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第9期卷首语
文 / 许宏
1990年代初,美国历史学家乔治·马斯登(George Marsden)慨叹,他所在的那个高等教育曾深受基督新教熏陶的国家却缺乏基督新教的研究型大学。<1>
近三十年后,如此的状况并没有显著的改观。即使包括天主教在内,除了圣母大学(University of Notre Dame)这样的极少数例外,美国至今仍然没有几家基督教的研究型大学。<2>
这说明,尽管有知名学者的呼吁,纵然在各方面都不乏基督教影响的美国,基督教的研究型大学也不是在几十年间就可以轻易建立起来的。
这与传统的基督教在近百年来逐渐从现代西方的公共空间退出有关。但是,这不意味着西方在诸领域研究方面的传承与相当程度上塑造西方文明的基督教之间就没有联系。
在本期《世代》(第9期,2019年秋冬合刊),读者会看到,一个在西方经历近千年而影响至今的重要研究思路和做法即源自西方基督教思想界对于世界的探究之中。
此思路和做法既看重前人的研究成果,认为自己及同代人本身不比前人有优势,甚至有劣势,却又并不将前人看作高不可攀的山峰,而是可以借助众多前人的成果,作为后来者站在他们的积累之上,因此可能看得更远。此思路和做法的传播,帮助形成了积累和突破并重的西方传承。
这样的传承并非是在任意的社会环境中就生发的。本期《世代》封面封底所选取的画面,或许有益于揭示如此的传承所在的信仰背景、此背景之下那些先后探究世界的人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些人在世界中的位置。<3>
并非每个人都就读研究型大学,也不是每个人都从事研究方面的工作,重视基督的启示与人对世界的探究之间关系的恐怕就更少了。然而,如果把研究作为某种可以习得的生活方式,它对于更多一些人在生活中更真实而深刻地认识世界可能会带来益处,尤其在人易于受到各种意识形态左右的环境中。
怎样在如此的环境中培育研究的习惯甚至传承?本期杂志初步梳理的研究思路和做法及其所处的信仰背景也许可以在这方面提供参考的价值。除此之外,这期《世代》也推荐有利于研究的相关学习方法和工具。
《世代》自2017年春创刊至今,已先后探讨这些主题:教育、中产阶级、宗教改革及世界观、帝国、文学、启蒙、和合本圣经及五四运动、研究和创作的支持机制、如何做研究。从面对问题的方式看,进行深入的研究是迄今各期主题文章都期待的方向。这新一期的主题文章可说是对于研究本身所做的研究。
如过往,在主题以外,本期还有不同作者关于其它题目的考察。《世代》盼望在新一年仍然能够继续分享朋友们在生活各方面的研究及创作收获,也深愿积累并突破的传承可以在这本杂志所处的生态群落中逐步建立起来。
<1> George Marsden, “The Soul of the American University”, First Things, January 1991, https://www.firstthings.com/article/1991/01/the-soul-of-the-american-university. 乔治·马斯登著,许宏译,“美国大学之魂”,《世代》第1期(2017年春季号),第31-65页,https://www.kosmoschina.org/%e3%80%8a%e4%b8%96%e4%bb%a3%e3%80%8b%e7%ac%ac1%e6%9c%9f%e4%b8%8b%e8%bd%bd%ef%bc%8f%e3%80%8a%e4%b8%96%e4%bb%a3%e3%80%8b/。
<2> Mark Noll, Bradley J. Longfield, James Turner, D. G. Hart, George Marsden, David Bebbington, “Revisiting ‘The Secularization of the Academy’ ”, Books & Culture, November/December 2015, https://www.booksandculture.com/articles/2015/novdec/revisiting-secularization-of-academy.html.
<3> 关于本期封面封底,详见“卷首语”之后的文章。本期美术编辑:陆军。
此文首发于《世代》第9期(2019年秋冬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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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代》第9期主题是“如何做研究”,却也有并非可以简单分门别类的文字。如《世代》文章体例及第1期卷首语所写,《世代》涉及生活各方面,鼓励不同领域的研究和创作。《世代》不一定完全认同所分享作品的全部方面。
《世代》各期,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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