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如何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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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多位读者留言问：如何翻译“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说实话，最近的新闻令人眼花缭乱。幸亏好学的刀粉及时追问，让文刀君能与时俱进！

检索了一下，原来这八个字与唐朝僧人鉴真大师东渡日本有关：“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寄诸佛子，共结来缘”。

值此疫情肆虐之际，这八字佛偈印在了日本汉语水平考试HSK事务局的捐赠包裹标签上，因而在国内网络上走红。

在这个语境下，“山川异域”喻地理空间上相隔万里；而“风月同天”喻跨越空间的心心相连。这八字佛偈，表面上在描写山、川、风、月，实则“以景寄情”，情景交融。

中文里， “枯藤老树昏鸦”纯以三个名词排列即可营造一股萧瑟的气氛，译成英文时，若是仿效中文，排列三个英文名词，不管在句法上还是效果上，都是不伦不类的。中英文语言风格差异有如“山川异域”，翻译首先要深刻认识语言差异。

可想而知，将“山川异域，风月同天”译成英文，且要译得贴近，将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若是纯意译，任人发挥的空间就大一些，但容易偏离“译路”，文刀君有些不甘心。例如，昨天有位读者问，以前看到一句英文“miles apart, close at heart”，是否可以拿来翻译？

这句英文简练又押韵，个人很喜欢。“美中不足”的是，原文的身影在英文中几乎看不到了。这句英文倒有点“万水千山总是情”的意思。

若是纯直译，恐怕用词过于堆叠，且原文的情感效果也会在“mountains，rivers，wind，moon，sky”这一串单词中折损殆尽。

因此，文刀君斗胆走一条中间道路。

用一个比较文学的搭配“oceans apart”来译“山川异域”。“oceans apart”不一定机械地照字面（literal）解为“隔着好几片大海”，它常用来表示“相隔很远”之意，这是英文的“形象化表达（figurative）”。另外，日本为岛国，中日在地理位置上可以说是“oceans apart”，在日本援助中国这个语境下，拿来翻译“山川异域”，也算一种取巧吧。

对于“风月同天”，文刀君想保留“月亮”这个元素。“以月寄情”是中国文学的一大特点，日本人学习了这一点，也很懂月亮。

问题是，在英文中，“moon”可否寄情？

实践告诉我们，可以！

美国有一部很暖心的电影，名叫 Under the Same Moon。电影讲述的是一位单亲妈妈只身偷渡美国，9岁的儿子历尽艰辛赴美寻母，儿子与母亲唯一的联络方式就是每周一次短暂的电话。虽然相隔万里，但儿子那份跨越万里也要找到妈妈的决心坚如磐石。电影的题目暗示了电影的主题：寻母路上，母子虽身在异地，但同享一片明月，而那明月即象征着母子始终心心相连（stay connected）。

“风月同天”的象征意义也是“stay connected”，因此，在译文中保留“moon”这一文学元素，是可以在“形神”两方面尽量贴近原文的。

至此，文刀君给出完整译文：

Though oceans apart，we’re under the same moon.

或者押韵一点：

Though we‘re oceans apart, a shared moon connects hearts.

权且抛砖引玉，静待佳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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