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至死》:谁在死于娱乐?
《娱乐至死》
作者: 【美】尼尔·波兹曼
译者: 章艳
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
出版年:2015-05
“当你意识到魔鬼的存在时,魔鬼便不再恐怖”。
波兹曼用这样一本《娱乐至死》,为我们揭开了他眼中娱乐的本来面目。
“不对吧,娱乐至死不是上世纪美国传播学者尼尔·波兹曼的著作吗,主要是为了批判电视媒介对美国社会各界产生的辐射与影响,作者同时还表述了一些自己的媒介环境学的观点,比如媒介即隐喻,媒介即认识论等等”。说得太对了。
图为本书作者尼尔·波兹曼
娱乐至死确实是这样一本书,他的出现是用作者所坚守的印刷媒介来对风行在美国的电视媒介做彻底的批判。
然而,就像波兹曼自己说的那样,“我本人不反对电视,我也很喜欢看电视并接受其中的一些内容”。他的学说传播甚广,影响深远,但他对娱乐的批判也切中肯綮,包罗万象
纵览全书,波兹曼的观点大概有三:
01
媒介即隐喻,媒介即认识论
有关媒介,波兹曼这样认为:把文字这样的技艺引入文化,不仅仅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延伸,而且是人类思维方式的转变,当然,也是文化内容的改变。这就是为什么波兹曼把媒介称为“隐喻”的道理。“我们所认识的大自然,并不是大自然本身,而是大自然在我们所使用的语言中的表现形式,我们的语言即媒介,我们的媒介即隐喻”。
除此之外,他更认为,我们所使用的媒介,将直接决定我们当前世界中的真理为何物。所谓媒介即认识论,随着媒介的变化(从文字出现到铅字诞生再到电视媒介横空出世),人类定义智慧的标准和对真理的看法也不由得发生了转变(从善于比喻和表达到严谨求实讲求精密逻辑思辨到包罗万象无所不知)。
古登堡发明印刷术后,印刷成本大幅下降,书籍向大众普及,人们的阅读率和识字率迅速提升,对社会产生了巨大变革
媒介直接影响着世界的真理,媒介甚至有成为“神”的力量,因为久而久之,我们已经不把电视媒介当做研究客体,而是把他当做研究手段,甚至“元文化”了。
波兹曼自己也说,他站在麦克卢汉的研究成果上,他所得出的结论是从麦克卢汉“媒介即信息”以及“媒介是人的延伸”中阐发出来的。所以我们也不难看出,波兹曼对于媒介的重视以及他对媒介和人关系的探讨和麦克卢汉一脉相承,不可分割。所以想要研究波兹曼的学说,研究麦克卢汉,亦实属必然。
02
印刷媒介,往昔峥嵘岁月稠
和他拥抱电视媒介的先驱者麦克卢汉不同,波兹曼所采用的方法是用印刷媒介的辉煌来反面印证电视媒介所带来的不堪。
他认为,在印刷媒介时代,思考要大于掌声与喝彩,人们的苦思与理解要大于人群的激情。是印刷机催生了理性时代的美国,是印刷媒介塑造了一个“知识分子构成的美国社会”。
图为美国政治活动家、思想家潘恩,他的著作《常识》极大地鼓舞了北美民众的独立情绪。18世纪美国的印刷品有许多都是和严肃而理性的政治讨论有关
而在印刷媒介时代,人们的阅读率和阅读量都很高,在读书时,我们是在和书的作者一对一的交谈,所有作者的参考观点也不过是辅助,读书的过程终究还是读者与作者的“单兵对垒”。在这样的对话语境中,读者有机会思考,也能发出反对的声音(只要他能够耐心的坐在椅子上读一段话)。
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无论是辩论的双方还是观众,也不管你持有的意见是支持还是反对,在印刷媒介时代,你都有资格发声,但唯一必要的是,你需要具有阐述自己观点的基本逻辑思维,用可以用文字记述下来的严谨来参与到这个时代中去,这是只有印刷媒介人才享有的权利,电视时代的人们失去了语言,更像是大工业生产的输出对象,没有一丁点发声的资格。
03
娱乐业时代,无聊无用,毁人不倦
在叙述波兹曼对娱乐业的看法之前,请允许我首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是否看过诸如《智力快车》、《一站到底》乃至《诗词大会》《成语大会》这样的智力问答节目?
如果回答“是”,请各位和我一起,为自己这些年来上交的“智商税”所忏悔,忏悔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图为综艺节目《一站到底》现场
因为我们所交的智商税不是别的,正是我们宝贵的、可以学习真正知识的时间。而我们曾经如此错误的将它浪费在了学习“伪语境”的“假知识”上了。
这些节目用娱乐而非智力将我们变成了“博学而不多才”的电视俘虏,用这种方法使我们获得了学习的“满足感”,从而进一步迈进娱乐业的圈套中。
以波兹曼的眼光看,所谓的“信息海洋”和“智力答题”就是像上文所述一样,无用且无聊。在电视媒介的影响下,我们的生活变得散乱、割裂,更强调所谓“片刻的真实”和无序的信息。
2018年,湖南卫视被中央巡视组点名“过度娱乐化”
在信息超级市场的笼罩下,我们的地球正在逐步向一个社区转变,终有一天,我们的地球将向麦克卢汉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地球村”,这里并不完全是指人和人的距离被电子媒介抹杀掉,而是指人们更加生活在一个“信息的共同体”中,回归到了最原始时期的“多线性信息交流”环境,过于发达和极度蛮荒,竟是如此趋同。
波兹曼认为,娱乐业网罗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政治生活、新闻(信息)生活、经济生活、宗教生活乃至教育。
2018年,网络节目《暴走大事件》涉嫌侮辱英烈被下架,节目主要以戏谑恶搞方式进行表达
相比从前,我们更崇尚形象政治,一个秃顶的胖中年人,几乎无法参选政治角色;新闻业则变成了一个舞台,让观众为播报员喝彩是对所谓新闻理想的最大讽刺;理性的消费广告几乎不复存在,更加风行的是宣传消费者的品质;宗教崇拜的对象甚至可以不是上帝,而是电视(电脑、手机等任何)屏幕里传教的老人。
最后的最后(或许并不是),娱乐业的将触角伸向了孩童。教育如果不和娱乐相关,那么他将毫无竞争力,也就无法把学生的眼球吸引到真正的学习方法上来。于是教育业只得跟随社会一起拥抱娱乐,让孩童们从小便爱上娱乐,娱乐业,从此真正融入到了社会。或者,从此再无娱乐。
图为美国知名电视儿童节目《芝麻街》,节目通过寓教于乐的方式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人人都爱娱乐!”
“除了娱乐业,我们还有什么?我们还需要别的什么?”
04
笔者的多维科学之谈
波兹曼在书的末尾提到了“赫胥黎的警告”,他认为《美丽新世界》式的社会(人人都沉浸在一片和谐中,文化不过是一场滑稽戏)将是娱乐业占领社会的我们的未来。但笔者认为,奥威尔《1984》的未来和赫胥黎《美丽新世界》的未来,都是娱乐业的未来。私以为,无论是左还是右,无论“老大哥”是实体还是媒介。
赫胥黎预言“我们终将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
人类的精神崇拜都将存在,娱乐业正在抹杀自己(因为它在融入方方面面),也同样在将自己塑造成一切的本源(我们现在的大众产业研究方向都是“取悦公众”)。而这又是为什么呢?
波兹曼没有给我答案,我们需要去别处寻找。
来自赫胥黎的另一本书《重返美丽新世界》中可以窥见一些来自不同维度的回答:地球能够承载的人口不过20亿,超出的部分无论物质多么丰富都将成为社会上的饥饿、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大众的反叛》中所传达的观点,大众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权利,而这个社会又在向科学的极端,也就是专业主义前进,大众的空间进一步变小。这个社会的权力核心必然不会轻易让出原有的利益,于是,娱乐业应运而生。臭名昭著的“奶头乐”计划也由此而来。
“奶头乐”是指通过大量生产娱乐和感官刺激的产品而使人们沉醉其中,丧失思考能力
精英主义试图用娱乐消磨大众斗志,大众则选择用娱乐发出自己的声音。时代在斗争中奋进,却也依凭娱乐业而存在。
从经济学角度上看,娱乐业能够创造高额的利益产出,这毋庸置疑。而从社会学角度看,在没有特权阶级的国家中,社会的等级将由消费的能力所决定,这就使得娱乐业成为整个社会的支撑成为必然,高消费促进社会阶级的增长,这样的交易,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回到标题,谁在死于娱乐?
我们都在娱乐中
没有人死去
也没有任何改变
本期主讲人
主讲人:史楠
中国传媒大学广告学院
17级公共关系学系本科生
爱打游戏,爱讲笑话
可惜在这两方面都比较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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