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史故事｜ 马叙伦与《读了中共“五一口号”以后》

1948年4月30日，中共中央在解放战争迅速发展的形势下发表了“五一口号” 二十三条，这是中国共产党关于当时形势和任务的纲领性文献。马叙伦首先在香港听到广播，当他看到“五一口号”全文后，便立即在香港的中共中央机关刊物《群众》周刊上发表了《读了中共“五一口号”以后》一文，由于这是当时较早的一篇响应性文章，而那时香港又正聚集着大批民主党派的领导人和著名的文化精英，故而其影响极大。

1948年4月30日，中共中央发布“五一口号”，号召“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

马老的这篇文章全文近5000余字，文章一开始便表达了他对革命胜利即将到来而按捺不住的喜悦之情：中国共产党在本年五月一日为纪念劳动节发表了廿三个口号，被压迫到香港的我们，幸运地先听得了，我们感觉到无限的兴奋。现在我们并且晓得国内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不论哪一方面，只除反动派以外，都“延颈企踵”希望即刻看到全文。因为他们都晓得，这些口号一定给新中国前途带来无限的喜慰。1948年5月5日，民进和在港的其他民主党派、民主人士联名致电毛主席，表示积极响应中共的“五一”号召。马老的这种“无限的兴奋”，是来自于他对近代中国人民饱受外国列强蹂躏和封建专制压迫的切身体会。马老出生在清光绪年间，1895年中日《马关条约》签订时，他刚好10岁，然而一个幼小的心灵便承载起了沉重的国家屈辱，5年后的“八国联军”入侵及其战后签订的《辛丑条约》更是让他无比愤慨。辛亥革命时期，他宣传 “爱国、保种、存学”，参加过同盟会，见证了清王朝的灭亡。民国期间，他奋起讨袁，投身五四运动和爱国民主运动。他当过北大、清华的教授，担任过北洋政府和国民党政府教育部次长。可以说，他经历了中国民主革命的风风雨雨，然而其结果却是一次一次的失望。抗日战争的胜利曾给他带来过喜悦，但蒋介石却在美国的支持下又发动了全国规模的内战，并加紧迫害民主进步人士。这时，马老在经历了“下关惨案”之后经中共上海地下党的帮助转移到了香港。“ 五一口号”发布，终于使从黑暗中走过来的马老又看到了新中国的曙光，这对于一位已年过60的老人来讲，又怎么能不使他“无限的兴奋”。尤其是“口号”中的第五条，更是激发出了他对新中国即将建立及其光明前途的热情期盼与坚定信念。他满怀激情地说：然而他更重要的启示，还在第五项：“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开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这是一面对遵从美帝的命令，正披民主外衣、想骗取更合法的国际地位的反动的独裁政权下了另一个方式的讨伐令，意思是说你这种欺骗不了人民的伪装民主，只是小灯里的一点残火，告诉你吧，太阳就要出来了；一面对人民大众是像这样地说，我们的全面胜利快到面前了，我们该准备我们的新中国和世界见面了；另一面又告诉了美帝和世界：美帝制造成的伪装民主中国，不但是扶助了一个阿斗，也是像在热带地上装了一座冰山，一下子就变化了。所以，这次口号，实际上是对世界宣布了新中国将出现的姿态。1946年，“下关惨案”发生后，周恩来闻讯立即赶到医院，看望马叙伦等受伤代表，并说：“你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为了迎接新中国的到来，在文章中，马老从一个民主人士的角度诠释着“口号”的精神，同时也是他发自于心底的呼喊：这些口号，虽然是为着纪念“五一”劳动节而发的，它的精神是贯彻到世界的民族解放运动、民主运动和职工运动。它的号召是普遍到全国劳动人民、全国知识分子、自由资产阶级、各民主党派、社会贤达和其他爱国分子。它的启示是巩固与扩大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反对官僚资本主义的统一战线，为着结束国民党反动统治，建立新中国而共同奋斗！同时，马老在文章的第二部分还结合“五一口号”分析了中共“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政策”，认为它是“符合新中国要求的主要条件”，给予了高度赞赏：去年宣布的土地法固然是农业政策的基本的具体方案，这次廿三个口号里的第八到第十七一共十项，也是他对工业政策纲领的报导。我们平心静气客观地给他一个评判，除了反动集团为他们自私自利的观念，抹杀了他们的良心，任意胡说以外，我们可保证，谁也会同意我这救国的经济政策的评语，因为便叫世界的大政治家来给中国诊脉开方，实在不能有超出这个的方案。马老正是在对中共“五一口号”全面分析和理解的基础之上，对“五一口号”的巨大作用和意义给予了高度评价：所以，中共的土地法和这次的口号，是历史上重要的文献，转捩时局的曙钟，我相信这次口号，已震撼了反动的独裁政权和他的集团的魂魄，如果“通行无阻”地传播到任何角落，便等于一篇胜利的“檄文”。

民进单独发表宣言，坚决拥护中共的“五一”号召。

尤其要提到的是，在这篇文章中，马老出自于对中国革命全过程的审视和对中国共产党的深刻了解，他公开表明了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拥护和热爱。他激动地说：可以说全国一致在企望着卖国殃民的反动独裁政权早一日消灭，新中国的人民自己的民主政权早一日成立，在企望着真正的人民革命的领导者——中国共产党，给一个鼓励和安慰的启示。现在是得到了。马老为迎接新中国的到来，1948年末，他和郭沫若、许广平等人在中共的帮助下，从香港辗转到达东北解放区，随后于次年2月转赴北平，积极参与协商建国。1949年10月1日，马老与党和国家领导人一起登上天安门城楼，在毛泽东主席“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的宣言声中，马老早已是热泪盈眶。70多年后，我们再一次重温这篇光辉文献，似乎又感受到了马老在中共发布“五一口号”后的那种激情，以及他对我们建设富强祖国的殷切期望。

（本文原载《民主》杂志2013年5期，内容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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