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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山-行走】秘境处,雪山安

李 青 保山日报 2022-07-24

在真正走近龙陵县龙新乡的大雪山之前,我没有查到关于它的只言片语和任何图片资料。问了龙陵的几个朋友,他们也没有去过,只说是龙陵的最高峰,海拔近3000米,仅此而已。

在动身登上大雪山顶之前,我对它的想象就是山脚绿树成荫,郁郁葱葱。随着海拔的上升,阔叶林变针叶林,针叶林变灌木丛,灌木丛变箭竹林,山顶应该有积雪。当然,这是我多次登临高黎贡山得出的结论。可是,当我登上大雪山顶之后才知道,有些美超乎你的想象,是你始料未及的。

大雪山属于龙陵小黑山省级自然保护区,保护区位于龙陵县中部,高黎贡山南延,横断山脉南部“帚状”山系的一部分。属于高黎贡山国家级保护区、德宏铜壁关保护区和永德大雪山保护区的“走廊”地带,总面积为5805公顷。

我们乘坐的大巴车在龙陵县的镇安镇下了高速,进入320国道,随后又转入231省道,再后来是乡道,最后转入约有两米宽的村道。原来,通往大雪山的道路,才是真正的九曲十八弯。

快到山脚的时候,天空越来越蓝,空气越来越清新。薄薄的晨雾若有若无地飘在梯田中。远处的梯田,随着地形绵延至村头,雾便也飘到了村头。阳光穿过没有尘埃污染的大气普照在大地上,那波光粼粼的小河被照得泛起道道银光。小河中的水清澈无比,路边的一块石碑上写着大雪山水碾水磨群,我努力地找寻水碾水磨,可前行的车轮拽走了我不舍的目光。

在雪山村,我们作了进山登记,开始用脚步丈量大雪山。沿着进山公路行进,一路上树木郁郁葱葱,地上的小草在绵绵春雨的滋润下,开始吐露新绿,树枝绽放出嫩绿,在万绿丛中,不时有粉红、雪白、鲜红的花点缀其间。眼前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行走在密林中,树影斑驳,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洒在铺满落叶的林间小道上。厚厚的腐殖土,像一层棉被铺盖在这片原始森林的大地上,也慰籍着踏上这秘境的每一个人的双脚。走在上面,柔柔的、软软的,恰似母亲的双手,抚慰着儿女前行的脚步。林间不时有清澈的小溪淌过,哗哗的流水声给这片静谧的森林增添了无尽的生机。在溪边,掬一捧清泉入口,清凉甘甜,润口润心,像是母亲甘甜的乳汁。喝着这纯净的山泉,内心似乎也被净化了,所有尘世的喧嚣、烦扰,顿时荡然无存。

“马缨花!”突然,前面有人发出惊叫声。一眼望去,小道上洒满鲜红的马缨花瓣,一朵朵喇叭形的花瓣,以义无反顾的姿势,静静地躺在树根旁。苍桑的落叶、缤纷的落英、稀疏的光影,在大自然里奏响了一曲柔美的乐章,绘制出一幅幅绝美的画。它们在自己最美的年华里华丽转身,将自己最美的模样奉献给大自然,在完成使命后,全身而退,没有辜负树干的情意,用血肉之躯去反哺树干,正可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我想,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每个人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和担当后,必须告别,有的选择了美丽的邂逅,有的选择了尴尬的坚持。有的却把自己幻化成了一捧沃土,用最后的余温,温暖着每一个与自己有关或者无关的生命。

林间不时传来同伴的惊叫声,她们可不是受到了动物或其它惊吓,而是受到了美景的“惊吓”。每当听到这样的惊呼,我都会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她们。只见小道上方有一大块鲜红的马缨花花瓣装扮的花毯。红毯上,偶尔有散落的金色、尖长的马缨花树叶点缀着,远远望去,像极了现在用来书写春联的洒了金粉但没有洒均匀的朱红纸。走近看,这真是一张立体画。同伴们捡起满地的落英抛向空中,尽情地欢笑、撒野,花儿映红了所有的脸庞。阳光温柔地洒在画布上,周围明暗交错的树林恰到好处地勾勒了画面的背景,整幅画浑然天成。我们都陶醉在这一片花海里,嬉戏在这一块花毯上。

我抬头向上,想看一看树梢上的花朵。可我的目光在头顶的树幕中游离了很久,才透过一丝缝隙看到了鲜红的马缨花。此时,正好有白云飘过蓝色的天幕,鲜红的马缨花似开在云端。突然,耳畔仿佛传来毛阿敏的歌声:“我是你的一片绿叶,我的根在你的土地。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情牵着你。无论我停在哪片云彩,我的眼总是投向你。如果我在风中歌唱,那歌声也是为着你。”这大概也是马缨花的心声吧。

印象中的马缨花树最高的也就10米左右,可站在我身旁的马缨花树近30米高,和高黎贡山上的大树杜鹃一般。在这原始密林中,所有植物都在努力向上生长,争取生存所需的阳光、雨露。也许是因为原始森林屏障为它遮风挡雨,它躯干的皮肤似乎比生长在其它地方的更为细腻。站在需仰视才见的马缨花树下,不禁感叹大自然中神奇的生命力,所有的生命都在顽强地向上而生。记得海拔3000多米的北斋公房山顶的马缨花,因山高风大,有的只有1米高,且以匍俯的姿势适应生存环境,有的花竟似开在地上。也许北斋公房山顶的马缨花和大雪山的马缨花并不知道彼此的身高,但它们同样用自己的生命演绎了“物竞胜天,适者生存”的法则。

随着脚步的攀登,海拔也在上升,苔癣由地面向树上蔓延。有的树,躯干和树梢上被毛绒绒的苔癣包裹着,因此人们习惯称它为树衣或树毛衣。此时,我觉得树毛衣是最贴切、最形象的。看着直径近10厘米粗的树,偶尔有一点没有穿着“毛衣”,才暴露了它的身材是那么的苗条,其实只有1厘米左右。以前见到的树毛衣都是絮状地附生在树上,随风飘舞。而大雪山的树毛衣一团团、一簇簇地长在树枝上。远远望去,像是顽皮的小猴子在瞭望,又似毛毛虫在嬉戏,阳光为这些精灵穿上了棕红的外衣。有的树全身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好似长在绿海中的珊瑚。有的树枝上的衣服裹得不够严实,一不小心就让嗅着春的气息的树叶儿探出了头,嫩绿的叶儿和古老的苔癣在讲述着大自然的更迭和亘古。

有的树毛衣大概是厚实的冬装,在春天里被树枝脱换下来。有一块个头很大的树毛衣,底部近50厘米,最高处近30厘米。也许只有在龙陵湿润的大山里,才能长出如此巨大的树衣吧。

在接近山顶稍显平缓的凹地上,大地穿上了翠绿的外衣。地上长得像苤菜的草本植物为画布涂满底色,穿着厚厚毛衣的“珊瑚”傲然挺立,太阳光将“珊瑚”的影子剪在画布上。

旁边的一冢坟吸引了我的目光,这里躺着一位从腾冲迁到碧寨乡三家村的女士。这位女士也许是留恋这里的美景,才选择了这里作为自己的长眠之地,与美景永远相伴。

站在大雪山顶,极目四望,群山在脚下蜿蜒,江河在山间流转。只有北面那无法穷尽延伸的高黎贡山,才让我想起,自己站立的位置,其实也是高黎贡山山系的一部分。而东面,则是汹涌奔腾的怒江。向西,虽然不能看见龙川江,但我知道,两江拱一山,才是这里最玄妙的。

不是吗?这样的美景亦吸引了日本侵略者的目光,抗战期间有日军常驻于此。据龙新乡政府的杨文华老师介绍,雪山曾有草根英雄英勇杀敌,杀人垭口、打对坡、满山坡战斗等抗日英雄事迹在雪山广为传颂。那时,大雪山和松山一道,在怒江以西站成一排,阻挡过敌人的铁蹄,经历过鲜血的洗礼。壮哉,家国山河!

如今的大雪山,侵略者的铁蹄已掩没在岁月的风云中。也因为它的山高、水长、路远而成为少有人至的秘境。在大雪山近15公里的路上,我没有见到过一片白色垃圾,人们都在用心守护着这一片神圣的净土。

虽然在大雪山山顶没有看到白雪,但似白雪般圣洁的大雪山已矗立在我心中。

愿大雪山永远圣洁、秘境永远。



李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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