环境的分裂,即便这些毛细血管般针灸似的更新对于整个城市发展看似微不足道,城市也需要大量的微更新去提供更人性的居住环境和公共空间。
实际上,人们本身要为自己所居住的城市负责并积极参与提高生活环境。一个城市不仅仅是顶层的策划者或规划师所决定的,更需要公众参与其中。不同于传统的规划文化,不同的角色共同努力去构建城市正体现了城市的张力、公众的积极性与参与感。特别是公共基础设施,在local的角度来讲更需要居民参与。
本篇将以贫民窟和城中村更新作为案例,从聚落城市生成原理、居民参与、城市更新策略、量化标准等四个方面进行阐释。
01
聚落城市生成
我们在研究城市的时候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由居民自发形成的聚落、蔓延的城市比仔细规划的城市更具扩张性,其密度也会随时间不断提高。即便居住环境随着人口膨胀不断下降,仍然很多人因为低租金等原因移民过来。时间一长,这些城中村落往往成为藏污纳垢之所,犯罪、贫穷、垃圾堆积等问题日益突出。如同城市的沟壑,随时间越发深邃,其割裂之极已经难以再次使用常规的规划手段将其融入到城市之中。
推倒重来无疑耗费巨大,拆迁作为手段在大量居民面前举步维艰。即便能够实施,最后无疑是将贫民窟再次挤兑到城市边缘,在城市扩展之后,难免成为另一个城中村。另一方面,原本的居所的替换重来也不过是城市乡绅化进程的一次惨胜,赤裸地掀开了贫富差距的面具,城市资本和公民权益两败俱伤。
所以,城市边缘化、隔离、歧视、孤立是亟需解决的根本性问题。而建筑师和规划师又能做什么呢?首先,我们看看自然生成的建筑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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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ible Infrastructures实验室尝试使用计算机算法(元胞自动机)来对城市进行阐释。人类有聚居的向心性,为了抵御大自然的灾难,团结一致。但当人类聚居的密度过大,居住环境下降,公共空间压缩势必又会使得集群出现分散。生存资源的供给一定程度决定了人类聚落的大小,当供给缺少,人类又会形成另一个集群。居住分布、城市人口大致符合Zipf’s law(齐夫定律)。所以在无组织的情况下,人类会倾向形成一个个小聚落。
这是一个简化后的模型,我们也知道影响城市村落密度、尺度还有很多因素。例如,为了提高村落密度,我们可以让居住单元变成半居住半生产单元(hybrid),并用高科技去提高村落资源,以供给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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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邻里友好度、人口密度、生产能力等驱使因子都融入到模型里,不难发现,人口密度和邻里友好度是相反的驱使因子。友好度可以聚集更多的“块”,而生产能力则会提高块的密度和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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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之前这个模型更类似于农耕社会。在新的模型里,将引入“node”节点这一概念。主要的节点分为生产批发、商业零售、集中市场等等。在对比这些发展生产时可见,如果密度过高而友好度过低,供给商业的生产面将缺乏持续性。所以城市供给、生活、商业实际上是一个平衡状态。
另一方面,城市自然发展是对于公共空间的压缩,这个压缩过程并非一直进行,但只要居住容量和资源尚有剩余,这个发展趋势则不可避免。
SynchroniCity. Credit:Yunfu YI, Abhinav Champaneri. Architectural Association school of architecture.
类似的,北京老城区也经历了城市加密、分形的过程。“低建筑容积率、高人口密度、一院多家是北京四合院胡同常见的现象”(credit: 李兴钢)。这些老城市村落不可避免地遭遇了生活质量下降,环境恶劣等问题。所以城市更新不可避免地成为城市重要课题。
02
自下而上的手工城市
这一章节将着重讨论社区驱使(community-driven)下的城市转变所拥有的潜力、社区更新的动力以及有哪些工具可以被使用来进行社区提升。
大规模的机械化制造为生产带来了效率,流水线生产降低了成本,为人们提供更多的补给。但另一方面,人们对于机器制造之外、有着工匠精神的手工艺品却更有亲切感。个性化手工痕迹受到越来越多的人青睐,这正是人们大工业时代下对于复古、人性的追求。因而私人订制customization才能够如此触及许多人的内心深处的柔软。
手工城市(handmade urbanism),顾名思义,不是机械化地批量生产房子,而转而追求更多的耐心、关怀、工匠精神、顶级质量。手工城市主义首先是居民发现问题、积极地参与解决社区或本地问题,利用创意手段和现有资源,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去实现既定计划以及满足日常需求,最终提高社区生活质量。
不同于大部分城市化进程,手工城市主义可以提升城市多样性,让城市变得更加特别。实际上,公民与个人去重新定义的空间有时候能够更好地提高建成环境。其实,世界许多城市的确没有设计师参与,而是公民自发的修建。很多城市里居民拒绝政府为他们的安排,而去亲身建造一些东西。而在这种自主搭建的过程中,居民们能够建立更好地合作伙伴关系,反过来促进社区和谐。
目前来看,居民重新掌控他们的公共环境变成了一种新的趋势。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改善他们的居住环境里。一个良好的手工城市有着以下特点:
A
公民参与的投入性、创造性
B
公民、政府、投资者共同承担责任
C
不同股东有完善的合作计划
D
多角色互动(政府、社会机构、居民、使用者、艺术家、建筑师、商人等等)
E
造福社区并提高生活质量与环境
另外,在传统的规划里,农业、工业、居住区等等有着较为明显的物理分离,而在自下而上的设计里,这些元素能够更好地进行合作,并创造更复合的社区。
Istanbul
伊斯坦布尔的项目展示了妇女与小孩、当地机构与社区共同合作创造新的社区机制。小规模的介入具有潜力,这个项目发自于民,但同时还赢得了政府机制的创新、公民社区的互助。新的策略、工具、单元体被带入公民生活,这些增长的社会压力消减了政策实施的阻力,反过来作用于政府决策。
此外,一个开放的系统能够让社区与当地塑造的文化与艺术更好地发挥影响力。这也有利于社区发展可持续的经济,增加社区活力。这些微观经济活动可以做到更加互补性与延展性。
Mexico City
另一个例子是墨西哥城,其大部分的城市规划还停留在80年代的城市划分上。时过境迁,目前的城市问题日益凸显,城市需要更加灵活可变的手段。以此为契机,许多城市公共基础设施开始被引入,在城市未来里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其中大量增加的公共空间是这个案例的特色。
Cape Town
Cape Town 的母亲单元是一个社区自主健康发展的案例,3到15岁的孩子可以在这里得到安全的庇护。六位母亲志愿者作为核心为这些孩子们提供教育与健康饮食。在一个贫困、高失业率、有着家庭暴力的地区,这样的社区服务中心是一个安全的港湾。另外,与其他项目类似,这个项目也搭建了教育与交流平台,人们可以一起学习、生活、共建和谐社区。
当今,城市大多不再是为人们而建的,而是资本家的盈利手段。所以他们更多是制造机械式的城市而非创造良好的社区环境。很多资本青睐明星建筑师设计标志性的建筑,但结果往往和一个大型购物中心一样无聊。所以,除了天际线,人们更应该关注人类需求以及可以落地的现实。由资本和传统规划手段出来的城市中心可能大同小异,而由不同背景、不同居住需求的人们所自己设计的往往存在差异性,让城市避免同质化,而创造更加多姿多彩的城市面貌。
03
城市更新策略
这一部分我们将结合E-merging Design Research Module (UCL空间课题实践组)、香港实践经验等例子去总结城市更新的方式、城中村改造的策略。
相比于传统的自下而上设计方式,城市或许需要用可量化的手段去应对那些原以为不可量化的元素:设计、直觉、道德、社会价值、场所营造、健康等等。
所以设计需要首先关注城市的物理/可见网络去重新评估存在空间的价值,并作为手段去应对城市问题,处理城市的形态更新、历史遗产、日常使用、可持续性、健康环境、快速城市化、安全、移动性、移民等问题。传统的城市设计长期受主观臆断、经验主义叠加或较弱联系的逻辑推理的影响,而新的城市更新则需要系统性建模分析、完善的评估体系、新科技如大数据的支持、公众参与、人类资源合理调用。
之前我们提到很多自下而上对社区进行改造的现实例子,但这种小规模的城市更新其实如果要大规模的推行也是需要技术的帮助的。在分析与交流之后,民众、设计者、政府更应该形成一个反馈循环机制,从而更好地进行城市更新。
一个例子是巴西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分布,非常规的定居增长速度要快于常规的城市发展。在大部分中上阶级的眼里,贫民窟并非城市的一部分,并且贫民窟一般都在城市边缘的山脚。但是在定量分析之后,其实许多贫民窟处在夸张的位置上,甚至是历史街区的中心地带。而另一些贫民窟则在平地边缘,临近城市基础路网。这个分析展示了贫民窟并非被完全的物理隔离,在很多案例里它们甚至靠近繁忙的道路与有经济潜力的地区。
ROCINHA street network analysis, authors: Fani Kostourou, Kimon Krenz
实际上,这种随机、自发的城市发展模式具有很强的扩张性。在巴西,一些好位置的贫民窟人口增长率偏高。不断接纳更多移民,其形态也越来越高密度化。许多从农村到城市工作的人选择贫民窟为落脚点,这点与中国港深的城中村形成的理由类似。但同样,这也带来的大量的城市问题:快速、无规划的城市发展使得居住物理环境品质越发下降,公众设施与投资也大量缺失。贫穷、犯罪率、生活基础缺失、低效的垃圾管理等等成为贫民窟的代言词。
Barcelos analysis, credit:MSc SDAC 2014/15
在这种情况下,政府介入举步维艰。同时,负责的空间布局让信息收集也变得困难。不同于线性发展的城市,这些城中村落更多是无组织的蔓延,这也为自上而下的城市规划造成了很多阻碍。
所以见缝插针似的城市更新方式往往是应对这样的城市问题的最佳之举。对于一般的城市更新,我们常见的就是拆除公共空间、植入新元素、旧瓶换新酒、改变原有空间等手法。
MLA+ and CAUPD Win Urban Design Competition to Regenerate Along the G107 Highway in Shenzhen
老城区的更新也类似。在此,笔者总结了目前一些建筑师对于城市更新的一些做法:
3.1 拆除必要空间
对于高密度社区来说,拆除部分空间增加公共活动空间与采光条件可以更好地提升周边生活环境,这也是最为常见的改善老社区的做法。对于中间区域来说,也可以增加更多的临街商铺,为经济活动提供可能性;亦可以作为展览、运动、绿化场地,为周边居民提供文化或健康生活。
Credit:Praveen Raj Ramanthan Mohanraj
这种做法相对整体拆迁来说减少了大量的开支,并以最小的代价为周边建筑提供更好的居住环境。这些节点、扩大的街道可以为社区提供更好的经济、环境机遇。
Public Space in the Fragmented City. Credit: Flavio Janches
李兴钢先生在大院胡同28号改造中也使用了类似的手法,拆除部分院落提供公共空间和绿色口袋院落。这种方式是对于原有空间的再次分配,并以此改变整体空间结构与居住感官。
“微缩北京”/大院胡同28号改造 | 李兴钢
3.2 植入新空间
A
植入新产业及产业链
引入新产业如城市农业,一方面提供生产机会、创造经济价值 ,另一方面结合公共空间形成市场,从而建立农业-市场-日常生活供给的生产销售链以刺激经济。个人屋顶、立面都可以成为农业的一部分,并为城市提供绿化。而当地的蓄水特殊砖结构可以为这个计划提供技术支持。
Credit: Nazila Maghzian. MSc SDAC
B
增加儿童教育场所
和之前提到的Cape Town案例一样,增加教育与创意空间是城市未来发展的基石。让孩子能够有机会接触教育是改善贫民窟或城中村的一剂良药。对于空间的分析确定孩子比例最大的地区,在此基础上增加更多的具有教育性质的儿童活动场所、艺术工坊以此来增加儿童的受教育程度。同时,处在半私密的空间里可以有邻里监督以增加儿童安全性。
Credit: Yanhua Yao. MSc SDAC
Street Classroom. Tzu Peng Low
C
增加垂直公共空间
对于道路密集的贫民窟来说,平面型的公共空间稀缺,并没有足够大的尺度空间去承载太多的公共活动。同时密集的场所也缺乏足够的阳光照射。在这种情况下,垂直公共空间不失为一种方式。
Credit: Melissa Barrientos Trlnanes. MSc SDAC
这种附加式的公共空间做法在很多竞赛里都有所出现。在人类技术手段能够达到建筑往垂直方向发展开始,立体化手段就是解决人口密度的方式之一。
Urban Strategies to Regenerate Indian Public Space: A case study of Pols in Ahmedabad, ALMUDENA CANO PIÑEIRO.
楼梯间、山墙、阳台、露台,这些立面元素都可以加以利用,以此来增加垂直公共空间的面积,并提供交互性和社区交流。
https://www.koozarch.com/interviews/coherent-exisctence/
D
增加移动式图书馆、医疗车
实际上,对于紧密的空间来说,大规模的移动性是难以实现的。小型移动措施不失为一种碎片式的解决手段。将可以移动的空间引入到最为缺乏的地区,也能够机动性地应对城市问题。
Credit: Wei Sun. MSc SDAC
E
引入公共艺术
公共艺术,一方面是可以形成艺术街区和创意工坊,能够提高游客前往的引力。另一方面他们并非单单为向大众展示的表现,也应该有与其的亲身接触、情感上的互通、大众可以参与创作过程。这样的公共艺术可以为当地注入新的活力。
Space Hong Kong
公共艺术的基本原则有:配合地区背景、促进社区参与、激励创新意念、认清并善用地区资源、巩固地区特质、增进社区整体凝聚力。(Credit: Space Hong Kong)
3.3 改善并整理原有设施
A
改善市政系统
结合公共厕所改善市政系统,完善回收固体垃圾并转化垃圾为肥料和沼气。污水通过竹子进行处理后流入市政排水系统。而肥料灌溉城市农业也将刺激经济。雨水收集、垃圾回收与管理、能源再利用在市政设施改善中常常使用。
Credit: Felix Francisco Jamie Vaco. MSc SDAC
Buckley thompson, University of Pretoria Pretoria South Africa
B
改善道路系统和公共空间
比起拆除,这些城市空间更需要的是改善。所以应对贫民窟的问题,也需要加强公共空间的连续性和对道路进行整理。对于缺乏广场、公园、玩耍场地的城中村来说,主要道路上的公共设施和人行道路(sidewalk)显得尤为重要。目前的村中道路往往是难以定义的空间,公共与私人空间紊乱。虽然道路仍然狭窄,但很多居住场所外摆区域存在空间浪费、利用率低下
Credit: Pedro Gil Pfeil. MSc SDAC
整理后的外摆区域将更加吸引游客前来,可以提高人行体验、安全性,增加商业区域,刺激当地经济,从而真正改善贫民窟生活质量。
Credit: Pedro Gil Pfeil. MSc SDAC
而这样的区域其实也是可以自下而上让公民参与建造的,各有特色的外摆也会让这个区域更添活力。
Credit: Pedro Gil Pfeil. MSc SDAC
C
改善屋顶,形成屋顶公共空间
屋顶空间往往利用率不足,但在村落式低矮建筑群又有很大的分布。不过要最大化调用屋顶空间至少需要以下条件:具有良好的可达性,存在高空交流机会;在街区具有中心性,交通便利;安全;足够承担一些新活动。
Credit:Ahmed Tarek Zaky Fouad. MSc SDAC
同时新的业态也需要考虑如果吸引游客、引发的公共活动方式、利益增长点等等。
Credit:Ahmed Tarek Zaky Fouad. MSc SDAC
这种做法其实在中国新疆地区颇为常见,许多屋顶、露台都被改造成公共空间,良好的景观、可见度、开放性都为屋顶改造提供好的出发点。
拉萨藏式民居改造,hyperSity 建筑设计事务所
D
改善高差处理方式
很多城中村或贫民窟起初处于城市边缘而地势并不平坦,而这些高差与阶梯则可以成为布置公共空间的新手段。
Credit: Shuyu Zhao. MSc SDAC
当然,利用台阶作为小剧场、绿化空间是现在非常流行的手段。也体现了景观、休憩场所、交流活动、交通功能的一体化。
High Line Park
E
改善间隙(in-between)空间
建筑与建筑之间的关系往往使用in-between来进行描述,在其中引入绿色空间往往是常见的增加生活品质、绿色环境体验的策略。这些被植入的 “hybrid assemblages”杂交装置可以更好的利用垃圾回收利用创造有价值的公共空间。
Credit: Sotiria Sarri. MSc SDAC
虽然这些空间狭小,不能承担太多的活动功能,但是这些空间所充斥的绿化和改善措施恰恰能让“建筑之间”这种关系更加适宜。
Credit: Sotiria Sarri. MSc SDAC
F
改善城市负空间、灰空间
很多城市有着原本不宜使用的负空间。这些空间如果利用巧妙将很好地成为建筑与其活动的载体。这类改变的手法往往对于原有功能的颠覆性转变或者将新功能对于原功能进行叠加。比如美国的高线公园,将原本的高架桥更新为景观步道功能,从而提供一条有主题的景观流线,从而吸引更多的游客,为城市增添美好环境。
Credit:Praveen Raj Ramanthan Mohanraj
立交桥下面是常见的灰空间。这些交通空间原本有着不可避免的不利因素。然而我们分析其对立面可以发现,桥之下可以提供乘凉和活动之处,满足建筑所需要提供的遮蔽功能。而我们利用多个介入手段,则可以使得这些城市边角变成充满人性与自然的空间场所。
Credit: Space Hong Kong
在设计这样一块活动场地时,往往需要考虑的因素有:不同活动分布与分区、有口袋空间提供不受影响的单独活动、植物具有屏蔽效应减少噪音与污染、对光线的依赖度决定座位的固定和流动。
3.4 自主搭建
可自主搭建的建筑材料如脚手架,容易操作,上手快,公民可以很好参与。并且,简单的原件可以构建出不同功能使用的新空间,大大提高空间的多样性。这是自下而上城市更新常用的公民手段。这样的策略可以以最简单的方式让居民参与到城市更新中,创造有趣的活动、商业、环境空间。
Credit: Sotiria Sarri. MSc SDAC
装配式是技术含量更高的方式。装配式建筑可以快速地植入到老城市空间里。这种方式存在灵活性,并因为批量生产而降低其价格。就像WIKI-HOUSE一样,人们可以花费极少的时间去建造他们需要的空间。在自下而上的策略里是非常实用的技术支持。
Wikihouse
当然,这种建造技术除了城市更新可以使用,即便是应对新建筑也是绰绰有余。
Conflicting Possession & Negotiating Living Space. Credit: Ossama Elkholy
Ensamble Studio
04
量化手段
像城市这么复杂的问题,如果全靠经验主义、三两次走访就能够解决的话,主观臆断的成分一定会非常之高。在科学发展至今,建筑学对于科技的融入依旧偏低,即便是明星事务所,很多也是草图式设计,不停使用建模工具进行推敲。小的建筑尚可以建筑师自己的热情和愿景进行创作,而对于城市,如果光凭想象力和经验,往往可能得出与现实相反的结论。
目前来说,英国学术圈在这一方面主要有几种量化手段:
A
尝试构建城市结构空间与物质的关联性,如空间句法
B
利用大数据作为分析手段,加强设计的内在关联性,而自下而上的公民需求也将在大数据中进行反映与整理
C
将建筑视为介面,人们的实时数据将引发建筑回应性变动
D
城市模拟,通过与数学、计算机算法等学科进行跨专业合作,建立更完善的城市模拟机制,对设计提供指导
的确,提到量化,最常见地是利用到分析之中,结合空间数据对空间进行评估和数据分布研究,以此构建空间结构与居住物质的关联。实际上建筑师的确有很多奇思妙想的计划,但是这些策略不是随随便便放在任何地方、处于任何形态大小,它本身需要进行量化考量去确定方位,尺度,空间模数。比如,对于城市空间结构的分析能够指导说明哪条街需要重点改造,哪些节点需要引入公共空间,这些可以更好地将策略与现实进行关联。
对巴西贫民窟的空间句法研究. MSc SDAC
而城市模拟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不断完善,即使至今每种模拟手段还存在着很多问题需要进一步完善。为了解决膨胀的人口与居住环境,诸多建筑师、规划师提供了宝贵的意见。比如michel ecochard的城市灵活地应对了城市扩张,整合了生产和城市居住功能。但缺点也很明显,过于依赖于网格系统,限制了后续的细分发展和空间结构的灵活性。同时邻里关系、已存在的定居都没有考虑。
Michel Ecochard
不过,这样的城市研究为后续的城市模拟提供了借鉴价值。后续很多的模型也有着隐性的网格作为基准线。而当再引入bottom-up的自下而上机制的城市模拟,很大程度上能反映城市的自然发展。
http://emtech.aaschool.ac.uk/wp-content/uploads/2019/02/Future-0-500x281.jpg
YUNFU YI, ABHINAV CHAMPANERI
虽然这些可能性推演和生产可以让设计者学习和延展。目前这些研究还重点关注于计算工具的研究以能模拟更为复杂的形式。在建筑领域,这些模拟可能有道理,但在城市尺度上,很多模拟结果仍然还不连续,有些甚至挺危险的。不过这些理论也是城市设计量化手段的基石。未来,关系动态(relational dynamic)理论可能会为城市规划提供更好地指导,因为能够随时结合社会、经济、环境的运作,其动态能够更好地反映真实城市活动。
另一个模型是我们开头提及的Edible Infrastructures模型,这个模型将路网、节点、生产关系等变量引入,自动生产城市的聚落关系。生成原理是在元胞自动机基础上进行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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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模型也存在问题,它过多的强调了路网和城市定居,但对于原本文脉、已存在建筑关联性较弱。在新场所构建城市是这个模型的擅长之处,但对于已有的环境却缺乏足够的逻辑推演。
Spatializing the Social. Credit: Lila PanahiKazemi, Andrea Rossi
虽然目前的量化和模拟手段还不够成熟,但是他们的目标还是非常明晰
A
构建规划者与居民之间的界面以完成自下而上的自主构建过程
B
探索模型手段去理解城市进程并改善城市发展,避免死板的城市网格化
C
结合数据更好地提供介入手段,从社区尺度的改变去影响整个城市发展进程
数据时代的城市规划与更新本身就需要大量的数据分析而非经验主义或主观判断。并且,数据的扁平化可以使得城市规划不再只是政府的拍脑袋决定或者建筑师规划师的主观臆想,而是多角色参与,公众协作,数据关联的综合考量。在社区更新的过程中,空间关系之复杂,影响因素之广泛,如果没有数据整理,仅仅是形态推敲,那不过只能展现美学意义,而真正贴近人生活的功能意义就只能是空中楼阁了。实际上,数据分析模拟,建立完善的反馈机制与界面才是一种解决城市问题的“道”。而我们第二章通篇讲解的策略是建筑师偏爱的“术”。道和术融会贯通,是设计师和规划师在城市更新中应该贯彻的。
参考文献:
E-merging Design Research: Pop-up City, MSc spatial Design: Architecture & Cities. The Bartlett School of architecture, UCL 2015-2016
Rosa, Marcos, and Ute E. Weiland, eds. Handmade Urbanism: From Community Initiatives to Participatory Models: Mumbai, São Paulo, Istanbul, Mexico City, Cape Town. Jovis, 2013.
A Framework for Empowerment. Praveen Raj Ramanthan Mohanraj
Conflicting Possession & Negotiating Living Space. Ossama Elkholy
Public Space in the Fragmented City. Flavio Janches
Space Hong Kong, Hong Kong Green Building Council
Spatializing the Social. Lila PanahiKazemi, Andrea Rossi
SynchroniCity. Yunfu YI, Abhinav Champaneri. Architectural Association school of architec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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