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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业经济》观点精粹 | 建立统一的养老保险制度，推进劳动要素市场化配置
图片来源：https://m.baidu.com/sf/
作者：于新亮，张文瑞，郭文光，于文广
单位：山东财经大学保险学院
原文刊发：《中国工业经济》2021年第1期，原标题为《养老保险制度统一与劳动要素市场化配置——基于公私部门养老金并轨改革的实证研究》。
研究背景
实现高质量供给和更充分就业，提升劳动要素市场配置效率，已成为中国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新发展格局进程中亟待完成的重点任务之一。为此，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明确提出：“破除妨碍生产要素市场化配置和商品服务流通的体制机制障碍，降低全社会交易成本”。该建议同时强调，“健全覆盖全民、统筹城乡、公平统一、可持续的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实现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可见，建立统一的养老保险制度，是深化高标准劳动力市场体系改革，促进劳动要素合理有序流动的重要政策工具。事实上，碎片化的养老保险制度已经成为中国劳动力市场一体化纵深发展的“堵点”。最为典型的就是公共部门和私人部门养老保险双轨制带来的劳动力市场分割问题。2015 年，国务院颁布《关于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决定》，建立覆盖机关事业单位人员且在缴费和计发办法等方面与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几乎完全一致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开始推进养老金并轨改革。此次养老金并轨改革能否真正摈除公私部门劳动力市场分割壁垒，激发劳动力跨部门自由流动潜能？
研究发现
于新亮，张文瑞，郭文光和于文广发表在《中国工业经济》2021年第1期的论文《养老保险制度统一与劳动要素市场化配置——基于公私部门养老金并轨改革的实证研究》，基于中国公私部门养老金并轨改革，构造了包含公私部门、流动异质性员工和养老保险改革政策在内的世代交叠模型，系统推导了养老金并轨通过提高视同缴费指数增加公共部门员工跨部门流动的养老金净收益，进而提高公共部门员工跨部门流动倾向性的政策效果，继而选取2010—2018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进行实证检验，为进一步推进中国养老保险制度统一和劳动力要素市场化配置联动改革，最终实现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新发展格局提供了重要理论依据。研究发现，养老金并轨能够促进劳动力跨部门流动，相比于私人部门员工，养老金并轨使公共部门员工跨部门流动概率显著提高了1.38个百分点，且提升效果逐期增加；养老金并轨能够提高劳动要素市场配置效率，具体表现为对过渡期内“中人”、努力程度较高和处于公共部门工资较低地区的员工的流动更为显著；需额外关注的是，职业年金的设置导致公共部门员工在跨部门流动时更倾向选择具有企业年金的私人部门，形成定向跨部门流动的企业年金偏好。
研究启示
统一的养老保险制度是实现劳动要素市场配置优质高效，从而畅通国内大循环的基础性制度保障。为促进劳动力要素的自由流动和优化配置，实现结构性供给侧改革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结合上述分析与中国养老保障制度并轨改革经验，本文提出强化系统思维，推动养老保险制度与劳动力要素市场化配置联动改革的政策建议，具体包括：
第一，合纵连横，合理分层，稳健推进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统一进程。中国虽然已经建立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养老保障网络，但碎片化严重，具体表现为纵向的低统筹层次和横向的制度性分割，导致各区域间、各类参保人群间养老金待遇差距大、衔接不顺畅，严重阻碍了统一自由的劳动力市场的建立。因此，一方面，应在中央调剂金制度基础上加快全国统筹步伐，尽快实现机关事业单位和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在全国行政层面统收统支；另一方面，通过灵活设计缴费方式、增加缴费补贴激励等手段吸纳灵活就业人员、农民工和新业态自雇者完成扩面，从制度全覆盖转变为人群全覆盖。而针对各区域间、各类参保人群间基本养老保险待遇差距过大这一“难点”，可效仿此次养老金并轨“保低限高”做法，在基本养老保险层面统一划定较低标准的养老金替代率参数，并将原本高于这一标准的养老金给付责任交由补充养老保险分担，既可在保障参保者固有权益前提下构建公平统一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也可在明晰权责的基础上减轻政府财政压力、提升市场参与度。
第二，协调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共轭共振。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共同构成了中国城镇职工补充养老保险制度。此次养老金并轨改革凸显出更为深层次的体制性流动障碍，即公共部门职业年金的广泛设立，相比于私人部门建立企业年金的滞后性和局限性，客观上反而拉大了公私部门员工养老金待遇差距，并由于企业年金偏好产生了跨部门定向流动。企业年金覆盖仍集中在大型国有垄断性企业，而中小规模非国有制企业的企业年金覆盖率极低，因此无法获得养老金并轨引致的人才资源再配置红利，进而演变为企业所有制劳动力市场分割的强化。为此，一方面，应在基本养老保险缴费减负、递延性税收优惠以及集合年金设立上给予更慷慨的支持力度，扩大中小规模非国有制企业的企业年金覆盖面，以促进机关事业单位、国有企业人才向非国有制企业流动；另一方面，与企业年金灵活的个人缴费和绩效导向型单位匹配缴费机制相比，职业年金的缴费机制固定单一，对公共部门员工激励不足，易产生泛福利化，因此应增加职业年金绩效激励机制设计，如针对超额完成岗位绩效考核标准的机关事业单位人员，可适度提高单位缴费比例。此外，还应完善职业年金和企业年金的制度衔接，在视同缴费年限和工作年限等机制设计中予以更大的兼容度。
第三，完善晋升与绩效激励制度，系统性配合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晋升与绩效激励作为劳动力市场内部制度，养老保险作为劳动力市场外部制度，两者在劳动力市场的空间维度上通过用人单位相勾连，在劳动力生命周期的时间维度上通过工资收入相联结，已形成共同影响劳动力个体经济决策和要素市场化配置的制度系统。随着养老保险制度统一，缴费给付机制外生于用人单位和部门，晋升与绩效激励制度将成为用人单位和部门吸引留住人才、提升生产效率的主要工具。特别是公共部门，伴随新人占比逐渐升高，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将引致离职率攀升、长期维持低效率运作风险，更需要加强以晋升与绩效激励为中心的人事管理制度配套改革。为此，应强化竞争激励，推行岗位竞聘制和选拔录用制，打通灵活上下进出的晋升和退出通道，实现绩效考核常态化，同时实行宽幅浮动和分类管理的薪酬制度，优化薪酬结构，引入并调高绩效工资比重，设置合理的薪酬极差，此外还应强化专业技能、更新知识培训和继续教育，提升专用人力资本和劳动生产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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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引用范例：
[1]洪银兴，桂 林.公平竞争背景下国有资本做强做优做大路径——马克思资本和市场理论的应用[J].中国工业经济.2021,(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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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主编：覃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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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业经济》是应用经济学和管理学类综合性权威理论刊物，重点覆盖国民经济、产业经济、工商管理、案例研究等学科领域，专门刊发以重大前沿理论和现实问题为研究对象的前瞻性、引领性、规范性最优秀研究成果。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第一批重点资助期刊，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首批试点学术期刊；曾荣获第三届国家期刊奖（最高层次奖），中国社会科学院优秀学术期刊特别奖（2020）、第二至四届优秀期刊奖连续3届一等奖，第三届全国百强报刊；为全国中文核心期刊工业经济类第一名（历年），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综合评价AMI权威期刊（2014、2018），连续9年荣获中国最具国际影响力学术期刊（2012—2020）称号，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管理科学部认定的管理科学A类重要学术期刊（历年），中国工业经济学会核心会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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