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4个男人,不是为了欲望,而是为了生存
噩梦的开始
一天半夜,我被噩梦惊醒,衣衫紧贴后背,一身冷汗。
月光从窗边爬到我的身上,仿佛抓紧了我的脖颈,突如其来的尿意令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翻身下炕,推开虚掩着的门(白鹿村夜不闭户并不打紧),跑到院中的围墙边解手。
像是水龙头开了闸门,尿液汩汩地流出,不一会儿,地上热气升腾,一股子骚味儿扑鼻。
我心里正直呼舒服时,突然传来一声粗犷的咆哮,“谁啊,在老子头上尿尿!”
我定睛看去,竟是个扎着清朝样式小辫的老头。
他说他叫鹿三,我‘哦’了一声,以示回应,尿可没停。
没想到,这叫鹿三的老头儿也不避,竟兀自说起胡话来。
“我难得在这里遇到一个人,你听我说两句话吧。”鹿三低着头继续说道,“我杀过一个人,她是我的儿媳,呸,她不配做我儿媳。”
“小伙子,胆子挺大嘛,”他抬起头看着我。
他不害臊,我还是害臊的,赶紧尿完,抖了抖,勒紧了裤带。
鹿三继续胡诌道,“这个白鹿村算是完了,全毁在一个女人手上。”
他絮叨了有半个小时,听完我算明白了,简单来说,这是白鹿村“灭亡”的故事。
村里有个女人恬不知耻地睡了四个男人,而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儿媳,田小娥。
田小娥的第一个男人
白鹿村,白姓鹿姓各占一半,白家当家的名唤白嘉轩,鹿家当家的名唤鹿子霖。
白嘉轩以仁义为先,传统古板,是为族长。鹿子霖不服,也惦记着族长的位置,因此两家少不了明争暗斗。
那时赶上大革命,皇帝下了台,白嘉轩收的皇粮也不知往哪儿交,他问鹿子霖,“新皇上是谁,年号叫个啥?”
“没有皇帝了,只有大总统。”鹿子霖没好气地回道。
白家有个长工叫鹿三,跟白嘉轩打小就认识,在白家做了几十年的麦客。
鹿三称呼白嘉轩为主家,而白嘉轩私下称呼鹿三为三哥,在外人面前则叫他鹿三。
鹿三对这种隐秘主仆关系极为认同,打心眼里感激白嘉轩这个“主家”。
鹿三的儿子黑娃不想给白家当长工,便离开白鹿村,跑去给财主郭举人家做麦客。
*麦客:流动的替别人割麦子的人,每年麦熟季节,农民专门外出走乡到户,替人收割麦子。
郭举人有个小妾叫田小娥,除了服侍郭举人之外,还兼着为麦客做饭的活儿。
郭举人的正房要田小娥每天将红枣浸在下体,次日给郭举人服用。
为了泄愤,田小娥将取出的红枣丢进尿盆里溜达了一圈,郭举人不知情,反倒愈发生龙活虎。
田小娥生的美丽,又是花样年华,不甘心自己的青春浪费在一个七八十岁的糟老头子身上,一直寻着离开的机会。
田小娥的第二个男人
那年的麦客中,多了一个黑娃。
黑娃的到来让田小娥心中一亮,“此人又壮实又老实”,她便心生一计,靠自己的姿色“引诱”了黑娃,两人大行苟且之事。
一场鱼水之欢后,黑娃将项链送给了田小娥,当做定情信物,田小娥是否动心不知道,黑娃却是动了真情。
有天晚上,黑娃和田小娥在草垛上行房事,不料被麦客们发现,两人遭了一番毒打。
田小娥虽没浸猪笼,却受到众人指责,“不守妇道,没脸没皮”。
两人的名声败坏了,也让郭举人脸上蒙了羞。
郭举人自然容不下他们,但麦客也没按照吩咐弄死黑娃,饶了他们一命,在麦田里将两人放了。
麦客们看着黑娃与田小娥离开时,不自觉揉了揉眼,神情里竟有些羡慕。
这期间国民党控制过白鹿村,共产党也控制过白鹿村,可在鹿三看来,害白鹿村灭亡的真凶,却是那“兴风作浪”的田小娥。
黑娃将祸水引到白鹿村,二人打算成婚。
白家长子白孝文是黑娃儿时的玩伴,他对黑娃与田小娥极为客气,帮黑娃找了个临时寄身的窑洞。
田小娥没嫌弃住的破,吃的烂,毕竟她再也不需要往下体塞红枣了,眼前的自由,让她很满足。
但她有一个要求:黑娃得每月“进贡”一两大烟。
不久,国民党来了,乡约鹿兆鹏被揍,妇女被强暴,指派白嘉轩起“带头作用”征收粮食,因为白嘉轩的资历老,说话好使。
白嘉轩面对枪杆子和众人的劝阻,只好答应。
鹿兆鹏,白孝文,黑娃三人气不过,合谋放了一场大火。
那天白鹿村的庄稼地里,像是在放烟花。
军阀找不到罪魁祸首,随手点一名老汉作替死鬼,以儆效尤。
那具尸体,裹着金色的稻谷葬在野外,是说不尽的悲凉。
田小娥的第三个男人
之后,国共合作破裂,黑娃被抓了起来。
由于鹿兆鹏是乡约,小娥便找鹿家寻黑娃的下落,不曾想是羊入虎口。
鹿子霖撂一句“先睡下再谈”,田小娥妥协了,两人发生了关系。
田小娥已对生活充满了绝望,没人能带她脱离苦海。
郭举人不能,黑娃也不能,有钱有权的不把她当人看,没钱没权的又护不了她的周全。
既然不能反抗,那便享受吧。
鹿子霖觉得田小娥不能浪费了这副花容月貌,便让她勾引白孝文,毕竟白家最讲台面,最好面子。
白家内部有了矛盾,他才有机可乘。
田小娥的第四个男人
田小娥一见到白孝文,身体就不听使唤,软了下来,言语间眉目传情。
一来二去,白孝文在当初给黑娃找的窑洞里,睡了黑娃的媳妇。
有天清晨,两人衣衫不整的走出房门,被父亲白嘉轩抓了个现形,这下正中鹿子霖的下怀。
白嘉轩脸上自然挂不住面子,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饱读诗书,仁义礼智信都学了一通,却还禁不住美色的诱惑。
然而他从没想过,衣衫不整的白孝文脸上有几道春风,内心就有几分压抑。
白嘉轩父子两人吵了一架,白嘉轩用上家法族规教训了他一通。
父子反目,将家产一分为二。
之后白孝文将房产变卖,这手上一宽裕,更压不住性子了,放荡不已。
白孝文和田小娥整日赌博喝酒抽大烟,落到最后,钱丢了,名丢了,魂丢了,什么都丢了。
迫于生计,白孝文到处乞讨。
鹿三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把人都活成狗了。”
白孝文究竟如何从白家的长子,白家的接班人走到这般田地,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田小娥。
于是便将田小娥杀了。
一个时代的落幕
后来,黑娃以土匪的身份回到白鹿村,第一反应当然是接田小娥。
结果发现,亲生父亲鹿三杀了田小娥,敬畏、愤怒、无力一股脑冲上头顶。
虽然他当了土匪,也断然做不到弑父。
为斩断父子关系,黑娃将鹿三的小辫子剪断,离开了白鹿村。
而鹿三就在那个晚上,上吊自杀了。
到了1938年。
象征着白鹿村文明的戏楼,被小日本的飞机炸掉了。
白嘉轩看着眼前的废墟,不禁怅然若失。
一切恍然如梦,一个时代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那些可怜的人
故事到此讲完了。
鹿三跟我说,他心有执念,便做了鬼,在白鹿村到处飘荡。
鹿三认为白鹿村的消亡,是田小娥一手造成的。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我还没缓过神来。
新一辈的白孝文、黑娃反抗封建观念,老一辈的白嘉轩、鹿三维护封建观念,最终都失败了。
社会一直在前进,意味着有人牺牲,有人淘汰。
而田小娥不过是当时社会的一个缩影,机缘巧合来到白鹿村。她想活命,更想活出命来。为此她与几个男人睡了,可惜越变越糟。
田小娥可怜,可谁又不可怜呢?
噩梦还在继续
鹿三看我半天不发声,在一旁理了理他的小辫子。
又开始絮叨起来,“我是个鬼,你都不害怕吗?”
“我是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答的没头没脑。
其实我害怕的不是鹿三这个孤魂野鬼,而是之前做的噩梦。
我做的噩梦正是鹿三讲的那个故事:
梦中
主持正义的朱先生没了
白嘉轩一直想要维护的白鹿村(仁义村)没了
最可怕的是村“字”还在
仁义没了
我的下一个时代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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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路漫慢,万相志专栏作者。世间有真爱,人间仍值得,还有我想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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