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事儿

文/屋角湛蓝

大概是很小的时候，五岁？还是更小？家里的桌子下面放着暖壶，好几个，有绿色的，还有红色的。绿色的上面有仙鹤的图样，红色的是纯色的，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我也忘了怎么回事，不小心就把红色的暖壶踢了，很大的爆炸声，把我吓呆了，不只是因为它爆破的声音很恐怖。当时觉得世界末日都快到了，很担心爸爸妈妈会怎么责怪我，记忆力很强烈的心跳。后来，有没有责怪不记得了，那种心跳再也没有体验过。

秋天？妈妈还抱着弟弟，一个手牵着我。我记得她抱着弟弟和别人说话，我把捡来的螺丝就往鼻子里塞，就使劲儿塞，结果给塞进去了。弄不出来了，还有点儿喘不过气，告诉妈了，她吓坏了，把弟弟放在姥姥家。爸爸，还有好几个亲戚，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去了医院，我记得是个女医生，穿着黑色的蕾丝裙子，从楼梯上走下来，然后好多人摁着，医生拿着个钩子就往我鼻子里钩，我使劲儿挣扎，都快扭断了。后来，她把螺丝放进抽屉的时候，里面有好多珠子，她不准我拿。我记得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买了柿子，很涩。妈说，回来以后我就开始愣神，把她吓坏了。长大了我们说起来这事儿，她说医生明明就穿着白大褂，哪儿有医生穿黑裙子呀。那我记忆里又是怎么回事？

也是很小的时候，上学前班，家里养着小鸡，黄色的，毛茸茸的。傍晚了，要把它们撵回笼子里去，我就在后面追它们，不知道是那只小鸡跑的太慢了掉队了，还是我跑的太急了，被我踩住了，一下子就给踩死了。我记得它还挣扎了几下，有血流出来了，没一会儿就死了。从那以后，不敢碰幼小的东西，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弄碎了它们，弟弟有时候带回来小鸟，也不敢养。养也养不活，最后都死了。买了金鱼，一开始都好好地，后来都死了，死一条埋一条，要不就把他们放到河里。

没上学的时候，是和爸爸妈妈睡在一张床上的，我和弟弟只差一岁，喜欢玩骑马的游戏，虽然他小，但是每次都是我骑着，呵呵，小时候就这么欺负他。不过，我妈说我很疼他，每次吃东西，都是一人一半，他很快就把他的那一半吃完了。而我，每次都是留着，只要他叫我个姐姐，就把东西分给他。就算是后来我上初中，一个星期回一次家，他也要把吃的留到我回来一起吃。有次他生病了，回到家，有好多吃的，妈说，他说等着我回来一起吃。

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把头蒙在被子里，但是却把被子裹得很严实，卡着脖子才裹着，很有安全感。小时候从被子这头钻到那头，中间有段黑暗，很想赶紧爬到另一头，有时候他们恶作剧，在我爬到中间的时候突然从被子外面抱住我，被子里我紧张的乱叫，很强烈的挣扎，是因为心里害怕吧，很不喜欢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一个人在小床上睡，床边上挡着椅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滚下来了，摔的生疼，哭着。爸爸把我抱起来，放在他们的大床上，当时打死也不肯，趴在小床上哭着，记得当时这么想的：在大床上摔下来肯定更疼。什么逻辑？再后来，上二年级，自己一个房间，好像还是我要求的，那时候每天晚上，狗狗陪我睡，它就趴在我床旁边，早上的时候，听见他们起床了，就舔我的手，有时候舔我的脸，把我弄醒，嗯，觉得很安全。

是个春天，上一年级？爸爸在种丝瓜，把种子埋在土里。我问他：“什么是生命？”应该是老师上课讲到这个词我不理解吧，我才不信自己那么小的时候会思考这么严肃的问题。爸爸好像没有解释。后来，他就在种丝瓜那里杀鸡，把鸡的脑袋砍掉了，鸡还在不停地动，不停地蹬，血就一直在滴，我蹲在旁边看着。爸爸转过头对我说：“这就是生命。”当时肯定没有理解，但却深深的记住了这句话。

偷过家里一次钱，钱就在抽屉里，是我怂恿弟弟的。我们俩偷了一块钱，买了两袋方便面。妈妈知道了，很生气，不过没有打我们。他们俩把抽屉旁边钉上了挡板，还锁住了，这个过程发生在我眼皮底下。从那以后，对钱就再也没有兴趣了，就算钱放在桌子上也不会瞟一眼。我不知道我现在对钱的态度是不是那时候养成的。反倒是爸爸不开心了：说我眼里没有钱。

平时他们给我零花钱，我也会攒着。那也是八九岁吧，有次，他们去看亲戚了，还有我大伯他们，到了晚上也没有回来，可是我又不愿意去奶奶家，奶奶来叫我们，弟弟好像因为爸妈没有回来都哭了，我却说什么也不去，就剩下我自己了。拿着所有的零花钱去买了袋旺仔小馒头，不知道那时候是钱太少了还是怎么样，买的小馒头对那时的我好像很贵。我没有回家，去了家旁边的宅子里，那里没有人，用砖围城的墙，有两米高吧，可是我知道怎么爬进去。我记得有月光，坐在里面，有很高的梧桐树，哭着吃着小馒头，吃了几个就全部倒掉了。然后逃跑似的离开了那里，去了奶奶家，妈妈他们正好回来了，奶奶跟爸妈说我怎么也不肯去她家，买小馒头的事我谁也没有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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