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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秉钧:兵团趣事三则

兵团战友 2023-02-21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全新版散文福地 Author 天津 倪秉钧





1965年9月4日,我们乘着西去的列车,离开天津奔赴了祖国的大西北一甘肃农建十一师一团六连。从那时起我们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安营扎寨,开垦荒地,开始了忘我的战天斗地。我们秉承了兵团人自强自立,吃苦耐劳,团结向上,顽强拼搏的精神,为了保卫和建设祖国的大西北奉献了我们的青春。岁月荏苒,转瞬五十四年,我们两鬓皆白。但无论我们的身份角色如何转变,无论身在天南地北,都常常梦回戈壁,都思念朝夕相处的战友,任何有关兵团生活的往事都能让我们津津乐道,因为我们情系戈壁,我们是六连人!我们有患难与共的战友情!


《情系戈壁》书摘



兵团趣事三则

倪秉钧




在甘肃建设兵团工作了十年,生活自然艰苦,但十几岁的孩子们吃住都在一起,一呆就是十年,自然轶事,趣事,甚至是傻事不少,现在回忆起来,还仰天大笑,太好笑了。


路遇“小神仙”一惊


想回家探亲最好的办法,就是家里来电报,称“母病重,速回津。”或者“父住院,速回津。”拿着电报到连部请假,十有八九是可以速回的。


记得王树涵家里来电报,连里批准了速回津。并派我送王树涵到玉门镇。一般都是下午送到玉门镇,住一夜,第二天早晨上车。连里有一头大叫驴,个头大,力气大,跑起来快,还听话。但要特别注意,一听见草驴叫,就要失控了,翻了好几次车了。所以大家都不太敢用它。上玉门镇是在连里吃过晚饭六点多钟走,一个多小时到玉门镇,天就大黑了,驴都进圈了,碰不见草驴,跑得还快,不会出问题。我套了大叫驴。一想回来要经过一片无人烟的戈壁滩的路上只有我和驴,心里有点害怕,特意借了一把木匠斧子辟邪。


顺利把王树涵送到玉门镇,他在旅馆住下了。我们挥手“bye bye!!”。


圆圆的月亮就像是一盏白炽灯,高高的挂在天上。天气还有点凉,我把羊皮袄一裹,躺在驴车里,大叫驴自觉的拉着我回连队。它自己认识路,不用我赶车。我看着明亮的月亮,给王树涵回家的路程算着时间,王树涵的父母我很熟悉,兄弟姐妹也很熟。多好呀,又回家团聚了。到家一定有好吃的……。无边无际的瞎想着,再加上小驴车晃晃悠悠的,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突然,大叫驴急刹车停住了,我惊醒了。碰见草驴了,我的第一反应。翻过身,借着月光向前看,没有呀!不过我突然毛骨悚然了,距离驴车不远的地方,在地上蹲着一位白头发的小老头,正向我点头,我头发都立起来了。不是妖怪,小老头挺慈祥,是小神仙,但不管是什么,叫驴是不敢走了,我怎么回连呢。赶跑他!用木匠斧子砍他,又怕没有护身的家伙了,溜下车捡了一块鹅卵石,向那个小神仙抛去,小神仙跑了。我也乐了,原来是一只狐狸。

驯马  一笑


马群的生马野性十足,见人也不友好。人稍一接近就喷鼻子,动蹄子,吓唬人。马群的生马不会喝水桶里的水,只会喝在地上流着的水,没见过水桶。把马群的生马驯成役用马是一件极其残酷的事。


有一次,驯一匹大花马,连里选我们四个身强力壮的负责拌马,拉住马,不让马跑了。大花马个大足壮,脾气太掘强了,人基本接近不了,嗷嗷叫。老刘是负责骑马的,有很好的骑术,据说原来当过骑兵。也是驯马的主要负责人。把马绊倒,让我压住马头,马头压住了马就起不来。他们迅速用绳子捆住马的四只蹄子,系马鞍,放麻袋。在马脖子上又栓了一条绳子我们四个人拉着,四边有四只大鞭子不停的打,不让花马停下来,不停的跑。一会儿,大花马就浑身是汗了。原来那种灼灼逼人的气势没有了,喘着粗气,虽然还想挣脱但已经没有那么大力气了。老刘高喊:“拉住马。”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到了马前,用极快的速度把大麻袋卸下来了。并且飞身上马。真是神速,让人惊叹不已。大花马别看驮着麻袋跑,气力不足了,驮着老刘可不算什么,嗷的一声就站起来了,老刘好像吸在马背上了,纹丝不动。大花马又接连廖蹶子,来回晃,连跑带跳,一般的人早下来了,老刘没事。大鞭子又响起来了,大花马想不跑都不行了,又跑了几圈,大花马真的筋疲力尽了,我们也费不了多大劲就能把它拉住了,大花马自己慢慢的驮着老刘走着。大花马趾高气扬的气焰跑到老刘那去了,大花马目空一切的眼神镶到了老刘的眼里,老刘操着甘肃话骄傲地大声说:“怎么样,没有咱驯不了的马,这才到那,你再蹦两下。”用手拍着大花马,大花马真没脾气了,只有慢慢的走着。老刘满脸胜利的喜悦,对我们说:“看见了吗,多烈的马,在咱手里也是娘们儿!”我们都佩服极了,真功夫。“你们撒手,别拉着它了。看它还有多大本事。”老刘命令我们。“不拉绳子了,撒手了”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句。“别娘们儿似的,撒手。”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们。大花马好像听懂我们的对话,我们刚一撒手它就嗷的一声跑起来了,一边跑一边廖蹶子,不在驯马场跑了,直接冲向荒野。老刘没事,稳坐钓鱼台,一转眼就无影无踪了。大家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老刘拿着马叉子一瘸一拐的回来了,我们赶紧跑过去问老刘,伤着了吗?老刘哭丧着脸说:“没有”“马呢?”“跑了”“你怎么下来了?”“它玩坏门儿,把我给甩了”大家哈哈大笑。


不过大花马还是被老刘征服了,驯成了一匹很好的役用马。

逮狼  一吃


每天太阳快要落山时,我们放牧的驴就自觉的排着队回圈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回来。大家焦急的站在土坡上瞭望着。一会回来了几头,一会又回来几头。陆陆续续回来,不是一块儿回来的,怎么回事。狼把驴群冲散了。想到这儿,进圈数数都回来了吗?把驴哄到一边,一头一头的放过去,少了一头。对吗?大家都不敢相信,再数一遍,的的确确少了一头。可以确信遇见狼了。大家马上决定去找。每人都骑着马,手里拿着马灯。狼看见亮光就不敢过来了,灯光也是我们互相联系的信号。每天在滩里转悠都很开心,兰兰的天,绿绿的草,我们放牧的有一群马,一群驴,还有一群羊。只有羊群需要人跟群走,带着狗,因为羊群流动性大,还不认识家。驴群,马群黎明打开圈门,它们自己就到滩里吃草、喝水去了,也不走远,我们有时骑马转一圈看看它们。太阳快落山了,就排着队集体回圈,挺好玩的。可今天不一样,天已经大黑了,明知滩有狼,偏到滩中行,心里有点害怕。


一会儿,看见一盏马灯在不停的画圆圈。这个信号是“找到了”。我赶紧骑着马过去。一头小驴躺在地上,脖子还流着血,是让狼咬死的。这只狼太可恨了,前些日子咬死了一只羊。还有一次把马群追散了,我们废了好多劲,才把马找齐,马都惊了,套车干活都不好使啦。我们决定消灭它。


我们找了一位资深猎户,借打狼的夹子。猎户告诉我们,狼并没有走,在边上看着呢,现在下夹子没用,它不会上当的。我们不信,把狼说的神乎其神,可能主要是不愿借夹子。我们和他直来直往了“借还是不借,别说花里胡哨的”猎户一看我们各个都二里八旦的,道理可能是讲不通了,“借几个”猎户不情愿的说。我们算了算,“八个”“太多了,没用”我们没听他的,拿了八个夹子骑马走了。


在驴的周围挖了八个坑,都装上夹子了,又在上面撒上土面,再用树枝扫了扫,伪装的很好。狼只要去吃驴,就一定能逮住它。


我们回连了,仿佛狼已经逮着了,大家兴奋不已,吃饭都特别香。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带着棍子,刀子,准备把逮着的狼就地打死,再带回连。但一到现场把大家吓了一跳,伪装的夹子旁边都是狼脚印,它只要向里跑半步就夹住它。它没有,太聪明了。它可以忍着饥饿,不被那脱手可得的肉所诱惑,虽然有过留恋,但毅然离开了。


狼饥肠饿肚的跑了,我们带着缺肉的胃来了,把驴吃了。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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