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古“厝”，原来并不是“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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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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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

厝是闽方言区十分常见的一个字，从地名到闽人的口语；北起建瓯南到海南，基本上所有闽语人都知道这个字。但是，实际上“厝”这个字并不是本字。按照古代韵书推演，“厝”在当代闽语难以读成这个表示“房屋”的读音，而且“厝”在古代文献中也没有表示“房子”、“家”、“聚落”的用例。这说明，“古厝”的“厝”的本字应不是“厝”字，而在历史上“厝”字也确实是民间用起来的俗字。

有一种观点认为“厝”的本字是“戍”。对比各地闽语“厝”的读音，大概是这样的：泉州、漳州读为tsʰu5，莆田、仙游读为tsʰou5，福州读为tsʰuo5。我们发现，有一些字的韵母也符合这个规律。比如“注”字在以上各闽语中也分别可读tsu/tsou/tsuo，“珠”也符合这个规律。这两个字在中古汉语中都同属遇摄三等虞韵，也就是说，他们的韵母是一样的。那么，“厝”的本字在古代是否可能也是这个韵母的呢？这个韵母中，有一个声调为去声，声母为“书”的“戍”字，《广韵》载此字“遏也。舍也。从人荷戈也”。闽语中的“厝”是个阴去调的字，而“戍”声母是全清声母，又读去声，声调确实合于闽语的阴去，再者“书”母在闽语确也有读tsʰ的例子，如“鼠”等字。“戍”和闽语的“厝”，声韵调皆合，但词义上仍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也有一种观点认为这个字可能是“处”字。在闽南厦门话中，这个字的读音确实和“处”一样，和闽语亲近的吴语处衢片的一些方言表示“房子”的词也有读同“处”字的，词义也颇为贴合。但“处”是个鱼韵字，也就是在古代是和“鱼与虚”等字同一个韵母的，在福建，离开了厦门和一些分不清“鱼”和“虞”的方言的地盘，大部分地方“处”和“厝”就不同音了，而根据古代汉语和各地闽语的语音对应规律，在那些方言中，“处”也难以读同表示房屋的“厝”在那些方言中的读音。基本上可以确定，“厝”的本字不是“处”字。

“厝”的本字到底是什么，目前还没有定论。不过“厝”字已经被各地闽语人写了几百年，甚至成为了福建和闽语的代表，我们还是继续把“厝”写下去吧。当然，也不要停止思考“厝”的来龙去脉。

今/日/作/者

耶律楚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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