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爱情故事
几个女技术员不见了，就如荒芜的草地上没有了蝴蝶，空气似乎也粘稠了，干活和吃饭时犯人争吵现象增多，还时不时互相打架。为控制住突然增多的违规违纪现象，监区还专门召开了全体服刑人员大会，惩戒了几个犯人以杀一儆百。
这是齐红监狱系列的第6篇，前5篇分别是：《监狱性事》《监狱逃杀》《为了完成狱友的遗愿，我在监狱里多待了一个月》《刑满释放前19个小时，他突然死了》《东北贼王：十指下的江湖》。
◇《呼吸》剧照，图文无关。
监狱爱情故事
撰文：齐红
一
这一年从夏天到秋天我们都在剥荷兰豆，监区与烟台一家公司合作，为其搞农副产品加工。
在监区大院里，各组犯人排成行，每个人的面前有一编织袋荷兰豆和一个脸盆，剥好的豆子就放在脸盆里，然后是分级、质检和过称。
那家公司派了几个技术员指导我们剥荷兰豆，几个技术员都是20多岁的姑娘，她们有的穿着鲜艳的裙子，有的穿着红色T恤和牛仔裤，在一片清一色灰蓝囚服中，不仅分外显眼，还似蝴蝶飞舞在草地上。
几百号服刑人员大多在监狱里已服刑了四年以上，能在电视之外见到活生生并漂亮的女性让他们格外亢奋，不仅干活有劲，而且保质保量完成生产任务。
我们值班组有二十多人，除了在监舍楼和大院正常值班监督及维护日常生活秩序，每天每人也有二十斤生产任务，只是我们值班员不像其它班组那样坐在大院里剥荷兰豆，可以在监舍楼里各楼层边值班，边干活。
这星期我在大院里值流动哨，必须一刻不停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巡查，发现并制止各种违反生产安全的人和事，特别是要注意几百号犯人别去勾搭那几个年轻女技术员。
我在院子里边走边看，发现总是有人不断地召呼女技术员过来问各种问题。比如剥下来的豆子有黑点怎么办，多大的豆子算一级品等等。一旦某个女技术过来讲解指导，其他人就趁机找话，千万百计让女技术在自己的班组这儿多呆一会儿。几个女找术员也总是笑嘻嘻的讲解指导，她们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们都挺高兴的一点不害怕也不拘谨，没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群阴险的犯人中。
六组的于浩事最多，每过半小时他就叫女技术员过来问点事。我说于浩你就是贼心不死，进来几年了还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于浩不服地冲我翻白眼说：“我违规了么？有错么？”
我说：“你干了几个月了，就剥个豆子还以为造飞机呢，穷心思。”
其他人都笑了，于浩说：“装什么装，你心里不痒。”
“你就是判的轻了，判个无期看你还痒。”我恶狠狠地说。
二
过了一阵儿，轮我到监区大院门口值班。在门口值班主要是登记和检查进出人员和车辆，特别是对拉货进来的车辆要登记人数，出去时不仅要核对与进来时的人数一致，还要记得人长什么样，以防有犯人换装混出去，而且要把车上车下仔细搜一遍。曾经在其它监区就发生过一个犯人爬在车底想逃跑的事儿。
几个女技术员每天早晨8点和上班的管教一同进监区，因为进出监狱大门手续繁杂，她们中午都带饭在监区里的开水房热一下吃，然后在管教谈话室稍事休息，下午再和下班的管教一块出去。
中午我们开饭都以班组为单位坐在大院里吃饭，每到开饭几个女技术员就搬上椅子和值班管教坐在办公室外看我们吃饭。说也奇怪，自从几个女技术员出现后，中午开饭时犯人们因分饭争吵打架的几乎没有了。有的值班员说从女监调些人来值班算了，我们值班组长说那肯定乱套，不出人命算好的。
值班组长叫刘晨是我老乡，20来岁，明目皓齿，长得一表人材，一点不比演员黄晓明差。他是烟台招远人，以前当兵给首长开车，后来把车私下卖了谎称车被偷了，被判十五年。
早晨管教上班带着几个女技术进监区，按规定她们都要登记并签名，还要由值班员检查她们携带的物品。我问刘晨清身怎么办，刘晨说还能把裙子翻起来看？检查一下她们带的包算了。几个女技术员的包里除了饭盒就是私人用品。手机当然不能带，进监狱大门时都放在内管警卫室了。
我发现一个叫王微微的女技术员每天带的饭都挺多，什么炸鱼、熏肉、大虾都有，有时饭盒里还有炒菜，像是在饭店买的。我检查时就寻思她挺能吃的，可她身材高高瘦瘦并不胖。甚至有一天检查时我发现王微微包里装了一大塑料袋酱牛肉，就把这事告诉了组长刘晨，说别是给谁带的吧。因为管过称的是统计组几个犯人，他们和几个女技术员挺熟的。
刘晨告诉我别管了，只要不是违禁品就行。
当天晚上刘晨给我一袋酱牛肉说尝尝。我打开一看像是女技术员王微微带的酱牛肉，而且散发出的香味也一样。
我说：“一闻味就知道是咱烟台的。”
刘晨脸红了点：“管它哪儿的，快吃了吧。”
后来，刘晨隔三岔五就给我些熟肉什么的，有一次还给了我个红烧猪蹄，反正他不说我也不问。再说我知道在监狱里有地下交易，就算弄进来茅台五粮液也不罕见。管图书室的王永智以前是个市委书记，他手下的妇联主任还开车进来送过刚出锅的饺子呢。
三
又过了一阵我轮到在监舍楼值班，女技术员们常到监舍楼上厕所。按规定女技术员上厕所必须有两个值班员送过来，值班员先到厕所查看无人后再让女技术员进去，然后两个值班员再到距厕所十米外站着警戒等候。
我发现叫王微微的女技术员上厕所都是组长刘晨送过来，他俩还有说有笑，王微微看刘晨的眼神不一样，有点脉脉含情。
因为监区所有人都集中在大院干活，监舍楼里空荡荡的只留下几个值班员，一楼只有我一个人看大门。
王微微从厕所出来后刘晨领她走到拐弯处停下了，那地方有一块几平方米的展板是个死角，展板上是监规纪律全文。刘晨看我一眼，使了个眼色，我赶忙走到大门那站着，回头看刘晨和女技术员王微微好像站在了展板另一面。
过了几分钟刘晨和女技术员王微微还没走过来，楼道里很安静似乎在展板哪边有点细微的声音，我心里想不致于有什么事吧，管教曾三番五次吩咐值班组要盯紧几个女技术员。
这时我看见两个值班员和叫牛晓莉的女技术员朝监舍楼过来，看样子是要上厕所，我赶紧咳嗽几声并用手敲了下铁门。刘晨和女技术员王微微从展板那边过来，我看到王微微脸色有点红。
两个值班员和牛晓莉走进监舍楼正好刘晨和王微微也走过来了，牛晓莉看见王微微跟在刘晨身后向外走，眼睛紧盯着王微微说：“又来偷懒了。”
王微微笑着说：“人有三急呀。”
“你脸真大，上厕所还得组长大人陪同。”牛晓莉拦住刘晨和王微微说。
刘晨说：“你更牛，还得俩警卫陪着。”
我看他们互相挪喻，心想刘晨多会儿和女技术员们这么熟了，在大院里也没见他们有接触呀。
女技术员王微微朝监舍楼外走去，牛晓莉看着刘晨说：“组长真酷，真有男人味儿。”
一个值班员说：“你等着吧，我们组长再有几年就出去了。”
“你以为不敢呀，不就几年么。”刘晓莉看着刘晨。
后来我发现女技术员王微微和牛晓莉差不多每天都换新衣服或裙子，引得犯人们心潮涌动。组长刘晨有时候带王微微上厕所，有时带牛晓莉上厕所。而且刘晨洗衣服时多了几条名牌内裤和背心，还用上了丝绸绣花手绢。在监狱里犯人用手绢我可从来没见过。
我还发现刘晨似乎经常看信，看完后就把信小心异异撕得粉碎再扔到厕水放水冲走。我觉得奇怪，刘晨看信时脸露微笑，但为什么把信又撕了。
有一天是星期天不干活休息，值班员们爬在床上议论几个女技术员谁长的漂亮和性感，有人说王微微大方适合当老婆，牛晓莉风骚适合做情人。
值班员王立强说我喜欢牛晓莉，她眼神带钩子。李力说牛晓莉像柳岩胸够大，梦见她好几回了。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刘晨一拍床坐起来指着王立强和李力怒骂：“你俩不挂牌子上批斗会不舒服，想老母猪是吧，今晚到大院去值一个月夜班。”
四
不久，刘晨把我和另一个值班员于兵叫到一块儿，于兵是招远的离刘晨家不远。刘晨让我和于兵从今天起要盯住统计组管收发货的周文，发现周文有违规立即告诉他。
刘晨对于兵说：“我把你安排到统计组门口去值班，看他都偷着干什么和对哪个女技术员有意思。”又对我说：“你到监区大院门口去值班，看外监区来找周文的人都往外拿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是谁让刘晨这么干的。有时有个别出工劳动的犯人收工时往监区带违禁品，比如把鸡蛋打摔了藏在暖瓶里，把葱绑在小腿上等等，被检举后管教就让刘晨告诉值班员盯紧了，看这个犯人是给谁带的再一举抓获。
这些事值班员都乐意干也会干。没几天于兵就告诉刘晨说周文偷着在开水房煮荷兰豆吃，豆子里还有牛肉，他还对女技术员王微微献殷勤。
我这边也发现了问题，教务处犯人常到监区来找周文收统计报表，出监区时在衣服里夹带剥好的荷兰豆。
刘晨把周文的违规行为向管教作了汇报，不仅在开水房当场查获了周文偷煮荷兰豆，还从教务处来找周文的犯人身上查出了挟带的荷兰豆。
第二天监区就把周文撤了，惩罚他去工地出工劳动，还张榜公示了周文因多吃多占及私自给其它监区犯人荷兰豆，扣除五分。扣五分就是少减十八天刑呀，而且年底因扣过分不能评改造积极分子。
我心里想肯定是周文对女技术员王微微献殷勤，打王微微的主意让刘晨知道了。周文入狱前是一个区财政局的小公务员，因和他的上级一个科长合伙挪用公款做生意被判刑入狱，再有半年就回家了。
秋天到了活还没干完，监区为鼓励犯人把一些等外荷兰豆加上肉炒了给犯人吃。别说肉炒荷兰豆挺好吃的，我吃了一个馒头外加一个窝头。
女技术员王微微每天带的饭都超多，什么蒸饺、锅贴、煎包都有，有时我还发现了放在包底下的男袜。
不仅女技术员王微微带的东西可疑，牛晓莉带的东西也不正常，除了超量的饭菜还有牛肉干和咖啡、茶叶等等。
王微微和牛晓莉带进来的东西，经常在刘晨那出现，有时刘晨也让我沾光。只是我隐隐觉得两个女技术员都给刘晨带东西有些不正常，但我也没往深处想，谁让刘晨长得像黄晓明呢。
五
可是不久却莫名其妙出了点事，值班组长刘晨被送到监狱禁闭室关了七天，出来后抱着行李调到了对面的八监区。把刘晨调到八监区的的原因监区并没公示说明，尽管在犯人中流传着各种猜测，但似乎都不准确。
刘晨被送到禁闭室后，监区让我当了值班组长。监区长给值班组开会宣布我当值班组长时，吓我一跳。监区长没提刘晨调八监区的原因，只是再次强调所有值班员必须牢记服刑人员身份，带头遵规守纪，积极靠拢政府，敢于和违规违纪现象做斗争。
在监狱里，管教控制大局，日常改造、生产和生活由服刑人员协助管教管理。值班组则负责监区监规纪律维护及安全秩序，值班组长的权力是所有服刑人员中最大的，也是最容易滥权违纪，也是一不小心就出大事的犯人。
奇怪的是刘晨被调到八监区去后，紧接着女技术员王微微也消失了，连着一个星期没见王微微出现，我感到刘晨被关禁闭调走与王微微有关。可是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我想不明白。如果刘晨与王微微有异常总得有具体事实吧，单就王微微给刘晨私下带点吃的不致于被关禁闭，能让刘晨去禁闭室的违规问题连值班员都没发现，其他犯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也就涉及不到背后检举。
在随后对几个女技术员的例行检查中，我发现牛晓莉包里的东西大为减少，除了她的午饭，什么咖啡、牛肉干、五香鱼等等都没有了。
有天我在检查女技术员牛晓莉的包时，她笑着问我：“组长大人，刘晨怎么不见了？”
“调其它监区了。”我说。
“为什么？”
“不知道。”我把检查过的包递给她。
过了几天我在例行检查时，见女技术员牛晓莉的包里有两盒中华烟，我问她还抽烟呀。
牛晓莉低声说：“不是，专门给你带的。”
我看她一眼：“记住，千万别这么做。”
“老乡，你就告诉我刘晨去哪儿了，这又不犯事。”
我寻思告诉她也不违规，就说：“他调对面八监区去了。”
牛晓莉看了下周围，手里拿着一个卷成圆筒的信封看着我说：“大哥，求你把这封信转给刘晨吧，求你了。”
“不行。”
又过了几天的下午管教都下班了，大伙房往各监区送饭时，我看见值班员于兵跑到对面八监区大门，把什么东西交给了八监区值班员。
我问于兵：“偷着往八监区送什么了？”
他不在意说：“给别人捎个信。”
我问：“给刘晨吧。”
于兵“嗯”了一声。
半个月后几个女技术员都不见了，来了两个年级挺大的男技术员。我问他俩几个女技术员怎么不来了，他俩说你们监狱不让她们来了，说是她们和犯人谈恋爱。
我一下想到了王微微和牛晓莉，也明白了刘晨为什么关禁闭被调到八监区去。但我以为是王微微对刘晨有意思，牛晓莉只是替王微微传信。
几个女技术员不见了，就如荒芜的草地上没有了蝴蝶，空气似乎也粘稠了，干活和吃饭时犯人争吵现象增多，还时不时互相打架。为控制住突然增多的违规违纪现象，监区还专门召开了全体服刑人员大会，惩戒了几个犯人以杀一儆百。
六
秋天结束时，剥荷兰豆的加工干完了，在把劳动工具清点入库并把大院彻底来了个卫生大扫除后，院子里又恢复了清静，文体活动也正常开展，三深学习也有序进行。
转眼到了新年元旦，为全面促进服刑人员改造，掀起新一年改造、学习和生产高潮，每年一度的规劝大会也在各监区召开了。
规劝会主要是邀请服刑人员亲属到监狱来对服刑人员作弃恶从善，积极改造劝导。内容有服刑人员的父母、妻子儿女、兄弟姐妹到监区参观服刑人员吃、住、学习环境和娱乐设施，还要在各监区与服刑人员谈话并亲情就餐，气氛十分热烈。
八监区召开规劝大会那天，我站在监区大院门口看邀请来的服刑人员亲属代表，在款款走来的几十个亲属代表中，我发现一个穿着漂亮的年轻姑娘很像王微微。我问于兵那个穿花格大衣的姑娘像不像女技术员王微微，于兵也说真像。而且那个像王微微的姑娘还冲我和于兵笑了笑。
第二天我在大院门口问八监区值班组长，昨天来参加规劝会的是否有叫王微微。因为参加规劝会的代表人数和名单下发到值班组长，是出于安全考虑。
八监区值班组长说有叫王微微的，是刘晨的未婚妻，亲情就餐时和刘晨还很亲密呢，都知道刘晨关禁闭是因为和她谈恋爱。
我靠，王微微成了刘晨的未婚妻？真没想到，绝对可歌可泣惊鬼神了。
八监区值班组长告诉我，刘晨调八监区后，王微微就不断给刘晨写信，管教也以为是正常的书信来往，后来王微微就以刘晨未婚妻的身份和刘晨父母一块到监狱探视刘晨。
我说绝对是美国大片情节，这在中国监狱可是绝无仅有。八监区值班组长说可不是咋地，连管教都说罕见呢。
我对于兵说：“当初你往八监区偷着递信，是不是那个女技术员牛晓莉给的？”
“是呀，牛晓莉挺仗义的，王微微进不来了她给刘晨传信。”于兵说。
七
半年后，刘晨获假释出狱了，他和女技术员王微微谈恋爱的事在服刑人员中广泛流传，只是版本达十几个，有的把情节编的十分惊险，但结尾都是有情人终成夫妻的圆满大结局。
刘晨出狱的第二年，我也获得假释回家了。不久我们几个朋友去招远办事，住在酒店里闲着时想起了刘晨。我给出狱家在招远市里住的于兵打电话问刘晨的情况，说刘晨在一家歌厅当经理，让我等着他带我去。
在一家挺大的歌厅我见到了刘晨，但他的容貌清瘦疲倦让我吃了一惊，神情里已没有了当初的青春单纯，举止言谈中隐藏了复杂又玩世不恭的东西。
刘晨把我和于兵迎到他的办公室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我见屋子里装饰豪华气派说挺好的。
刘晨边让侍应生倒茶上酒端水果边告诉我：“歌厅是我二叔开的，我替他管着。”
我们三个人聊了很多事，也喝了不少酒，又像在监狱里那阵放开了。
我问刘晨：“有儿子了吧？”
他醉酗酗一扬手说：“有了，又没了。”
我吃惊又不解，以为他碰上了不幸的事就没再多问。
刘晨说干什么都没意思，活着就是胡混。说完又在杯子里倒上酒摇晃着喊喝酒，然后扔下酒杯从一本厚厚的书里抠出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袋儿，说来几口长长精神。我一看袋子里装的，就明白是什么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猛的被推开了，一个打扮时尚浑身香气的年轻女人走进来。她一进屋就冲着刘晨喊“又喝又吸早晚又得进去。”
看见进门就冲刘晨发火的年轻女人令我大吃一惊，她就是那个女技术员牛晓莉。我真他妈的糊涂了。
牛晓莉坐在沙发上把白色粉末抢过来扔在垃圾桶里，搂着像是已睡着的刘晨，疼爱地用手绢给刘晨擦嘴。
我和于兵走出了歌厅，我问于兵：“怎么是牛晓莉？”
于兵说：“刘晨确实和王微微结了婚还生了个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和王微微离婚和牛晓莉过上了。”
我问于兵：“刘晨被关禁闭倒底是怎么回事？”
刘晨对我说过，是牛晓莉给监狱写了封匿名信，检举王微微，目的是不让王微微和刘晨接触，没想到牵连了刘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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