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3年第3期|市场关联与价格黏性：来自城市间航班价格的证据

作者：章韬、冷玉婷、杨佳妮，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国际经贸学院、复旦大学经济学院、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国际经贸学院

刊期：《世界经济》2023年第3期

原标题：市场关联与价格黏性：来自城市间航班价格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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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建畅通的国内市场循环离不开有效的价格调节机制。若将市场比作道路、市场主体比作车辆，那么价格调节机制则是市场主体应对市场信息这一路况变化调整行驶路线的一般规则。价格调节机制的失灵将使得各类市场主体无法根据市场的变化及时调整自身产品价格，导致企业利润受损、资源配置效率下降，进而诱发市场信息的失真，使得市场这条道路陷入“交通瘫痪”，市场循环难以畅通。

产品价格的灵活调整需要从三个维度共同作用：一是推动供需关系改革，激发供给侧活力，提高需求侧消费意愿，增加供给端同需求端间的“路网”密度，丰富“道路”选择；二是提高市场资源配置效率，提升供给端同需求端间的“道路”精度，降低由于错配和扭曲导致的效率损失；三是进一步促进产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加大供给端同需求端间联系的“道路”宽度，疏通流通渠道。三者共同作用，助力市场主体价格调整灵活度的提升，使国内循环更加畅通。

企业价格调整行为受到市场内供需关系和行业竞争的影响。经典研究中，分析产品价格波动的视角涉及垄断因素，如地区分割导致的贸易成本，或空间固化，以及产业内垄断造成企业以偏离均衡水平的价格出售产品。受制于数据限制，同时考察市场关联、行业垄断和政府干预三者对价格黏性影响的研究相对较少，其经验证据对理解中国价格改革有着重要作用。

（图片来自网络）

国内航空市场为研究地区与产业间的相互作用提供了一个可检验的视角。在过去30多年的时间里，中国民航市场取得了快速的发展。自2005年起第一家民营航空公司投入运营，市场供给不再由国家垄断，私营企业进入促进市场竞争和资源优化配置。2020年，发改委在《关于进一步深化民航国内航线运输价格改革有关问题的通知》中规定3家（包含3家）以上航空公司参与的国内航线实行市场调节价。航班市场逐渐建立市场决定价格的机制。但这一市场化进程中，航空市场仍然面临来自地区间差异和行业本身的发展制约。

（图片来自网络）

本刊在2023年第3期推出冷玉婷、章韬、杨佳妮撰写的《市场关联与价格黏性：来自城市间航班价格的证据》，本文从研究对象、方法和内生性分析上有三个创新点：

1.考察市场（空间）经济关联对价格信号传递的影响

从产业组织理论出发，结合经济地理视角，对具有垄断特征的航空业进行分析。本文采用航空航班颗粒度最细的微观数据，从价格分解视角分析市场间关联和市场进入成本对航空市场价格波动的影响机制和传递过程。

2.采用结构引力模型分析框架，同时考虑供给和需求侧特征

本文充分考虑市场双侧供需结构、市场进入成本、行业垄断竞争效应对价格粘性的影响，同时控制城市对、航空公司-城市对或航班-城市对固定效应。

3.市场关联的准自然实验：以2020年新冠疫情以及后续恢复调整检验

以疫情作为准自然实验，利用市场之间受到外生冲击的时间差异，对市场关联影响航班价格波动进行检验。我们发现疫情没有改变市场关联对价格粘性的影响，但行业垄断与市场竞争传递效应发生了变化。进一步地，我们以封城和解封作为政府干预的代理变量，识别出市场供需关系的结构性变化显著增大价格调整频率。

本文研究发现，有效的价格调节机制是构建国内市场循环的重要前提，也是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关键抓手。该机制的实现需要充分认识并尊重市场经济关联的客观供需规律，进一步鼓励行业价格调整的灵活性，促进市场差异化竞争，降低市场进入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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