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行思 | FBC：新城市主义语境下的城市形态管理工具

2017年2月，住建部召开了城市设计试点工作会，认可城市设计在城市形态管控方面的重要作用，提出要在规划制度上明确城市设计的地位和要求。而在美国，FBC作为一种新的城市形态控制工具，已经在超过70个城市得到使用。第一次在课堂接触到FBC的时候，还以为是类似于FBI的组织缩写，心底油然产生一丝好奇。但揭开这层貌似神秘的面纱，FBC的丰富内涵的确值得国内学习和借鉴。

FBC，全称Form-based Code，即“形态设计准则”，通过制定明确的物质形态设计要素和规章来促进规划范围内城市形态的形成。它的兴起是在新城市主义思潮的影响下，人们发现传统分区规划（Zoning）既无法提升用地功能的混合性，也无法保障地块形态设计的有序性。于是，城市政府和规划专家从1990年代开始探索一种新的法定规划工具，希望其能够在提升地块功能混合度的同时控制城市蔓延。因此，新的增长管理工具FBC应运而生，它更加聚焦于微观层面的土地利用管理和分区，通过多类型的设计参数来控制地块建筑强度。

一般来说，FBC包括分区管理规划（Regulating Plan）、概念解释（Definitions）、公共空间标准（Public Standards）、房屋设计标准（Building Standards）和管理机制条例（Administration），根据规划对象的实际情况也可增加景观设计标准（Landscaping Standards）、标识体系标准（Signage Standards）等其他内容。可见，从内容组织框架来看，FBC与城市设计导则（urban design ordinance）有很大的相似性，但其差异也显而易见。首先，FBC是由地方立法机构审议通过的法定条例，是一种强制性规范，而非城市设计导则这样的引导性措施。其次，在内容上，FBC包含的设计要求更加细致、深刻，增加了建筑层数、功能混合程度、景观设计等方面，对某类型地块设计能够给出非常详细的设计标准。

图1 不同规划标准下的城市风貌对比示意图

资料来源：http://formbasedcodes.org/

目前，全美各地使用的FBC大致可分为三类：强制性的（Mandatory）、选择性的（Optional or Parallel）和混合性的（Hybrid）。前两者的差异在于强制性的形态控制准则经议会通过后，将完全替代地块原有的规划设计导则；而选择性的FBC则给予地块开发者选择的权利，他（她）既可以遵照原有的地块设计导则，也可以采用新的FBC标准。显然，强制性准则更能保证形态设计的有序协调，避免运用两套体系时相互矛盾情况的出现；然而由于美国政治体制的原因，实施一套强制性准则往往需要城市政府投入大量人力、资金和时间成本来平衡完全替代原有规则后的多方利益冲突，而选择性准则在该方面的阻碍大大减少，这成为部分城市政府愿意使用它的重要原因。混合性准则的出现则是两者的平衡，将传统分区规划导则与FBC的内容进行融合，从而在FBC原有内容之外通过提供多样的激励性条款来推动准则的推行。

最后，以笔者所在的北卡州教堂山Ephesus/Fordham Form District为例。该FBC属于混合性准则，主要包括用地分区规划、用地性质管理和设计标准三方面内容。准则按照可步行达到的基本原则，分为慢行居住地块（Walkable Residential）和慢行混合地块(Walkable Mixed Use)两大类，再按可建层数细分为四小类（图2）。针对每一小类的地块，提供了详细的用地使用性质类别表，罗列出不同地块内不同用地性质是允许（P=Use Permit）、特殊条件下允许（S=Use permitted following Town Council approval of Special Use Permit）或是不允许情况（表1）。在设计标准中，对于地块的建筑高度、立面设计、沿街设置，以及景观设计、标志系统、照明系统、停车场配置等方面都拟定详细的参数，通过菜单化的选择界面让开发者在整体协调的基础上拥有更多的自由度。

横向对比国内城市设计工作，虽然部分城市政府对于形态控制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但大量城市设计依然停留在几张炫酷效果图和长篇累牍的建议性条例阶段，缺乏能够真正落地的实施体系。基于此，部分城市开始探索将城市设计和控制性详细规划相结合，以期将形态控制纳入法定规划框架，这与混合性FBC将分区规划和形态设计准则融合起来有极大的相似之处。因此，FBC的内容框架和管理实施体系能够为国内相关规章制定提供参照，助力城市设计工作改革。

图2 Ephesus/Fordham Form District 现状与分区图

资料来源：现状图由作者基于Google地图编绘；规划分区图来自Land Use Management Ordinance Sec. 3.11 Ephesus/Fordham Form District, Town of Chapel Hill, North Carolina

表1 分类型用地性质表

资料来源：Land Use Management Ordinance Sec. 3.11 Ephesus/Fordham Form District, Town of Chapel Hill, North Carolina

北卡罗来纳大学中国城市研究中心 章明宇 供稿

作者：章明宇，浙江大学建筑工程学院博士研究生，北卡大学教堂山分校联合培养博士研究生。[e-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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