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家有吾儿初成长

家有吾儿初成长

文/刘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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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中，儿子长大了，这月就十六周岁了。

一

长大的儿子，是个翩翩少年，一副眼镜更增添了几分书生气。

长大的儿子，不再让我亲他的小脸蛋，就连摸摸他的头发，他都躲，更别说拥他入怀。

长大的儿子，不再让我给他理发，每次放假，人家就自己找理发店，选发型，只是偶尔会说，妈妈的手艺也不错的。

长大的儿子，穿衣服不再由着我买啥穿啥了，而是自己逛自己买。

长大的儿子，我的怀抱不再是他的天地，他有他的世界，他的世界很丰富，很神奇，有时我都纳闷：这孩子，啥时脑袋里就装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和事？他的世界常和我的世界冲突，冲突的结果就是，从不顶嘴的儿子惹我动了手，从不哭泣的我落了泪！

二

长大的儿子，只有睡着的时候才可爱，长长的睫毛在眼窝里形成了一个好看的月牙形的暗影，倔强的小嘴撅着，一双大耳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起伏蠕动。他呼吸的声音很好听的。每次放假回来，当他睡着时，我都偷偷的静望他很久，这时，心里便涌起一种岁月一去不复返的惆怅和对生命的无限困惑。有时，我倒希望他不要长大，还像小时一样，依偎在我怀里，走坐不离我的左右，缠着我，腻着我。

望着他，我会想起好几年前，带着他绝望的走在二级路上，任凭来往的大卡车呼啸而过，真想结束自己青春的生命。但是儿子在身边，我没有那样做，是他让我在漆黑的夜晚有了光明，让我有了坚强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每思至此，我会伏下身子轻轻吻他的脸蛋，睡梦中的他还会轻轻摇头表示反抗。

长大的儿子，身子虽然单薄，但背影渐挺，渐直，渐渐有力度。每次送他走，望着他的背影，我都有种依附感，随之也有种失落感，那背影浓缩了我十几年的生活内容，他的，我的。

三

儿子六周多就上了小学，上的是寄宿制私立学校，现在想来，心还在滴血。为了所谓的工作，为了别人家的孩子，竟然狠心把自己孩子抛给了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不过还是感谢那些为儿子付出过的老师们。换了现在，我是不干的。现在，什么也没有儿子重要，儿子的健康快乐成长才是头等大事。

儿子那时很懂事，我答应他一周去接他一次，于是他很乖的住宿，自己穿衣吃饭，自己管理自己的物品。哪怕是病了，也是自己喝药，自己照顾自己。有次，被生活老师的孩子把脸抓了一道血印，不敢告诉老师，当我看他时，不会撒谎的他吞吞吐吐地说自己划的，心疼的我哭了，他才悄悄说了实话，直到现在，脸上还留有那道疤痕，都怪当时没有及时治疗！

六年的小学生活，使他更加坚强独立，小学毕业后我毅然又把他送到了千里之外的中学，于是，又开始了两地生活，母子之间仅靠电话联系，等他的电话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盼他放假成了我每月的头等大事。

如今已上高中的他，连放月假都回不来，于是，我开始了奔赴学校所在地的征程，计划每月一次，可是懂事的儿子却说不用，他会照顾好自己的，他不忍我丢下工作，一路晕车的去！可是他不懂我思儿心切，哪怕去 38 41633 38 16161 0 0 5811 0 0:00:07 0:00:02 0:00:05 5811了只是看看他而已！

四

儿子的性格像我，尤其是马虎和健忘，去年暑假出去玩，他竟然把火车票弄丢一张，好歹我俩是上车了，下车时站长也没为难。看到他窘迫的样子，我没批评他，但是他却一直耿耿于怀，当我也马虎时，他会说：看看吧，也是一样啊！被他训时，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尤其是他跟我说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时，跟我谈他那些玄幻小说的细节时，我只能假装说我很忙，来掩饰自己的无知和尴尬。假期里他搜索一些美国大片邀我一起看，边看边讲解，仿佛他是大人，我是孩子。

儿子的乐观，善良也像我。从他懂事以来，没见他为啥愁过，就算考试不及格，他依然嬉笑顽皮，我的担忧总让他觉得是多余。不管遇到啥事，他都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劝我，没事，总会过去的。有时我对他那副态度都生气！我不知道他平时怎么跟同学们相处的，但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跟谁闹矛盾，更别说吵嘴打架了。记得一次开学我坚持送他去学校，一伙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出去吃饭，都争着吃自己喜欢的大餐，但是大家又不想分开吃，意见不同时，儿子说随你们吧，啥也行，其实我知道他的意思，不想为难大家，后来还是随了同学们的愿，我请他几个吃了一顿，儿子吃的很少，但是没有看出他的丝毫不乐意。他在外的随和、善良和在家的霸道，截然不同！这让我很欣慰，他懂得与人为善，迁就别人。

儿子的任性，让亲戚朋友们替我担忧，有的劝我，虽然孩子常年在外，该严厉还得严，我知道都是我的娇宠和放任，让他对我没大没小，有时连妈都不叫，直接“嗨”我，直到今年暑假，我俩彻底地吵了一次，他扯着嗓子吼我“我知道你是老师，你说啥都对，这个家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说完，他摔门而去！天呢，他这是离家出走吗？吓得手足无措，穿衣赶紧的下楼，等我驱车到小区门口，他正往回走，我心虚的怒吼他上车，他上车后问我去哪？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漫无目的的一路出了城，走在荒郊野外的树林里，想着彼此都冷静了，才好好跟他谈了一场！告诉他我想让他像小时一样喊我妈妈，我想他有啥告诉我，别跟我吼，他也告诉我，让我别再强加给他莫须有的“罪名”。

这场“大战”后，我们俩像朋友一样走完了暑假的最后一段，直到送他进入高中，我们都愉快的相处！真的从那以后，他每次打电话一改从前的“嗨”，首先喊“妈”，我知道他大了！知道我听一声“妈”就心满意足。

长大的儿子，让我体会到了做母亲的沉重和无奈，家有长大的儿子真的很费心，这费心的日子真的不知道还有多长，但是我不悔，不悔生他，不悔养他，我还以他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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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燕，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一直工作于教育一线，热爱自己的事业，也喜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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