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2年第1期|数字普惠金融与小微企业出口：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
作者：张铭心，复旦大学发展研究院；谢申祥，山东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强皓凡(通讯作者)，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郑乐凯，上海黄金交易所
刊期：《世界经济》2022年第1期
原标题：数字普惠金融与小微企业出口：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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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模庞大的小微企业是国民经济发展的生力军，在激发市场活力、吸收社会就业、促进技术创新和推动经济增长等方面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在中国，小微企业贡献了全国80%的就业，70%的专利发明，60%以上的GDP和50%以上的税收。正因小微企业对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具有重要作用，尤其在近年来国际市场萎靡、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全球货物贸易增长面临挑战的大背景下，中国政府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旨在促进小微企业出口、支持小微企业跨境电商贸易、鼓励金融创新支持小微企业出口的政策支持。
出口是一项有明显“金融门槛”的企业行为，金融的作用对小微企业出口尤为重要。对小微企业来说，金融服务是企业发展的“源头水”，但“融资难、融资贵”等一系列信贷约束一直是困扰中国企业，尤其是小微企业出口创汇和持续成长而无法回避的棘手难题。因此，探究金融发展，尤其是数字普惠金融等新兴业态，对小微企业高质量成长有何影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目前国内有关数字普惠金融对实体经济的影响研究主要仍集中在个体微观需求层面和地区层面。总结来看，一方面有关数字普惠金融对小微企业，尤其对其出口行为影响，及其背后作用机制的研究处于空白；另一方面，以往研究往往使用工具变量法克服内生性问题，但外生性很难满足，方法上有待改进。
对此，本文主要研究了数字普惠金融如何影响小微企业出口，借此对数字金融的普惠意义进行了深入探讨，从促进小微企业出口的视角出发，重点厘清了数字金融如何补传统金融之“短板”。基于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和中国小微企业调查数据，本文构建了一个广义双重差分回归模型进行实证分析，经过一系列内生性处理，实证结果稳健地显示相对于控制组，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可以显著促进处理组小微企业出口，主要影响机制是促进生产率更低的企业出口，以及改善小微企业的营运资本使用效率。此外，数字普惠金融覆盖广度的影响比使用深度、数字化程度的影响更大；高资金负担、弱政企关系、西部地区的小微企业受益显著更大，这些是“雪中送炭”的表现。在金融软环境更好的地区处理组小微企业受益显著更多，这则是“锦上添花”的表现。
本文有以下几点贡献：
其一，研究视角方面，本文把普惠金融、小微企业和出口三个变量放在一起，将一个极具门槛性的企业活动——出口，放在普惠金融和小微企业分析框架内，为数字金融普惠意义的深入探讨提供了一个绝佳视角。
其二，现实意义方面，本文着力回答了数字技术的经济意义到底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通过一系列的影响机制、结构效应、区域效应和环境效应分析，探索了数字经济语境下“金融发展深度”和“金融发展广度”的异质性影响。
其三，研究方法方面，内生性是研究数字普惠金融的文章须重点解决的问题，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客观上推动了利率市场化改革，这对于处理组和控制组企业存在共同的积极影响，而本文广义双重差分的实证策略较大程度上消除了这种共同趋势和干扰因素的影响，得到了更可信的实证检验结果。
本文研究结论具有重要的政策启示：
第一，数字化程度提升对企业出口的作用则受到了一定的抑制，中国金融发展的数字化程度、以及在数字化与金融的结合方面仍有很大提升空间。数字普惠金融的最后一公里需要基础设施的支持，否则容易陷入发展瓶颈而无法真正实现“普”的意义。
第二，要着力促进数字普惠金融发挥缓解企业融资约束等方面的作用，为企业增加长期技术投资、健康成长和高质量发展提供充足的资金与技术支撑。
第三，数字普惠金融的最后一公里不仅是金融体系自身的发展建设问题，仍要注重地区制度环境、融资环境、信用环境等软环境的建设，补齐普惠金融领域制度的短板，并着力提高中国民众数字普惠金融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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