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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精粹 | 生态实践学:一个以社会—生态实践为研究对象的新学术领域【2019.3期优先看】

象伟宁 王涛 黄磊 国际城市规划 2022-04-25

                        

考虑到手机端阅读的特点,我们特地邀请作者撰写了文章精华版,与全文一起推出,方便读者在较短时间内了解文章内容。对该主题感兴趣的读者,可进一步阅读全文。在此感谢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撰写精华版的作者,你们的努力让学术论文的阅读体验变得更好。


——精华版——


文章首次提出将生态实践学(ecopracticology)作为一个自成体系的新学术领域。为此,详细界定了生态实践学的研究对象、知识体系和认知方式,并论证了其理论独立性。


笔者于2018年7月2日在桂林理工大学的一次演讲中首次提及ecopracticology(生态实践学),这是笔者首创的一个中文术语的英文翻译。“生态实践学”一词由生态(ecological)、实践(practice)和学(study, knowledge)三部分组成,字面意思是“生态实践的学问与知识”。Ecopracticology一词是在同一标准下创造的,涵盖了eco(生态)、practice(实践,能动的人类行为)和ology(学,系统性研究)三个方面。可见,“生态实践学”一词并非直接源于实践在生态学中的深入,而是介乎于“生态”与“学”之间。


生态实践学是对社会—生态实践及其后续知识体系的研究。它能够作为一个独立学术领域得益于:(1)将社会—生态实践定为研究对象;(2)致力于构建社会—生态实践的知识体系;(3)实用的认知方式。


生态实践学聚焦于社会—生态实践的认识与实践,并致力于其知识体系的系统化、理论化。社会—生态实践是一种人类行为和社会过程,可涵盖人类行为和社会过程的六个不同但又相互交织的类别——规划、设计、建设、恢复(restoration)、保护和管理。从系统论的角度来看,社会—生态实践既是一个自成一体的系统(a system of systems),又是一个与其他系统相关联的系统(a system among systems)。除自然系统外,它还与人类社会的其他社会系统有机联系着。在这种情况下,社会—生态实践者们就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原错性(original flaw)和非理性(wickedness)的泥潭,必须谨慎地通过反复试错(trial and error)和渐进焗补(evolutionary tinkering)的方式加以应对。


诚然,生态实践学的理论本质是聚焦“特定”(extremes)的特殊性理论,而不是关于“普适”(averages)的一般性理论。但后者在生态实践学中同样被接受,因为它可以作为前者知识体系的补充,可以更明确地指明社会—生态实践的真正意义。


生态实践学之所以能够作为一个独立领域,得益于与其他相关研究领域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关系。在科学和人文的多重分支学科领域中,生态实践学凭借广泛的知识视角,深入探索社会—生态实践的本质,不仅服务于相关学科的实践,而且有助于深化其理论研究和教育教学。尤其是,生态实践学将致力于填补社会—生态实践中的理论—实践鸿沟。


最后,文章介绍了生态实践学的支撑期刊——《社会—生态实践研究》(Socio-Ecological Practice Research),并对生态实践学的开拓者表达了敬意,对后继者表示了劝勉。


——全文——


【摘要】本文首次提出将生态实践学(ecopracticology)作为一个自成体系的新学术领域。为此,作者详细界定了生态实践学的研究对象、知识体系和认知方式,并论证了其理论独立性。生态实践学聚焦于社会—生态实践的认识与实践,并致力于其知识体系的系统化、理论化。同时,生态实践学既是独立领域又是作为“黏合剂”的存在,其学术价值也体现在与其他学术领域的相互依存性上。在科学和人文的多重分支学科领域中,生态实践学凭借广泛的知识视角,深入探索社会—生态实践的本质,不仅服务于相关学科的实践,而且有助于深化其理论研究和教育教学。尤其是,生态实践学将致力于填补社会—生态实践中的理论—实践鸿沟。最后,本文介绍了生态实践学的支撑期刊——《社会—生态实践研究》(SEPR: Socio-Ecological Practice Research),并对生态实践学的开拓者表达了敬意,对后继者表示了劝勉。


本文首次提出将生态实践学(ecopracticology)作为一个自成体系的新学术领域。为此,作者详细界定了生态实践学的研究对象、知识体系和认知方式,并论证了其理论独立性。生态实践学聚焦于社会—生态实践的认识与实践,并致力于其知识体系的系统化、理论化。同时,生态实践学既是独立领域又是作为“黏合剂”的存在,其学术价值也体现在与其他学术领域的相互依存性上。在科学和人文的多重分支学科领域中,生态实践学凭借广泛的知识视角,深入探索社会—生态实践的本质,不仅服务于相关学科的实践,而且有助于深化其理论研究和教育教学。尤其是,生态实践学将致力于填补社会—生态实践中的理论—实践鸿沟。最后,本文介绍了生态实践学的支撑期刊——《社会—生态实践研究》(SEPR: Socio-Ecological Practice Research),并对生态实践学的开拓者表达了敬意,对后继者表示了劝勉。


谨以此文献给实践学者们!【实践学者(scholar-practitioner)是学者中的一类,他们“致力于创造对实践者有用的新知识。”实践学者所做的学问还对其他同行学者具有启发作用】他们另辟蹊径,通过对现实世界中实践者们所从事的社会—生态实践的研究,实现了对学问真善美的追求【参照美国规划界的实践学者朱迪英尼斯和大卫·布赫所言,一个好的理论“之所以具有真理性,是因为它以一种听来正确的方式解释了证据。它的美,是因它的至简,和它揭示了一些前所未见的东西;它之所以丰富,则是因为这些想法开辟了新学术领域。”此外,“真正的好理论应是最具实践性的”。一个好的理论也具实用意义,是因它“提供了观察实践如何及为何以特定方式运作的思路;它提供了一个临界距离,有助于揭示未经检验的假设,并正确看待事物;它为评估框架奠定了基础……”】


1  定义


生态实践学是对社会—生态实践(socio-ecological practice)及其后续知识体系的研究【笔者于2018年7月2日在桂林理工大学的一次演讲中首次提及“ecopracticology”(生态实践学)。这是笔者首创的一个中文术语的英文翻译。生态实践学由生态(ecological)、实践(practice)和学(study, knowledge)三个部分组成,字面意思即是“生态实践的学问与知识”。“Ecopracticology”一词也是在统一标准下创造的,涵盖eco(生态)、practice(实践,能动的人类行为)和ology(学,系统性的探究和获得的知识)。了解到这一词源后,许多人会感到欣慰:“生态实践学”一词并非源于实践在生态学中的直接介入,而是介于“生态”与“学”之间。这其中会包括已故的挪威生态哲学家阿恩·纳斯,如果他有知的话。30年前他声称,“生态学还不足矣”来进行有效的社会—生态实践】。它的独立学术地位源于:(1)将社会—生态实践作为研究对象;(2)致力于形成关于社会—生态实践的知识体系;(3)实用的认知方式。


1.1  研究对象


社会—生态实践是一种人类行为和社会过程,发生于特定的社会—生态语境,其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提供安全、和谐和可持续的社会—生态条件。社会—生态实践既是最基本的,也可以说是最原始的社会实践,数万年前智人(Homo Sapiens)就已不自觉地参与了自然改造并与之协同进化。社会—生态实践可涵盖人类行为和社会过程的6个不同,但又相互交织的种类——规划、设计、建设、恢复(restoration)、保护和管理。


从系统论的角度来看,社会—生态实践是一个独立的社会系统,它与周围的世界相互联系。一方面,社会—生态实践是一个自成一体的系统(a system of systems)。它具有自身特性、定义特征、特有的运作方式和独特的知识领域。这些性质根源于上述6个种类的相应性质,但却不是它们的简单总和。另一方面,社会—生态实践是一个与其它系统相关联的系统(a system among systems)。除自然系统外,它还与人类社会的其它社会系统相互联系,诸如政治、管理、经济、文化、科学或技术等等。这种联系对于自然系统的发展和其它社会系统的完善都是不可或缺的。


社会—生态实践者(socio-ecological practitioner),诸如规划师、设计师、工程师、保护人士、护林员、社区倡导者、环保说客、土地管理者和市政管理者等,必须同时处理两种截然不同,但又相互交织的关系——人与自然(生态)的关系和人与人之间(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实践者们又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原错性(original flaw)和非理性(wickedness)的泥潭,必须谨慎地通过反复试错(trial and error)和渐进焗补(evolutionary tinkering)的方式加以应对。


1.2  知识体系


生态实践学以社会—生态实践为研究对象,旨在创造一个涵盖但不限于以下内容的知识体系【在跨学科领域(例如,生态实践学)现所列的知识体系在内容上不可避免地具有特殊性和片面性。因此,本文所列举的初步内容也都是点到即止的,随着生态实践学领域的进一步发展,其知识体系也将被进一步完善】


(1)社会—生态实践如何同时作为一个自成一体的系统和与其它系统相关联的系统而运作,以及如何不断发展提升?


(2)社会—生态实践者们在面对原错性和非理性问题时又该何去何从,他们应遵循怎样的实践逻辑和运用哪些知识?


(3)为何有些社会—生态实践工作令人受益匪浅,而有些却不尽如此?在这些案例中,实践者的领导力又发挥了哪些作用?为何有些实践者的领导力表现良好,而另一些则差强人意?


(4)在那些影响深远的社会—生态实践典型案例中,爱迪生范式(Edison’s Quadrant)下的生态实践学践行者们(即,具有生态实践智慧的实践者们)是如何对症下药并保证药到病除的呢?


(5)在那些功在千秋的社会—生态实践研究的典型案例中,巴斯德范式(Pasteur’s Quadrant)下生态实践学的实践学者们(即,具有生态实践智慧的实践学者们)又是如何创造新的知识领域,并且既有用于实践者又启发于同行学者的?


诚然,生态实践学的知识体系“建立在具体之上”,但并非是完全基于“正面典型和反面教材”。生态实践学的理论本质是聚焦“特定”(extremes)的特殊性理论,而不是关于“普适”(averages)的一般性理论。但后者在生态实践学中同样被接受,因为它可以作为前者知识体系的补充,可以更明确地指明社会—生态的实践的真正意义。


1.3  认知方式


生态实践学知识的深入是通过社会—生态实践研究来推动的,是对现实世界中实践者社会—生态实践的细致实证研究,其语用策略(pragmatic strategies)如下


(1)以实践为研究对象;


(2)向现实世界的实践者学习并研究他们在特定环境下的作为;


(3)洞悉什么有效,什么无效,以及什么在伦理上更为重要;


(4)理论逻辑源于实践,服务实践,超越实践;


(5)在研究中接受方法论的多元化;


(6)建立真、善、美的理论。


2  理论的独立性和依赖性


生态实践学之所以能够作为一个独立领域,得益于与其它相关研究领域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关系。如图1所示,在科学和人文学科(以4个象限为代表)散布的这些其它领域中,生态实践学(虚线圆环)通过广泛的知识视角,深入研究社会—生态实践(阴影圆圈),不仅服务于实践,而且丰富了相关学术研究领域的研究和教育。


图1  生态实践学的理论独立与相互依存


2.1  填合鸿沟的必要条件


尤其是,基于缜密实证研究(例如,社会—生态实践研究,参见1.3节)的生态实践学应持续致力于填补社会—生态实践中令人长吁短叹的理论—实践鸿沟。这种愿景令人鼓舞,因为许多有识之士意识到,如果没有完善的实践理论,鸿沟就不可能填合。图2提供了示例。


图2  生态实践学作为理论与实践的粘合剂


2.2  启示与灵感的源泉


生态实践知识体系是人类的无价之宝。作为启示和灵感的源泉,它服务于人类社会的所有成员,尤其是青年一代。对于不同的学科和专业课程的学生而言(图1),它关于“特定”(extremes)的特殊性理论,不论正反面实践案例都极大地鼓舞学子投身社会—生态实践,实现远大理想。


3  支撑期刊


《社会—生态实践研究》是生态实践学的支撑期刊,正如创始主编的开篇社论所述:“本刊的目标是培育和颂扬生态实践学中的一流学术研究……以知识实现(knowledge implementation)和影响研究(impact research)为重点,跨越学术研究的4条汇流——知识(共同)产生、传送、实现和影响。”


为此,《社会—生态实践研究》推荐了11种类型的文章,共分为5组:研究、回顾、观点、展示和专刊;并致力于通过开放、创新和严谨的审稿过程提供优质的服务,打造具有五大优点的学术文章。


4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如果说社会—生态实践是一次千里之行,那么社会—生态实践的研究之旅也“路漫漫其修远兮”。对于先驱的实践学者而言,2018年生态实践学的新创和命名,不过是对他们研究的迟来认可,及对生态实践学理论独立性迟到的正式宣言。对于这些生态实践学者们,我们愿以极高的敬意赞颂他们,正是这些表现出坚韧不拔的人,能够在学术追求上坚持着一往无前的信念,正如爱德华·威尔逊所言:“人本精神是不论成功与否,只要曾经奋斗便是虽败犹荣。”他们为我们所有人树立了一个强有力的榜样,无论是在旅途中还是迈足时,都要借对生态实践学的崇高追求来改变世界!


致谢:


对本文中参考文献的作者我表示衷心的感谢,并且感谢下述的单位和个人,是他们的帮助使我在2018年能够将生态实践的感想与国内机构的同事和学子分享:


丁金华(苏州科技大学,苏州);赵宏宇(吉林建筑大学,长春);冯杨(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杨凌);汪辉(南京林业大学,南京);张剑(山东大学,威海);王洁宁(山东建筑大学,济南);刘海和金贵(湖北大学,武汉);朱云海(湖北文理学院,襄阳);杜钦(桂林理工大学,桂林);高伟(华南农业大学,广州);杜金锋(西安交通大学,西安);袁兴中(重庆师范大学)和邬建国(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对同济生态智慧和社会生态实践研究中心的同事们表示感谢,感谢他们的支持和关切,特别是陈瑛、彭震伟、汪辉、王昕皓、王云才和颜文涛。非常感谢美国北卡罗来那大学夏洛特分校的2018研讨班(生态系统服务实践研究及地理理论与研究设计:社会—生态系统思维、研究和学术)的学生,他们对我的生态实践学提出了建设性的建议。


作者:象伟宁,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生态智慧与生态实践研究中心,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夏洛特分校,教授

译者:王涛,南京林业大学风景园林学院,风景园林硕士研究生

黄磊,南京林业大学风景园林学院,风景园林硕士研究生

汪辉,南京林业大学风景园林学院,教授


延伸阅读

生态实践的逻辑

美国城市规划从概念到行动的务实演进——以生态城市为例

生态视角下的“城市之城”:来自“博洛尼亚七城”结构规划的思考


编辑:张祎娴

排版:徐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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