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中国工业经济》第758篇观点精粹。查阅论文原文和数据等附件，请访问《中国工业经济》网站或登陆中国知网下载。
作者：何宇，陈珍珍，张建华单位：三峡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院
原文刊发：《中国工业经济》2021年第10期，原标题为《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与全球价值链竞争》。
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正在引发全球范围内的社会生产力变革和全球价值链重构。目前，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已经开始从国家战略层面对人工智能技术发展进行战略部署，人工智能领域成为大国竞争的新焦点。与此同时，中国经济正面临着内部经济转型发展和外部“逆全球化”冲击的双重压力，这意味着中国必须与发达国家在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前沿领域展开竞争。在此背景下，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的重要论断，表明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兴起的背景下，探索人工智能技术如何影响全球贸易和价值链分工格局，特别是中国应如何通过创新治理政策抢抓人工智能发展战略机遇，对于统筹发展与安全，推进中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和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虽然诸多学者发现人工智能技术的兴起可能会对经济增长、要素分工产生影响，也对全球价值链的分工机制和影响因素进行了比较丰富的研究。然而，现有研究多基于计量经济学实证分析探索人工智能应用对全球价值链分工的影响，但鲜有在一个同时包含人工智能和全球价值链分工的理论模型中研究两者作用机制，因而缺乏微观基础；此外，现有文献还缺少关于人工智能技术将如何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发展造成异质性影响的研究，虽然人工智能的应用会促使生产方式和分工形态的演变，但是也应该注意到，不同国家的技术水平和要素禀赋条件具有很大差异，这就决定了各个国家对待智能化技术的态度也会不同，甚至一些国家可能因为人工智能技术与其要素禀赋结构不适配，而只能有限程度地使用人工智能技术或者拒绝使用人工智能技术，这将进一步加剧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在全球价值链参与过程中的非均衡发展问题。
何宇、陈珍珍和张建华发表在《中国工业经济》2021年第10期的论文《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与全球价值链竞争》，在现有相关文献的研究基础上，基于多国—多阶段全球价值链竞争模型，探索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兴起的背景下，中国应对人工智能技术挑战和参与全球价值链竞争的问题。研究发现：
（1）人工智能技术对于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参与具有典型的国别异质性。发达国家倾向于利用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使用相对廉价的资本要素来替换劳动要素，提升其在全球价值链各个阶段的分工优势。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欠发达国家）由于自身要素禀赋结构并不适应使用资本要素替代劳动要素，因为发展中国家普遍存在劳动要素相对于资本要素更加廉价的情况，所以使用人工智能技术以资本要素替代劳动要素并不会降低其单位产出的要素利用成本，结果非但不能促进其在全球价值链中的竞争优势提升，反而会使其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分工地位持续恶化。受到人工智能技术冲击后，发展中国家不仅更加难以在全球价值链上游阶段实现升级，甚至在其原本具有全球价值链分工比较优势的下游阶段也受到发达国家产业回流的不利冲击，从这方面看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对于发展中国家是不利的。
（2）发展中国家可以通过推进鼓励创新资本投资的创新激励政策和通过专业化技术培训促进劳动与智能化技术的适配，应对人工智能技术冲击下的挑战和机遇。支持创新资本投资的创新治理政策既促进了企业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提高智能化生产水平，也保证在使用智能化技术生产的同时，降低生产成本，但这是以经济结构性失业为代价的。而通过专业化技术培训促进劳动与智能化技术的适配性能够有效抵消结构性失业的不利影响，并促进全球价值链地位的提升。两个政策的协同效应能够有效促进发展中国家在人工智能技术冲击下的产业链和价值链韧性，推进发展中国家的产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提升。
该文对于中国应对以人工智能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的机遇和挑战，提升中国产业链发展韧性和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具有一定的政策启示：
（1）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历史机遇，探索以产业链优势带动创新链的发展路径。以人工智能、智能制造为代表的新技术不仅能够重塑社会生产方式和分工形态，也能够对一国嵌入全球价值链的地位产生影响，并且由于各国在技术水平、要素禀赋和地理区位上的差异导致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分工差距持续扩大。当前，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货物贸易国和国际全球价值链分工的枢纽中心，其在全球价值链分工过程中的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贸易中心枢纽优势不可忽视。因此，面临以人工智能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冲击和全球新冠疫情流行导致全球供应链风险加剧，中国应当探索依托中国产业链和价值链的优势带动中国创新链发展的政策路径，聚焦于战略新兴产业和关键核心领域，发挥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的效能，促进科技创新资源实现高效性、精准式配置，为科技创新沿着产业链升级提供长效动态的创新治理机制。在中微观的产业链层面推进要素禀赋优势在新科技革命浪潮中与前沿技术紧密动态衔接，实现产业链发展与创新突破的动态耦合。在中宏观的产业层面推进产业与创新生态的内在、自生性的协同发展，打造中国产业创新生态的大循环，提高中国产业发展韧性和创新韧性。
（2）加大创新资本和技术投入，加快推进中国企业生产的智能化水平。本文研究表明，在人工智能技术冲击下，各国在技术水平和要素禀赋上的差异导致全球价值链分工朝着不利于发展中国家的方向发展，其主要原因在于发展中国家的要素禀赋结构不适应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本文认为，中国正处于转变发展方式、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时期，面对以人工智能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历史机遇，应当着力推进完善创新治理政策体系，发挥产业政策的前瞻性和引导性。加大对科学技术、创新要素的政策支持，以提高企业生产的智能化水平，并降低企业生产的要素利用成本，提升企业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中的竞争优势。
（3）完善劳动技能培训制度，促进劳动与智能化技术的适配性。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促进了社会总体生产效率的提升，对于提升国家科技竞争实力、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和促进全球价值链升级具有重要意义，但通过促进资本替代劳动也对劳动市场造成冲击，导致结构性失业和新兴岗位出现劳动缺口。鉴于此，本文认为，应鼓励建立完善的劳动技能培训制度，加强职业教育培训体系对于新技术、新业态和新模式的适应能力，鼓励企业根据其技术采用特征有预见性地进行人力资本培训，完善劳动力市场、技能培训和职业教育的信息一体化，促进劳动资源优化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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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洪银兴，桂 林.公平竞争背景下国有资本做强做优做大路径——马克思资本和市场理论的应用[J].中国工业经济.2021,(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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