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中国人民大学方洁:对新闻业务而言,批评是容易的,难的是沟通 | 对话学者

深度营 深度训练营 2024-04-09

今年四月,《把数据作为方法》出版,这本由方洁和多名学生编辑共同书写的作品,是关于中国人民大学校园媒体RUC新闻坊的“田野笔记”。在书中,数据不再冰冷枯燥,数据新闻也不再高不可攀,有用有趣的经验奉上,《把数据作为方法》成为了一把打开数据叙事之门的钥匙。


2023年是RUC新闻坊成立、方洁成为其指导教师的第八年,也是方洁接触数据新闻的第十年。方洁相信表达的力量,无论是搭建校园媒体使其成为学生与公众的桥梁,还是在个人的社交媒体理性表达,她一直在尝试做一名“沟通者”,努力为良好的公共讨论环境提供“养料”。她珍惜RUC新闻坊,也投注了很多精力与热情,“如果我不去指导新闻坊,当然我可以多一些科研时间和私人空间,但是我会觉得我好像抛弃了这些‘小孩’,抛弃了我们的读者。”


作为一名新闻业务的研究者,她也希望成为学界与业界的“沟通者”,方洁认为对于新闻业务而言,简单的批评是容易的,真正的理解和沟通很难。因此她避免去做“脱离业界谈业界的研究”,保持自己的研究特色。


面对“内卷”的时代,她自称“佛系,没有进取心”,工作之余,她热爱运动,喜欢看比赛和话剧,她也会自嘲:“不去做这些,去工作也不见得给人类创造更多的价值。”与方洁对话,你会被她的认真负责打动,也会被她的松弛自在感染。

方洁老师生活照

Q:作为聚焦于数据新闻领域的校园媒体,RUC新闻坊的“好选题”是如何产生的?

A:首先我会考虑选题是否具备公共价值,是否适合以数据新闻的方式呈现。其次,我会考虑与其他同题报道相比,我们能否找到一些新角度来操作。最后,我会考虑报道能否获取数据、采访资源以及设计和开发的团队如何包装作品。

RUC新闻坊的编辑们已经有了报选题的经验。我给选题的建议往往是帮选题找到一个更好的角度,让它更加聚焦,或者更有新意。即使是宏大选题,也要找到小切口,从细节切入,让数据与我们普通人的关联度更高一些。

我比较喜欢的两个作品是《这家奶茶店越多,城市经济越差?》《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台最“朴素”的电视机》,前者是编辑们在假期中发现蜜雪冰城的店铺遍布很多城市,受网友评论的启发,开始思考经济发展水平和奶茶店数量之间的关系,这个选题是在微信群中聊出来的。后者是一个存在于我们日常生活但容易被忽视的问题,它也是一个可以从数据角度切入、把质化和量化研究方法融合得非常好的选题。我在选题上会鼓励大家去找这种能够落地的、跟普通人紧密相关的题。

Q:如何训练“聚焦选题”的能力?

A:我认为这与人的素养是高度相关的,还要看他/她的问题意识强不强,对周边的事物有没有足够的观察和思考,不能仅仅停留在感兴趣这个层面,还要有批判性思考的能力,这样才能提出一个有价值的问题。在RUC新闻坊的群里,有的编辑遇到什么话题都能够参与讨论,这本身说明他/她关注过这些话题,且有一定的积累,量变引起质变,就能够提出有价值的问题。如果一个人从来不去关注与思考现实的公共问题,就不可能提出问题。

Q:RUC新闻坊也做了不少有关性别议题的稿件,这些选题的缘由是什么呢?

A:我们没有刻意去做性别议题,也没有通过性别的议题来获得流量的想法。我们看起来比较关注性别议题,是因为我们一直关注弱势群体。在全球,女性在很多领域仍然是弱势群体,当这两个人群重合的时候,我们看起来好像很关注性别议题。实际上,我们始终关注的都是那些容易被人们忽视的群体,我们对老年人、疫情中的一些被困的群体也很关注,我们希望尽自己的努力,推动这些边缘群体被看到。

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编辑们也以女性为主,她们从自己的观察出发,对于性别议题会感同身受,对相关的选题也更驾轻就熟,更愿意去表达。

《把数据作为方法》书籍封面

Q:对于操作性别议题,您有哪些经验可以分享?

A:我会考虑报道中对于性别议题的用词和基本概念是否妥当,对于女性主义的话题,我倾向于用“女性”而不倾向于用“女权”,因为我不希望别人做一些不必要的联想,因为在一些人眼中它们是不一样的。

我们不希望去树立一个引发争议的靶子,一旦吵架、陷入争议,就会有流量。但这无助于大家去达成一些共识。所以我们在操作选题时,会尽量避免因稿件中的偏差而引发不必要的争议,争议可能会模糊焦点,变成争吵,这就忽视了我们原本想引发的、具有公共价值的讨论。

我们还希望不仅女性会关注,男性也会去关注我们的报道,甚至是一些其他性别的人也愿意去看。我认为要让一个女性主义的话题产生价值,就不能将它仅仅定位为女性关注的话题,例如《降价吧!卫生巾》,它是一个女性关注的话题,因为男性不用卫生巾,但是月经贫困也是贫困问题、全球问题,还涉及到关税政策等一系列复杂的问题。面对这样的话题,我们在写作的时要突破单一的性别视角,才能够引发非女性群体的关注。我们也只有认识到问题的复杂性,才有可能探索出问题的解决方法。

Q:在公共讨论中,情绪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催化剂,在处理争议性的数据新闻中,如何面对“情绪”?

A:在社交媒体传播中,情绪是不容忽视的力量,关键是如何去使用它,一方面我们仍然遵从传统新闻学对客观性和透明性的要求,不能被公众情绪或者个人情绪带着跑。我们也不鼓励记者跳出来发表评论,除非稿子就是一篇评论稿。另一方面我们也会表达自己的立场,但是我们所有的立场表达会基于扎实的数据支持。通过实际的调研和数据分析后,我们发现数据的确能讲述一个道理,我们再把道理传达给读者。如果能够把自己的立场准确地传达给读者,会让稿件很有力量。

Q:您认为女性视角可以给数据新闻带来什么?

A:从我个人的观察来看,国内的数据新闻圈里有特别多的女性记者和编辑,她们更容易去共情社会上具有相似处境的弱势群体,这在选题方面,可以做出很多有社会关怀的报道。此外,女性对于色彩构图的感受也会比较敏锐。在当下的就业环境中,女性会感受到更多的压力,也会迫使自己去学习很多新的东西,数据新闻这个领域也需要去学很多新的工具技术,从这个角度来讲,女性非常有创造力。

Q:RUC新闻坊的更新频率多为一周一更,您在指导新闻坊的工作上花费多长时间?为什么您会持续做新闻坊的指导工作?

A:在新闻坊初创时,我投入的时间比较多。后来它慢慢成型,指导稿件就没有那么耗时了。但是每一期的指导时间都无法简单的量化,有的小组初稿问题比较大,我就花更多的时间去和学生沟通修改。有些小组的作品成熟度比较高,我就主要查看文章的可视化情况和文案的质量,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如果是特殊情况,需要做突发的新闻稿件,我投入的时间会比较多。可能我从选题策划就开始参与讨论,再去确立框架,中间不断跟进,这些工作会花费大量的时间,但这也是指导老师应该做的。

我认为做新闻坊这样的校园媒体是有公共意义的事情,新闻坊相当于架起了公众和学生之间的桥梁。很多公众在阅读报道后给到我们比较积极的反馈。公众通过阅读,提升信息素养和公共表达的能力。学生也能够表达自己对社会问题的思考,发出自己的声音。

对于新闻传播的学生,他们太需要这样的平台了,如果平台没有老师指导,很难保证长期稳定地去输出内容,所以我就要去做背后的支持者。我是一个教新闻业务的老师,新闻坊相比短短四十五分钟的课堂,是一个很好的教业务的平台,能够给学生带来很多基于现实问题的思考和练习,这也是课堂无法取代的,所以我很珍惜这样的一个地方。如果我不去指导新闻坊,当然我可以多一些科研时间和私人空间,但是我会觉得我好像抛弃了这些“小孩”,抛弃了我们的读者。

Q:我们看到您在朋友圈也会转发一些公共事件,您持续关注公共事件并积极发声的原因是?

A:这是我个人公共表达的习惯,我是教新闻传播的老师,我当时选择这个专业,也是因为我更愿意去关注具有公共价值的事件。面对一些公共事件,我可能会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感受吧,我认为我有责任去理性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当有公共价值的重大事件发生后,我不会去跟风转发一些看起来很热门,但是没有办法核实的东西。在发声之前,我会确定我的表达内容是比较可信的。我的任何一次转发或者发言,一方面是表达自己的看法,直抒胸臆;另一方面是希望给理性的沟通提供养料,而不是增加社会的撕裂。

Q:您参与公共表达的习惯会影响到您的学生吗?

A:有学生告诉我,我的发声给了他很大的鼓励。他在参与公共表达时,会遇到一些负面的声音,劝诫他没有必要去发声。但他认为作为新闻专业的学生是有责任去发声的。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如果这个社会有能力去发声的人都不愿意发声的话,那弥漫在公共平台上的观点可能都是一些看起来没有必要讨论的问题,或者最后只剩下极端的声音,大家都不愿意继续表达了,就像沉默的螺旋一样。

如果你理性思考后,敢于说一些跟舆论不太一样的东西,其他人即使没有给你点赞,或者与你一起发声,但是这些观点是会对他们有影响的。所以理性的发声越多,对个人和互联网的公共讨论都是有好处的。

Q:您是如何“入门”数据新闻领域的?

A:我刚开始接触这个领域时,我会去了解国外的媒体是如何做数据新闻的。数据新闻是在开放数据运动的大背景下诞生的,所以在这个领域很多人都特别喜欢开放自己的资源,他们把做数据新闻的经验上传到互联网上,这就形成了一些可供参考的资料。当我看了几百个案例如何操作之后,我就会去做一些归纳和总结。国内我也会去一些数据新闻媒体做采访和调研,获取到在地的资料。

有了上述宏观的了解后,我会带领学生一起操作具体的数据新闻报道,这是一个“解剖麻雀”的过程,也积累了很多感性的经验。总之,在进入一个新的领域时,需要多看多思,这样才能把感性的经验升华为理性的认知。研究数据新闻是我的兴趣,我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很痛苦的事情。

Q:在数据新闻的教学实践和报道实践上,您遇到过哪些困境?

A:在每个阶段的困境都不一样。2015年我刚开始教学时,会困扰这些问题:新闻学学生不会爬数据、写代码,也没有设计功底,还不如让信息学院的学生去爬数据,让艺术学院的学生去做设计。做数据新闻要学会很多工具和软件,我们怎么去掌握这些工具?

后来,我发现数据新闻也不一定要走信息科学和艺术设计的道路,学新闻的人有着发现新闻的眼光和讲故事的能力,把我们的长处发挥出来,就能找到更好的诠释数据故事的方式。在数据和制图方面,得益于技术环境的变化,我们借助一些新的工具也可以达到不错的效果,学生自学Python,或者八爪鱼这种简单的软件也可以获取数据。在制图时,哪怕我们的设计不是特别完美,也可以做到八十分以上。我在人大教学,人大学生的学习能力和新闻素养都比较高,学生也很乐意去学习,只要老师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他们会自己去探索。

但当下的数据新闻又特别“卷”,各种新的表现形态很多,我们就要去适应。当前,短视频数据新闻是未来发展重要的方向,以前在课堂上我们不会讲这部分内容,现在我请到了业界的老师专门来给大家讲。我们希望把数据新闻真正的精髓教给大家,也希望能让大家知道它在不断地变化,我们要去认知它的新角色,学习它的新形式。

这些新内容,其实也没有很复杂,只是需要我们不停地去学习。新闻坊是有特色的,但是如果固守自身,不去做任何变通,它也可能遇到危机。所以在危机尚未到来时,就要去考虑如何创新,这也是一种困难,但问题来了就要去认知它,去拆解和解决它,焦虑是没有用的。

Q:从您的经验出发,教授新闻业务的教师想给学生有价值的指导,应该从哪些方面发力?

A:首先教师应该对所教授的领域有比较全面的了解。我现在有底气指导学生,是因为自2013年我进入数据新闻领域以来,我看了很多优秀的作品,我会持续地思考它们的创新点。我还会关注不同媒体的选题内容和方向。当学生做某个选题时,教师应该了解其他媒体是否做过该选题、做到了哪一步以及现有报道中还有哪些问题没有解决、学生还可以从哪个角度去创新,这样才能给出建设性意见。

其次,教师还应该对该领域的学术研究有所了解,帮学生判断他们的作品是否符合媒体的发展趋势,例如,现在媒体更流行的是一种移动优先(Mobile first)的形式,指导教师应该了解这些行业风向。

最后,教师也需要与行业里的媒体人保持沟通。面对有些教学内容,教师觉得自己的经验无法指导时,可以联系媒体人,建立一个指导团队。比如复旦大学的新闻学院和澎湃美数课合作指导学生的数据新闻作品,这样可以借助专业媒体人的力量,给学生一些很好的指导。
Q:RUC新闻坊和哪些媒体有过合作,为什么会建立这些合作?在合作中您有哪些观察?

A:我们和澎湃新闻、腾讯新闻、南方周末、中国青年报、数可视等媒体都有过合作。

首先,我一直鼓励新闻坊的编辑们去勇敢地创新。大家是有创造力的,但在进入新闻坊后,编辑们的思维方式可能被坊里常规的做稿流程框定了,所以需要注入一些外部的血液来激发大家去创新。

我们一直与澎湃新闻保持合作,他们的数据新闻团队实力非常强,对我们的工作也很尊重。在一起操作有关人工智能的选题时,对于文章的逻辑框架、可视化图表、甚至最后的标题,澎湃的老师都给了比较好的专业意见,他们会考虑怎样引发公众阅读的欲望,怎样和公众做更好地交流。

其次,让更多公众看到我们的作品,进而提升作品的影响力也是我们的目标之一。我们跟中国青年报的合作全国两会的报道时,中青报用报纸呈现了数据新闻,也会吸引一部分公众,后来报社也特别表扬了合作的作品,这种正向的反馈对于学生编辑来说也是有必要的。

最后,对于学新闻的学生而言,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新闻坊,还是要走出去的。通过合作的方式,可以让他们对其他媒体的操作流程有一个更全面地认识。

在和一些媒体合作的时候,我发现媒体的确是非常需要数据新闻人才的,一些媒体人可能并不熟悉数据新闻的操作流程和规范。有的媒体和我们说有数据,但实际上数据的质量达不到我们去做分析和可视化的程度。新闻坊比较遵从现代互联网的交流方式,编辑之间的沟通和反馈是很快的,有的媒体不太了解我们的操作流程,无法给到及时的反馈。长期在新闻坊工作的编辑突然碰到这些情况时,就会感到心理上的落差和不习惯。

但我觉得学生编辑们走出象牙塔是必要的,我们不能熟悉了新闻坊的规则,就不去适应另一套规则。而且媒体之间的合作也是非常普遍的,一个好的项目也需要借助合作来扩展自身的用户群体,所以与其他媒体的合作对学生编辑能力的提升和新闻坊自身的发展来说都是必要的。

Q:在指导RUC新闻坊数据新闻报道的实践中,您发现了哪些值得研究的学术问题?

A:新闻坊讨论过的好多问题都可以转化成学术问题。我们观察到,在实际操作中处理数据的实践有一些不够规范的情况。延伸出来的问题是,数据使用的边界在哪里?

对于涉及到个人隐私的数据,为避免隐私的泄露,媒体具体的操作方法有哪些,业界是否有数据处理的规范,我们想通过收集一些经验材料去做这方面的研究。因为新闻坊和一些媒体之间有比较好的合作,所以我们有很多业界专家的资源,通过访谈他们去了解当前的媒体实践情况,再做学理性的思考。

我指导的学生曾做过关于“数据新闻职业认同”方面的研究课题。我在和澎湃美数课的主编讨论时发现,很多做数据新闻的人,做着做着就转行了。我教学时也观察到,很多优秀的人才往往不会留在这个领域,可能是因为有能力做数据新闻的人才也可以做其他领域,而且工资更高。还有可能是一些媒体对数据新闻部门的接纳程度不高,媒体在考虑经济效益的情况下,会认为数据新闻部门投入太多、收入太少,所以就会压缩人才编制或者不把数据新闻作为一个主要部门,这也会影响到记者的职业认同。

实际上,有非常多媒体认识到数据新闻是未来的发展趋势,但是大家都很慎重,这也是蛮有意思的现象。我去过一些媒体做关于数据新闻的调研,提到数据素养,大家都能够接受,并且表示给他们带来了一些新的视角。所以我认为媒体对于数据新闻的人才还是有需求的,未来也会有更多地接纳与认可他们。

Q:您认为什么样的新闻业务研究是有现实意义的?

A:我认为新闻业务研究需要保持与业界的对话。有一些研究是“象牙塔”里的研究,在业界的人看到这样的研究,他可能会觉得它们并不符合媒体发展的现实。有价值的研究是更符合新闻业务发展现实的,而不是闭门造车的研究。

简单的批评是很容易的,但是真正的理解和沟通很难。我希望做一个推动学界与业界之间沟通的角色,而不是去做“脱离了业界去谈业界”的研究。所以我在做研究的时候很谨慎,我不希望自己的研究贻笑大方,因此我可能有些“眼高手低”。从这个角度来讲,我没有那么丰硕的科研成果,但是我在自己的领域还是有一定研究特色的,而且我只去做我能够研究的内容,一般不会去研究我并不够熟悉的领域。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我不够有进取心。人生很短暂,我不想有限的人生都投入在工作事务上。在这个特别“内卷”的时代,我不希望自己每天活得太过匆忙。人这一辈子不可能都奉献给工作,人只有在生活中感受到乐趣,才能在工作中持续投入热情。

我会给自己的生活预留一些空间,我喜欢运动,喜欢美食,会去看比赛和话剧,这些东西也会分散我的注意力,但这没什么不好的。因为不去做这些事,把时间都用来工作的话,我也不见得给人类创造更多的价值。我可能比较任性,我希望遵从内心的选择,去做快乐的事情,不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文中图片来源于受访者


-END-
作者 | 苗  睿 宋佳旻
编辑 | 林歆瑶
值班编辑 | 罗彦清
运营统筹 | 梁  栋 温泓烨
运营总监丨胡世鑫

 推荐阅读 


[1]杨宁与课堂:用十年,把文学理论讲明白、讲透 | 对话学者
[2]厦门大学宣长春:新传局内人,在自救 | 对话学者
[3]复旦大学邓建国:传播学的“存在”决定其“本质”|对话学者


继续滑动看下一个
向上滑动看下一个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