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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女乔,你会被别人称为“剩女”吗?

凹凸镜DOC 凹凸镜DOC 2020-08-23

2019年,纽约翠贝卡电影节上,一部关于中国大龄未婚女性题材的纪录片《剩女》完成了世界首映。导演是来自以色列的Shosh Shlam和Hilla Medalia,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拍摄中国题材,2014年凭借关于中国戒除网瘾中心的纪录片《网瘾》他们曾获得圣丹斯电影节世界电影单元纪录片的“评委会大奖”提名。


昨天凹凸镜发布了《江山女乔,这些女性纪录片你看过吗?》有网友在后台留言,推荐这部《剩女》这部纪录片。


江山女乔,你会被别人称为“剩女”吗?

作者:张劳动


本片讲述了三位女性面临爱情、婚姻的故事,她们分别是律师Hua mei、电台主持人Xu min,以及一位大学老师Gai qi。她们都生活在中国的一线城市,有一个共同的标签“剩女”。


2007年教育部发布的《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06)》中,剩女成为171个汉语新词语之一,是指已经过了社会一般所认为的适婚年龄,但是仍然未结婚的女性,广义上是指27岁以上的单身女性。


最初,两位导演在微博上发消息,寻找拍摄对象。有些人来了只是愿意说说故事,不想被拍摄;有些人愿意被拍摄,但是家人不同意,因为“剩女”对于一些家庭来说是一个“耻辱”,女大未婚仿佛是人生的“失败”。(来自深焦对导演的采访《中国式“剩女”羞辱》)。后来,导演在愿意出镜的人中,选取了这三个人物。


Huamei来自山东农村,是一位律师,作为家里五姐妹中唯一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受过良好教育,尊重女性,包括家务分配。


Xumin来自北京,中国传媒大学毕业后,顺利进入电台工作,来自母亲的强势干涉,让她的求偶之路并不顺利。


Gai qi 是一名大学老师,影片记录了她与比自己年龄小的老公相恋,结婚,生育的过程。

 

婚恋公司、线上婚恋网站和线下相亲角

 

如何能找到你的另一半呢?Huamei选择前往婚恋公司。

 

影片开场,Huamei前往一家婚恋公司,在那里,她预约了婚姻顾问,一开始她们的对话就充满了火药味。当婚姻顾问提醒Huamei:你的年龄真的很大。Huamei反击道:我觉得年龄在婚姻市场里很好的年纪。婚姻顾问回答她:你这都是自欺欺人,自己觉得。


Huamei正在与婚姻顾问交谈


另一个话题,婚姻顾问说,你现在开始谈恋爱,等有了孩子,也已经是大龄产妇了。Huamei回答:假如我选择不生育?婚姻顾问感到很诧异:既然选择婚姻,那就不能够选择不生孩子。在他们这段不愉快的对话之后,Huamei离开婚恋公司,坐上地铁。


这就是大多数中国人的看法,结婚生子,繁衍下一代。所谓女性的自主选择,很多时候是一句空话。后来,Huamei也曾前往医院咨询冷冻卵子的想法,却被医生拒绝,理由是医院无法为单身女性提供冻卵服务。


婚姻顾问并不认可Huamei的价值观


镜头一转,Xu min正在她的岗位上主持着节目。工作结束后,Xu min回到家,化好妆,她要参加一场线下交友活动。她希望找到活泼开朗,真诚的另一半。有男生主动选择了她,他们开始详聊,男生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第二天,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父亲先是提醒她,注意不要遇到骗子,母亲则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可以继续往下聊聊。

 

在参加相亲活动的Xu Min

 

出生于书香门第的Gai qi,是一位大学老师。她的困扰是男朋友的年龄比自己小。好在,男朋友还是很坚持这段关系的,但他也有所担心,周围朋友和亲戚的是否能接受。


Gai qi觉得与男友并不门当户对,但是她觉得婚姻里面还是需要妥协


Xu min开始跟相亲时认识的男生共进晚餐,但这又是一次无疾而终的约会。


在去过公园相亲角后,Xu min也开始通过婚恋网站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她为她的另一半加上了身高,工作,学历等一系列的要求。


在地里帮父母干完农活的Huamei,回到城市,又开始了她的相亲之路,但一切并不顺利。婚介所里谈的老乡,并没有和她走到一起。


相亲角里,老太太一听到Huamei是律师,第一反应就是律师太厉害,我不敢跟你聊。

 

老太太:咱还是别聊了

 

是父母皆祸害,还是相爱相杀

 

Huamei回到了自己的山东老家,迎接她的将是一场激烈的家庭会议。父亲明确表示,对Huamei的未婚状态很担忧。姐姐认为Huamei不结婚是不正常的。Huamei坚持认为单身好。在父母家人看来,“不结婚,一切都没有价值”。最后整个家庭陷入了激烈的争吵,Huamei流下了泪,甚至说了脏话。


与Huamei相反的是Gai qi正在准备婚礼,婚礼现场,男方的家长,还专门在村里请了秧歌队,热闹的背后,Gai qi却显得并不是特别兴奋。她对激动的妈妈说:“我感觉你比我都兴奋。”



后来,Gai qi和老公南下去了广州工作,并且有了宝宝。她之所以选择结婚,父亲在47岁时得了帕金斯症,这也影响了她择偶的感受。她说:“在我没有结婚之前,我的生活很有趣,很丰富;结婚之后,生活没有那么有趣了,很多时候真的很无聊,但是……更幸福了,更美好了一些。”


上次Xu min相亲失败的原因是,她的母亲觉得男生条件不行。她去看心理医生,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她意识到自己择偶不顺利的很大部分原因,她太在意母亲的看法,母亲的要求很高,会干涉到她的选择。


Xu min觉得母亲不尊重她。母亲却认为,为Xu min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最后被Xu min说的一无是处。在一顿大吵之后,Xu min的母亲生气的离开。

 

和母亲吵完架的Xu Min一个人在家里

 

这是在这一代家庭中普遍出现的问题,子女对于父母的观念和思想并不感到认同,在与父母的不正常沟通交流的情况下,不断受到挫折。


影片的结尾部分,Huamei决定去法国攻读硕士学位。父母在村口送别Huamei,家人没有再提起结婚的问题,相拥而泣,眼泪里夹含着多层的意义。父母和子女哪有天生的仇恨呢?大部分的父母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和能力范围内已经尽力了。他们对于子女婚恋问题的关心,或许会有私心,但是更多的,还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过得好一些,不要吃苦受累。


很遗憾,我们没有在镜头里看到Xu min和她母亲的和解。但相信,和母亲敞开心扉聊过一次后的Xu min,将会更加坚定自己的路,而母亲也会有自己的反思。

 


影片历时将近四年完成,两位以色列导演不会讲中文,要克服语言障碍和不同的做事习惯,难度可想而知。好在,她们有一个优秀的中国团队,前期拍摄过过程中,导演找到了纪录片作者范俭对影片的帮助很大,《One Child Nation》的联合导演Jialing也参与了影片的拍摄。青年摄影师沈咪,作为主摄影师,在镜头角度的把握和对导演意图的理解上都有不错的表现。


剩女,并不只是中国存在的现象。在全世界很多地方,女性的权利还在不同程度的遭受着打压,这也是为什么《剩女》这部影片能够在圣丹斯电影节取得强烈的反响,能让其他国家的女性也产生强烈的共鸣。


值得一提的是,两个月前,中国首例因“冷冻卵子”而引发的一般人格权纠纷案在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关于中国女性的议题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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